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帶着脆弱的夏日浪漫氣息,在散落在馬車座位上的玫瑰花瓣中徘徊,毛拉的花束曾經就放在那裡。珀西荒唐地盯着這一團亂麻。伯爵修剪整齊的拇指撫摸着刻在手杖上的烏鴉頭的縫隙,珀西正在考慮他表妹的情人剛剛對他的訓話。
"你應該和毛拉小姐保持距離。" 哈娜的綠松石眼睛閃爍着保護性,她繼續猛烈地低語。"鑑於你對伊芙琳小姐的不當行爲,你已經是不利的傳言對象了。"
"什麼流言?" 珀西尖銳地問道。
"說你因爲另一個女人而解除了與伊芙琳小姐的婚約,"哈娜用責備的語氣解釋道。
"什麼?" 珀西猛吸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地用另一道風障掩蓋了他們的談話。
毛拉終於降低了警惕。這些可笑的謠言是從哪裡來的?
"我沒有--也從來沒有--和伊芙琳訂過婚,不管是正式的還是其他的!"他不耐煩地吼道。
我得重複多少次才能讓人們聽進去?
哈娜在研究他剋制的表情時揚起了玩世不恭的眉毛。"好吧,只有你和伊芙琳小姐知道你們之間說的話,"她回答說,沒有一絲同情心。"但在這些謠言被撲滅之前,不要把毛拉拖進你的爛攤子。她要克服的困難已經夠多了,不用你來玷污她的名聲。"
珀西嘟囔着,他握緊了手杖。但必須對這些謠言做些什麼。
第一個可能從打擊珀西的聲譽中獲益的人將是老太后。畢竟,她和伯爵夫人曾希望通過把珀西嫁給一個沒有一滴女巫血統的貴族來削弱他對女巫團的控制。
珀西嘲笑道。好像霍桑家族可以輕易被削弱一樣。
但珀西也不能不考慮亨德里克子爵或伊芙琳。他們自欺欺人地認爲可以通過向伯爵夫人求婚來向他施壓。也許他們急切地希望輿論能迫使他接受太后的意願。
如果我在公衆面前丟了臉,我在勳爵府的席位就會受到威脅。
他母親絕不會心甘情願地削弱霍桑家的名聲和聲譽。無論如何,康斯坦絲伯爵夫人都被安全地關在一個精心看守的鄉村莊園裡。
儘管伯爵夫人突然去了鄉下,珀西不能否認,康斯坦絲仍然擁有非常大的影響力,特別是在貴族領主的妻子中。而貴族黨本身的骨血,在珀西成年並從伯爵夫人的魔掌中解脫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歡迎霍桑的男性繼承人成爲他們的領袖。
珀西雙手叉腰,嘆了口氣。這個謎語的答案太容易猜到了。他所要做的就是考慮如果他的婚約失敗,誰會有最大的得失,那就是伊芙琳本人。即使老太后在暗中爲她提供支持和鼓勵,伊芙琳也可能是其來源。
從那個可惡的女孩在埃莉諾拉麪前向他投懷送抱的方式來看,伊芙琳顯然急於保持婚約的完整。
但她爲什麼這麼急於把自己和我聯繫起來?我不是拉斐爾唯一的伯爵。侯爵的兒子會進一步提高她的地位。甚至子爵的兒子也是合適的對象,如果他們的家族與執政政府有聯繫的話。
埃莉諾拉對伊芙琳公開的絕望反應也沒有幫到局勢。他的表妹只是向珀西提供了一個無辜、睜大眼睛''我什麼也沒看見''的傻笑,然後她轉身走了,留下珀西與她的隨從脫節。
對那個尷尬的回憶使珀西用拇指刮過他的嘴脣,彷彿要把污點去除。也許值得用狡猾的話語來說服伊芙琳放棄這種行爲。伯爵的嘴脣彎成一個暗笑的弧度,他搖了搖頭。不,那會讓這個女人太容易脫身。唯一能壓制這些謠言的是一個更大的--有實際證據支持的醜聞。
珀西俯身向前,低聲說着召喚的話語。空氣沿着他手臂和脖子上的毛髮噼啪作響,黑暗的低語從黑色縞瑪瑙戒指的寶石內迴響,閃爍着不祥的紅色。
兩隻烏鴉從打開的馬車窗口飛下來。當它們興奮地在座位上跳動時,鳥的小爪子和翅膀散落了玫瑰花瓣。
"確保母親沒有與外界接觸,"珀西指示第一隻烏鴉。"告訴齊拉嬤嬤要格外警惕。伯爵夫人離開公衆視線的時間越長,太后就越會注意到她的缺席併產生好奇心。" 當珀西將手伸向那隻鳥時,黑暗的信使晃了晃腦袋,那隻鳥跳到他的手指上,啄了啄伯爵的簽名戒指以示感謝,然後從打開的窗戶飛走了。
珀西看了一會兒它的飛行,然後他把眼睛落在最後一隻烏鴉身上。"至於你,告訴梅西我今晚午夜會在霍桑莊園見她。我有一隻野貓,需要一個籠子和一塊沉重的石頭,看它被淹死。"
他再次伸出手,露出滿意的笑容,在烏鴉卵石般的眼睛後面,一個計劃在他面前展開。這隻鳥從他的觸摸中退開,然後抱歉地叫了一聲,它順從地飛到珀西的手上,若有所思地撫摸着它的黑翼時,它在那裡顫抖。
"我已經忍耐得夠久了--告訴梅西,是時候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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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覺得我應該申請一個全職職位做你的保鏢,"當馬車駛回不那麼泥濘的道路時,蒂切評論道。
"那你怎麼證明讓騎士們少一個有能力的醫生呢?" 寧香寒帶着有趣的微笑回答。"無論如何,我將來好像沒有多少機會離開皇宮。這次我在家裡死了人,才獲得了一張大門通行證。" 她舉起她一直在檢查的那根金條。
蒂徹嘲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對你的損失表示哀悼,但最好不要讓陛下知道你這次得到了一個。宮廷的規則對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這些,"寧香寒嘆了口氣回答。"在白天活動的機會太好,不能放棄。" 她把通行證放到她的錢包裡,緊了緊拉繩。"這提醒了我,你和你在維特雷納的朋友聯繫上了嗎?"
