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歡從客廳中一整面牆壁大的屏幕上看到賭場裡顧少淘慘白的臉時,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顧少淘的臉在諾大的屏幕中顯得特別的清晰,不止是臉上的神情,就連他眼中的驚恐都露了出來。
“心裡舒服了?”這會兒地下室一樓的大廳裡,蘭陵燕自己親自動手從冰箱裡拿了牛奶在一旁的電爐中溫熱了倒出來遞過去,自己也拿了杯果汁與她碰了碰,這纔跟着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兩人似看電影一般,看着屏幕裡顧少淘從一開始的意氣風發到後來的面若死灰。
“就這樣怎麼可能出氣,他可不是想着要欺負我麼?”寧雲歡說到這兒,忍不住喝了口牛奶,笑得更高興:“我馬上快要放假了,正好用他們來打發時間。”
蘭陵燕看她笑得可愛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脣上殘餘的牛奶,自己湊到嘴邊舔了,看她臉龐一下了子變得有些彤紅的模樣,也不由跟着笑:“放假了不想去意大利?”冬天的帝都裡風雪交加的,倒不如去國外哪兒住上兩個月,但寧雲歡卻有些不忍心這會兒離開寧父寧夫人,她準備要做的事情,也有針對寧雲城的,如果在寧雲城出事的時候她也不在寧父寧夫人身邊,兩人不知該有多慌張了。
想到這兒,寧雲歡搖了搖頭:“以後時間多的是,我們這次就不去了,好不好?”
她難得露出這種撒嬌的小模樣,再加上她說的那句以後時間多的是的話,讓蘭陵燕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悅了起來,自然點點頭,勾了她下巴俯身下去在她嘴脣吮了吮,正想再更進一步時,寧雲歡眼角餘光卻看到屏幕中顧少淘跟寧雲城兩人反手被剪着抓起來的景象,突然一把就將蘭陵燕給推了開來,指着屏幕裡就道:“你看。”
蘭陵燕表情僵了僵,這會兒越看顧少淘與寧雲城二人就越不順眼。
“對了。這樣賭錢,蘭科給他們的,要還上嗎?”寧雲歡想到蘭科說的給顧少淘的那幾萬,忙問了句。蘭陵燕順勢將人摟到懷裡,這才搖了搖頭:“只是左手放進了右手而已。”這些錢轉手之後就會還到蘭科等人手中,也正因爲如此,他們纔會大方的借了幾萬給顧少淘,這下子寧雲城兩人欠了錢,光是從桌上那堆籌碼就能看得出來,最少在好幾千萬以上。
果然。蘭陵燕手機響了起來。電話裡賭場的負責人已經將剛剛的事情和蘭陵燕說了一遍。除開顧少淘玩了一些牌九之外,寧雲城同樣也玩耍了幾樣小東西,在賭場的人有意的誘惑下,他輸了近一千萬。這還是寧雲城有理智的結果,顧少淘則是輸得更多!
“那種綠色的每塊十萬,而藍色的則是代表百萬。”除此之外,裡頭還夾雜着幾塊紅色的,那種顏色的籌碼最少都是在五百萬以上,這代表顧少淘已經輸得不少了,他已經完全就是等待被宰殺的魚,再也逃不脫了。
本來這個圈套就是故意針對這兩人的,寧雲城暫時就不說了。顧少淘則是明知勾上的餌不是那麼好吃的,卻仍是賭紅了眼要上勾。
寧雲歡聽蘭陵燕介紹着,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會兒顧少淘整個人都矇住了,寧雲城表情也十分難看,一千萬對於寧家來說雖然不是拿不出來。可是拿出來也絕對能讓他肉痛了,他以前開的車也不過是在百萬左右,而且那還是求了寧父好久的結果,如今他剛將寧父得罪了,又哪兒敢回去要一千萬,這會兒寧雲城有些着急,但還不是絕望,相較之下顧少淘整個人如墜冰窖。
剛剛賭場的人已經跟他算過,他輸的錢足有七千多萬!是七千多萬啊,可不是七千多塊錢,別說他現在拿不出七千萬,就是七百塊他身上也不一定摸得出來!
