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自然是要帶的,鄧寧心急忙點了點頭。
姜淑蘭笑着點頭,“這就是了,你以後還要給我們帶孩子呢!你這要是把自己拖垮了,到時候不但不能帶孩子,我和凌雲還要一邊照顧孩子一邊顧孩子,你說是你好吃好喝活得好好的我們輕鬆,還是你省那點錢不夠看病的輕鬆?”
這麼一說,鄧寧心腦子裡就轉過彎來了。
“那……那我以後不這樣了不行嗎?我吃,我這就下面吃去!”
說着,轉身就去燒火下面條去了。
姜淑蘭這回沒拉着她,見她去添水下鍋,自己就跑去燒起火來。
鄧寧心也坐到了她的身邊,接過了火鉗,自己燒了起來。
姜淑蘭趁勢就跟她說起話來。
“媽,凌雲來信了,中秋節也回不來,今年就咱們倆在家過節了。”
聽到這個,鄧寧心倒是沒有意外,她本來也沒盼着沈凌雲能回來。
進修呢,又不是別的,當然是以進修爲重。
“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反正再有幾個月也該回來了,到時候你也該生了。”
“那你不想兒子嗎?”
姜淑蘭側着頭,微笑着問鄧寧心。
鄧寧心抿了抿嘴,搖了搖頭,“想有什麼用,可不是得以他的事業爲重嗎?媽又不是小孩子,分不清輕重緩急,讓他安心的學習吧。你想他了吧?你要是想他的話,那你就給他寫信啊,現在你也認字了,有什麼話在信裡說也一樣啊。”
鄧寧心還以爲是姜淑蘭想沈凌雲了呢。
姜淑蘭確實想,可跟鄧寧心一樣,想歸想,總不能爲了這個逼着沈凌雲回來吧。
去找他就更不現實了,她懷身大肚的,鄧寧心敢讓她出門,她自己也不敢啊。
“媽,凌雲不在家,那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媽,要不然你去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中秋那晚過來吃個飯吧。”
鄧寧心猝不及防被姜淑蘭的話給震住了。
“你說什麼?”
淑蘭她,她居然讓自己去把淮西和天賜接過來一塊兒過節!
“凌雲在家的話,你也不敢去見他們,他們也不來見你。以後等他回來了,你們娘倆說不定要多久才能見一面,媽,你真不想他們嗎?”
哪能不想!
鄧寧心眼淚一下就擠了一眼眶都是。
但卻不敢落下來。
“這哪行啊,這要是給別人看到了該怎麼說?還有,凌雲要是知道了,他會很不高興的!”
“他又不回來,隔那麼老遠呢,他還長了千里眼不成!”
姜淑蘭覺得如果一直不讓他們娘倆見面的話,對鄧寧心來說也太殘忍了。
即便沈凌雲回家了,有他這個兒子在跟前,但也是替代不了另一個的呀。
不如趁此機會,讓鄧寧心見一見耿淮西和耿天賜,也讓她好好高興一下。
鄧寧心本來就想見那爺倆得很,以前沒見過倒是不覺得,可是自打見過之後,這心裡的牽掛就與日倍增啊。
聽了姜淑蘭的話,鄧寧心一下子就忍不住心動了。
“淑蘭,這真的合適嗎?我……我……要是別人問起他們是誰怎麼辦?特別是三房那邊,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那……”
想到真相公諸於世的那一天,鄧寧心又有點慫慫的。
她可承受不住那一天的到來。
“就說是你家的親戚,之前以爲不在了,後來才知道還剩下倆人唄。媽,機會可是難得啊,我特意回來一趟就是跟你商量呢,你要是同意呢,那天我回來的時候就多買點兒好吃的,讓他們過來好好吃上一頓。”
“喏,那桌子上的袋子裡,還有凌雲給咱們買的月餅,我分出去一袋了,還剩下一袋十二個。他們爺倆日子可苦呢,可吃不是月餅哦。”
*
鄧寧心終究沒能抵得過姜淑蘭話中的誘惑,第二天姜淑蘭從家裡走的時候,鄧寧心就給了姜淑蘭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不,八月十五那天,姜淑蘭他們單位就上了半天班,下午的時候就放了假。
姜淑蘭知道下午要放假,供銷社要關門半天,早上就跟羅大夫打了招呼,去張亞那邊買了一些東西,又拖着張亞一塊兒去買了些別的,下午的時候各自歸家。
張亞也要趁着假期回孃家去看看王倩倩,因爲都是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姜淑蘭還把人給馱到了長橋鄉的公社,然後才分開了。
到家的時候,耿淮西父子倆已經到了,倒不是姜淑蘭進門就看到了人,而是撞到了張秀琴和樊春芳婆媳倆蹲在屋檐下一邊挑選着韭菜,一邊對着他們二房那邊喋喋私語。
“那個男人怎麼又來了?今天可是中秋節,難道他們自家不用過節嗎?”
張秀琴眯着眼,十分好奇耿淮西父子今天的到來。
樊春芳也很好奇,同樣的眯着眼,“媽,你看那人跟二伯孃像不像?我瞅着,那雙眼睛,可像了……”
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張秀琴一眼,張秀琴眯着眼想了一下,上一次那人來她看的不是很清楚,這一次她可是狠狠把人打量了一下的。
這麼一想,那人的眼睛不但跟鄧寧心的像,跟沈凌雲的也很像。
“那人的年紀,該……該不會是鄧寧心在外面生的孩子吧?”
聽到這裡,姜淑蘭沒再沉默,而是加大了腳步聲,倆人回頭就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雙雙撲了上來。
“淑蘭,淑蘭,你等等……”
姜淑蘭回過頭看着二人,“三嬸兒,有事?”
“淑蘭啊,你……你媽孃家是不是早就沒有親戚了?你嫁過來這麼多年,是不是都沒有去過望龍村?”
姜淑蘭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點了點頭。
“我以前也以爲是這樣的,可是後來我媽才知道,不是這樣的。在她孃家那邊,她還有個侄子在,長輩們都不在了,就剩下了那麼一個侄子,怎麼了嗎?”
“侄子?”張秀琴有些懷疑,侄子的話,能這麼多年都沒上門嗎?
“淑蘭,你該不會是在替你媽瞞着什麼秘密吧?之前凌雲在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有點怪怪的,該不會是爲了這事兒生了他媽的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