"是的,終於收到了回覆。"蒂切一邊回答,一邊彈了彈褲子上的一粒幹泥。"關於大使的壞習慣,你說得很對--他們比你原先猜測的更危險一些。"
"哦?"寧香寒好奇地揚起眉毛。"你發現了什麼?"
"你給我的名字屬於一個來自老扎魯的年輕女孩,她五年前死了。她的骨灰被大祭司燒掉並撒在克里絲塔的聖殿裡。然而,你給我的另一個名字確實在同一年進了同一個寺廟,兩年後,當一個高級貴族的女兒選擇她作爲女僕時,她被撤回了。那位年輕女子後來成爲男爵夫人,一直留在那位貴族女兒身邊,她現在是拉斐爾的現任王妃。"
寧香寒點點頭,她鬆開了宮廷斗篷的繩子。"你在告訴我我已經知道的事情。你有沒有找到最初的孩子江幻香所遭遇的證據?"
"江幻香夫人和她的家人是來自老扎魯的戰俘,"蒂徹遲疑地傳達道。"她的人沒有受到阿利烏或維特雷納的善待。他們被奴役,被折磨,被屠殺,被當作娛樂。"
"那江幻香女士怎麼了?"寧香寒追問道。
"只有她的死亡被記錄下來,還有她的家人。給出的理由是不服從海米大使的命令。由於他們是奴隸,所以沒有對此事進行調查,但是......" 蒂徹用手滑過他的黑髮,然後喃喃自語道:"--記錄中確實記錄了江幻香死時是十四歲。"
"而哈娜在進入神廟時是十四歲,"寧香寒一邊用手指劃過斗篷的流蘇,一邊補充道。"埃莉諾拉在她16歲之後發現了她,並將哈娜留作女僕。"
"如果你的猜測是正確的,而且她們是同一個人--"蒂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那麼哈娜能活着就是幸運的了。對於一個扎魯的奴隸來說,成爲維特雷納的貴族婦女--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罪行。"
寧香寒在她的手靜止時輕輕地回答。"關於大使,你還了解到什麼?"
"雖然我很想給你留下深刻印象,但你提到的這個秘密俱樂部涉及維特雷納一些最強大的巫師元老,"蒂徹謹慎地指出。"危險的人,他們與皇帝或皇后有着密切的關係。"
寧香寒猛地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那--我們能用這些信息做什麼嗎?"
"不暴露哈娜的身世就行了,"蒂徹回答。"既然如此,我不明白大使在成爲埃莉諾拉的女僕時怎麼會忽略她的身份。"
寧香寒默默地交叉着手臂。她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那海米的妻子呢?她會不會有同情心,你覺得呢?"
蒂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必須記住,在維特雷納,只要受害者不是女巫會的人,酷刑、QJ和謀殺就不被視爲犯罪。尤其是在對一個卑賤的奴隸實施的時候。"
寧香寒咬緊牙關,點了點頭。也許她對哈娜的過去調查只是一個蠢差事。在埃莉諾拉因爲羅孟德夫人散佈的有毒謠言而與她的情人保持距離的時候,哈娜就向毛拉透露了這個黑暗的秘密。這是一個哈娜未向埃莉諾拉透露過的秘密,那個在她14歲時QJ了她把她留在馬廄裡等死的男人身份。
冬日玫瑰在她的手指下發出冰冷的魔力,寧香寒低下頭,不知道她已經把它從衣服下面抽出來了。
"真漂亮,"蒂切觀察到,打破了緊張的沉默。
"這是一份禮物,"寧香寒喃喃自語,她把鑽石塞進了她衣服的布料下面。
"說到禮物,我的主人向你問好,問你有沒有去鐵匠鋪買過刀鞘了。"
寧香寒揉了揉眼睛,嘆了口氣。"我希望今天能處理好這個問題。你的主人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根據他的信,他纔剛到維特雷納,我估計他需要時間來弄清楚那裡的現狀。"
寧香寒搖了搖頭,讓這件事過去。根據毛拉的過去,幽靈會在埃莉諾拉最需要他的時候回到拉斐爾。問題是,寧香寒無法將毛拉的所有記憶與女王和她所有隨從的慘死相協調。
我還缺少拼圖的碎片,但什麼碎片或誰--以及毛拉有沒有掌握了答案--仍然是個謎。
但寧香寒確信一件事,海米大使來到拉斐爾,對埃莉諾拉和尼古拉斯,最重要的是對哈娜來說意味着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