好厲害呀！
她上輩子沒用過縫紉機，可是卻是看過女兒用過的。沈凌雲上輩子最疼愛的就是那個幺女，還特意爲了她買了一臺縫紉機，希望她長大了當一個裁縫。
畢竟那會兒，一個好裁縫日子還是挺好過的。
女兒的縫紉技術已經很不錯了，可是跟這個女人一比，顯然就差很多了。
姜淑蘭不由得十分羨慕。
看着姜淑蘭羨慕的眼神，樑中惠不由得勾了勾脣，神色莫名。
“張亞，你停一下。”
張亞聽到叫聲，擡頭看了一眼樑中惠，就立馬踩死了腳下的踏板，停住了縫紉機，再擡頭，臉上笑意盈盈，面露和善。
“主任，你怎麼來了？”
這時候，姜淑蘭才知道招工大姐並不是專門招工的，還是這製衣車間的主任。
“我送個人過來，這是姜淑蘭，新來的女工，不會用縫紉機但是會丈量和裁剪，你教教她怎麼使用縫紉機吧。淑蘭，這是張亞，是我這兒縫紉機用得最久也最好的一個人，你可要好好學啊。”
姜淑蘭對能幹的女人由來一股敬佩，自然忙不迭的點頭哈腰。
“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跟着張大姐學習的，樑大姐你就放心吧。”
樑中惠回頭看了她一眼，吶吶道。
“我看你資料寫的二十歲，跟我女兒一般大，以後別叫我樑姐了，叫我樑阿姨好了。”
“啊？”
姜淑蘭擡起頭看着面容姣好的樑中惠，不禁有點愣。
樑中惠見她那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開了。
“我今年都四十二了，怕是比你婆婆年紀還大。”
“沒有沒有，我婆婆今年已經五十了，只是你看着年輕，太年輕了。”能幹的女人就是好，不但日子過得好，保養得也好，怪不得後世好多女孩子都喜歡大把大把的往美容院砸錢，年輕就是好。
不管什麼時候的女人，永遠都喜歡被人誇年輕，漂亮。
樑中惠也不例外，但也沒有沉迷其中，隨意拉扯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看着身穿藍色工服，頭上包着白帽子，雙手套着白袖套的張亞，她不禁有點兒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乾點兒什麼。
“我這件衣服做了一半，還要一會兒才能做好，到時候從頭教你，那邊有尺子和剪刀，樣板和布料也在旁邊，你先去量布和裁布吧。”
姜淑蘭點了點頭，走到了旁邊一個空出來的縫紉機邊，忍不住伸手摸了起來。
站在縫紉機面前平視縫紉機的機頭，就好像是一匹黑狗正彎腰吃食一般，短短的搖柄就像是狗尾巴一樣。遠一點看着，又像是一個人正深深彎腰鞠着躬，手裡拿着什麼東西。
總之，姜淑蘭對它是熟悉又陌生。
指尖，摸到一片冰涼，冷得姜淑蘭縮回手，看到了縫紉機上放着的布帛剪尺，搓了搓手，她鼓起膽子開始搗鼓起來。
剛剛舉起尺子和布頭準備量，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多大的尺寸，不由回過頭看向了張亞。
“張姐，這個尺寸都是多大的？”
“新學徒工資都不高，但是第一套做出來的衣服你可以帶走，你穿多大的就做多大的吧。”一般來講，學徒做的第一件衣服都不會成功，布料基本上會廢掉，但是如果做錯了還可以拆開重來，裁剪成工人自己的大小，拿回去穿也是可以的。
這也算是這間製衣廠給工人的一點福利。
姜淑蘭一聽第一件衣服竟然可以帶走，不由得眼神亮了。
手裡的料子是純棉布，正好跟沈凌雲穿着的中山裝料子差不多，這麼好的料子給自己做衣服太浪費了，不如……
想着，姜淑蘭就從布帛堆裡選了一卷藏藍色的，熟練的拿着尺子丈量起來，每量好一處，便用擱在縫紉機跟前的劃粉輕輕劃上一道……
二十分鐘後，張亞終於完成了手裡那件衣服，拿着小剪刀剪掉了線頭，舉起來四處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哪兒有問題，便順手疊了起來，放到了旁邊的箱子裡，擡起頭，發現姜淑蘭還在忙活。
她不禁眸色一閃，站起身雙手叉腰晃着腦袋走到了姜淑蘭身後。
看來這個徒弟比較好教了。
可是待她看清姜淑蘭幹了什麼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你這是做什麼呢？不是讓你按照樣板裁剪嗎？”
這一次她們生產的服裝，是一個單位給職工定做的員工服，都是統一款式的，但絕對不是姜淑蘭裁剪的這個款式。
“你這是瞎剪啊，你不會你問我呀，你這瞎剪一氣……”
張亞的口氣有點衝，聲音自然也大，很快就引得其他女工停下動作，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一看到姜淑蘭剪的東西，一個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亞姐，你也別生氣，她不是新來的嘛，這料子剪壞了，也就是她自己少一身衣服穿而已。”
“你怎麼不按照樣板來呀，咱們生產的衣服是一模一樣的，但不是你這樣裁剪的，你這……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說着還伸手拿起了極快零碎的布料，捂着嘴笑了起來。
姜淑蘭只覺得窘困不已。
聲音也比剛剛小了許多。
“我……我不知道一定要按樣板來，這麼好的料子給我自己做衣服太浪費了，我就想……給我男人做一身……”
沈凌雲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中山裝，她也不敢做成別的，所以就……
“你結婚了？”
衆女大驚，完全沒想到她竟然已經結婚了。
對於大家的吃驚，姜淑蘭有點奇怪，結婚有什麼奇怪的，難道她們都沒有結婚嗎？
“她們也有結婚的，不過你不是才二十嗎？那應該剛結婚沒多久，怎麼就出來幹活了？你男人捨得你出來啊？”
張亞認真打量着姜淑蘭，雖然膽子比較小，總是低眉順眼的，可是不難看出她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濃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鼻子挺翹，嘴脣紅潤，就是……矮了點兒，胸也不大，屁股也一般。
不過也有好處，看起來像個孩子一般，若不是雙手粗糙，還以爲只是個剛剛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