“要麼還錢,要麼先砍一隻手,再賣到國外做男妓還錢!”賭場裡剛剛還滿臉笑意的莊家這會兒神色冰冷,說出來的話讓顧少淘一瞬間臉色萬變,就是透過屏幕裡,寧雲歡都能感覺得出來他的害怕與惶恐。
想到這個少年之前心狠手辣打的主意,寧雲歡臉上便充滿了譏諷的笑意。
顧少淘一瞬間便被逼上了如山的債務,這筆錢將他牢牢壓着使他喘不過氣來,他開始心急慌亂,一面是賭場威脅要砍了他的手,一面則是又害怕賭場真的賣他到國外做男妓,這些天顧少淘幾乎將自己能想的辦法全都想遍了,但一時間卻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
而此時顧嫺的病也開始越來越嚴重,從開始的血尿到後來腹痛如絞,但她卻不知道找誰救命纔好,顧盈惜的兩個男人,其中謝卓尹早被帶回了謝家,現在別說與他見上一面,就是想與他取得聯繫都已經不容易了,顧嫺當然不想死,好死還不如賴活着,在無計可施之下,她也沒有辦法,只得找到了寧家。
寧雲歡去看寧父時,她已經在寧家所在的別墅區外跪了快一個小時了。
周圍來來往往的車輛不由自主的都停了下來,許多進出的業主都圍在外頭看。在這邊住着的人大多都是家中有些資產的,一般男人在外做事,許多女人就像寧夫人一般,平日不是打麻將就是幾個好友相約着就去玩耍的,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有這樣一出鬧劇,許多人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堵了個遍,累得這邊許多開車進出的業主都有些不方便了起來。
寧雲歡坐着車過來時就看到前面已經堵滿了人,這邊可是私人業主小區,照理來說不可能出現堵塞的情況,在車上坐了五分鐘,寧雲歡這纔有些忍耐不住的喚了前面坐的人:“前面是不是出車禍了,看看交警來了沒有。”
後頭的車輛已經開了上來,如今就是想倒頭就走也沒那麼容易,這邊是直接開車進去的單行道,如果要轉出去,還得直接從這邊開始去繞着小區走半圈才行,前頭那樣寬的路都被堵死了,寧雲歡也想知道前面是個什麼情況,這才忍不住喚了保鏢出去看。
那大漢答應了一聲,打開車門就下去了,車上那剩下的大漢索性也跟着下了車,就警惕的站在車邊。
很快的,去打探消息的就有了回信:“夫人,前面有人堵住了,並沒有出車禍。”不止是交警過來了,就是連警車都來了一輛。
寧雲歡一聽這個情況,不由無奈的準備下車。她走了約兩分鐘左右,在看到小區門口時就已經見到一大羣人將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已經有交警與警車過來了,外頭堵得幾乎只看到路上各式各樣的車,而小區裡卻是一片安靜,根本沒有堵起來,只是那些要進車庫的車輛被堵在了小區外頭而已。
已經到了這兒,寧雲歡也懶得坐車了,索性自己準備走進小區去,她越走越近時,就聽到那些圍在外頭的女人們一個個已經有些同情似的搖頭嘆息道:“唉,太可憐了。”
不知爲什麼,寧雲歡心裡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她乾脆也朝人羣走了過去,人家在見到她過來看時,還有熱情的人跟她介紹情況:“這裡面有個身患絕症的女人,聽說她女兒被小區裡一戶人家給害死了。”這小區裡住的大多都是有錢人,大家背地裡都不敢說自己的錢就是完全來路乾淨的,總有那麼一兩家會裝着一些事兒,但不管私底下如何鬧,像現在這樣鬧到明面上的還是少,因此引了不少人在那兒看。
寧雲歡心裡不好的預感不由更強了些,她忍了心頭的氣,一面讓一個大漢將人羣分開一條路來,就見到被包圍在人羣中的顧嫺領着兩個女兒,這會兒正跪在了地上,面前擺着一張白布,上面有一些醫院的收據以及單子,另外還有一大把的錢,面額幾乎都是大鈔,看上去恐怕連一萬多都有了。
顧嫺這會兒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母女三人穿着一身的白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周圍人還在掏出錢包摸錢,顧嫺卻抹着眼淚道:
“謝謝大家的好意,可我需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公道!”這會兒她話一說完,旁邊的顧盈諾就已經哭道:“寧家仗勢欺人,不得好死!”
旁邊的警察已經勸了她們好一會兒,如今聽到這話,不由有些無奈的拿起手掌當扇子搖了搖:“如果他們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就跟我回警察局。”
“誰不知道你們就是跟他們一夥兒的,我們不去!”年紀最小的顧盈語仰起一張淚意斑駁的小臉,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怨恨。
寧雲歡心裡一股無名火亂竄,這會兒見到顧家人跪在這邊收了錢還裝模作樣的情景,頓時冷笑:“你們既然不要錢,大家都將錢收回去吧!”
她話音一落,顧家三母女突然間擡起了頭來,個個都死死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看,顧盈諾半晌之後最先回過神來,尖叫了一聲就伸出手朝寧雲歡撲了過來:“你還我姐姐的命!”
站在寧雲歡身旁的大漢正是負責她安全的,這會兒看到顧盈諾,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狠狠一腳便朝她下盤掃了過去,顧盈諾一下子被掃了撲倒在地上,壓到了她面前擺着的白布,頓時將上面的錢壓得飛了好幾張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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