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怎麼回事啊?”
秦宇跟着沈凌雲進了洗手間,見沈凌雲彎着腰清理着身上的墨汁,秦宇便立在一旁,朝着沈凌雲關切的問道。
沈凌雲清洗衣服的手頓了頓,甩了甩上面的水漬,用手指頭勾出了被自己捏成一團塞進褲兜裡的信,朝着秦宇遞了過去。
“自己看吧。”
看着那團皺巴巴的紙團,秦宇挑眉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沈凌雲,擡手接了過來,抻開了仔細看了起來。
一看到那封信的開端,秦宇的嘴巴就微微張開了,等看完之後,已經張到了快要合不攏的程度。
“這……這是什麼?”信封不見了,秦宇只看到裡面平鋪直述了沈凌雲曾經在辦公室裡輕薄過一個女孩的事情。有時間有地點,但是沒有女孩的名字,可當時女孩子衣服脫了一半的描寫都有,秦宇光是想想就覺得畫面很美啊。
“檢舉信。”
檢舉信!
秦宇聽了之後,更覺得可笑了。
“誒,雲哥,什麼時候你還幹過這種事啊?”
看着秦宇吊兒郎當的樣子,沈凌雲忍不住澆了半捧水,朝着他身上就澆了過去。
“滾蛋!”
秦宇見他惱羞成怒了,忙腳下一旋,閃身避開了他澆過來的水,收起了臉上的玩笑。
“那你就是因爲這個被主任給罵了?他還說什麼別的沒有?會不會影響你這次參與副主任競選啊?”
說起這個,沈凌雲就煩躁起來。
要是因爲別的讓他失去競爭的權力,他無話可說,可這分明就是冤枉他,陷害他。
他覺得不爽了。
他感覺自己胸口有一股邪火在滋生着,恨不得找到那個檢舉他的人暴打一頓發泄發泄。
但他也知道,眼下不是生事的時候,稍有不慎別說升職加薪了,就是原來所有的東西,都得給人擼個精光不可。
想到這裡,他急忙低下頭,拘了幾捧水澆在臉上,企圖降一降火。
秦宇看着他不答自己的話,面色跟着急了起來。
“真的影響啊?不是,雲哥,你先跟我說句實話,這上面的事情是真的嗎?我看你跟淑蘭姐關係好得很,你也不像是有二心的人吶,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沈凌雲澆了幾捧水後,就一直彎着腰,把臉杵在鏡子前,仔仔細細的盯着鏡中狼狽的自己,淡淡扯了扯嘴角。
“你覺得我是做出這種事的人嗎?我根本什麼都沒做!”
秦宇剛來單位的時候,就對沈凌雲是刮目相看的,這幾年相處下來,又看到沈凌雲不但在工作上嚴謹勤奮,一絲不苟,在生活上對姜淑蘭也是關懷備至,對孩子也十分疼愛,禮拜天有空的時候,偶爾還會帶着閨女出來跟他喝喝茶什麼的,那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不信沈凌雲是信上說的這種人。
可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家這寫的有鼻子有眼,那就說明這上面的事情真的發生過,只不過是事實不是這個樣子罷了。
“既然是誤會,那你就找來當初那個姑娘給你做個證不就好了嗎?”
聽到秦宇的話,沈凌雲的面色又沉了沉。
雖然當初他什麼都沒幹,可安冉卻是幹了的。
她脫了一半的衣服,肩膀都露了出來的,雖然他躲開了,可是這讓他如何去跟安冉開口,讓她去跟領導解釋當初是她不要臉,主動想勾引他,還沒勾引成功?
要是安冉一意孤行,至今跟他們形同陌路,他倒是可以毫不留情把她交待出來。
可如今……
安冉是沈佳期的乾媽啊,他把這事兒說出來算怎麼回事?
不是越扯越扯不明白嗎?
再說了,他還不敢保證安冉一定肯去幫他解釋呢。
那丫頭,自打成功獲得淑蘭鬆口當了佳期的乾媽之後,成天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在佳期面前擠兌自己……
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沈凌雲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好辦,而且顧主任明顯已經信了這信上的說辭,不會輕易改變的。我只是有點兒失望……”
對唐建民的失望!
這件事當初發生的時候,除了他和安冉兩個人當事人以外,就只有唐建民知道。
後來那些同事圍過來的時候,安冉已經把衣服穿好了,而且還立馬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至於事後安冉有沒有把事情告訴別人,他基本上可以肯定,除了她媽之外,沒人會知道。
這畢竟事關她自個兒的清白,除非至親,她不可能會跟另外一個人說起的。
他這邊,連姜淑蘭都只知道安冉找過他,並不知道安冉做過了什麼,就更不可能泄露了。
那就只能是唐建民的問題了。
再聯繫剛纔要進去談話的時候,唐建民好幾次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當時他還好奇他這麼看他幹什麼,現在看來,是心虛啊。
呵呵……
“失望什麼?不是,這事怎麼就不好辦了?你不是說是誤會嗎?既然是誤會,那喊她來幫你解釋一下怎麼了?難不成……難不成當時真的發生了什麼?你這麼篤定不是自己的問題,那問題就是在那姑娘身上了,她對你起了歪心思,想強迫你?”
秦宇想象了一下,一個漂亮的姑娘大中午在他們的辦公室裡,跟沈凌雲請教着功課呢,忽然就自己扒了自己的衣服朝着沈凌雲身上撲……
他臉上忽地熱了起來,忙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停下來,別再想了。
“這哪兒來的不要臉的丫頭啊,那會兒你都已經結婚了,她怎麼好意思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的?”
沈凌雲回過頭,白了他一眼,從他手裡一把搶過了那封信,塞進了褲兜裡,優雅從容的朝着外面走去。
儘管身上滿是墨水痕跡,現在又沾滿了水漬,好些地方墨水還暈開了,洗不掉。
但沈凌雲就是那麼一挺胸,一昂頭,舉手投足就自然而然的帶上了無可言說的氣勢。
秦宇狐疑的瞄了他幾眼,心裡暗搓搓的猜測着事情的經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到底是誰告的密?該不會,該不會就是信上那個不要臉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