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皇家禮拜堂的彩色玻璃窗,閃爍着柔和的色彩。在其神聖的拱門下,候選人聚集在長椅之間,帶着無聲的恐懼注視着古老的發光玻璃藝術。在被太后遣散後,一位宮女帶領她們來到這裡進行第一階段的淘汰賽。
"早上好,女士們,我是薩貝拉,"在她們身後進入禮拜堂的那個面容嚴厲的女人說。"攝政王后的高級女官。"
她在祭壇前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們,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精確,有分寸,但又很優雅。"選拔的第一階段是剔除不純的人。爲此,神聖聖徒教會的修女們將把你們每個人帶到一個私人房間進行簡短的檢查。你們的檢查結果將被記錄下來供後人參考。當然了,只有上議院和皇室纔有機會接觸。
聽到她的話,寧香寒身邊的年輕女士們緊張地竊竊私語。
"自然,"薩貝拉繼續說,"這次檢查及其結果可能會讓你們中的一些人感到不愉快。所以,在這個時候,如果你們想退出選拔,現在就可以。我們將把你們的名字從候選人名單中刪除,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
她停頓了一下,讓她的話語沉澱下來,她注視着八位參賽者中的每一位,她們在她面前保持沉默和鎮定。
"很好,考試結束後,你們可以回到這裡的祈禱室,等到其他候選人也結束。之後,你們將帶到百合宮中爲你們安排的房間。如果你沒有通過考試,你將被要求立即離開皇宮。"
她再一次停頓下來,仔細考慮她們每個人,似乎在等待有人開口。候選人仍然保持沉默,有幾個人焦躁不安地瞥了一眼,有四個女人從側門進入禮拜堂,她們身着宗教的白衣,除了臉部中央,其他地方都被遮住了。帶着失望的嘆息,薩貝拉轉向聖潔的修女們並點了點頭。
這四位修女各自走到一位候選人面前,鞠了一躬。然後,她們帶領候選人從一個側門返回,離開了人們的視線。
蒂芙尼在寧香寒身邊慢慢地呼出一口氣,她們和伊芙琳以及其他一位貴族婦女一起等待。感覺像是過了很久,四個女孩步履匆匆地回來了,臉頰通紅,默默地坐下來。
"下一組,"薩貝拉指示說,修女們再次走到剩下的女孩面前,示意她們跟上。
寧香寒從她的座位上站起來,決心要把考試做完。眼神專注的修女帶她走過一條走廊,走廊上有很多小門,打開後是私人祈禱室。祈禱室的陳設並不華麗,甚至沒有一個可以跪着祈禱的枕頭。寧香寒發現狹小的空間和黑暗的牆壁既不舒服又令人窒息。
修女在一扇敞開的門前停下,打手勢讓寧香寒進去。她照做了,並注視着那張簡單的牀,白色的牀單被塞在白色的窗簾後面。這種效果使她想起了醫院的房間,她的胃因強烈的不安而扭曲。
修女關上了門,用同情的微笑圍着她轉了一圈。然後她拍了拍牀,示意寧香寒靠近。
寧香寒對她奇怪的手勢皺起了眉頭。"你不能說話嗎?"
"這些姐妹已經發過誓要保持沉默,"一個年長的聲音從簾子後面解釋道。"她們被選擇就爲這個目的,因爲她們不能說話,在接下來的四年裡,她們被限制在這個小教堂內。"
當簾子推開時,寧香寒幾乎跳了起來,一個身穿白色和金色長袍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在那件聖潔的長袍下,很難確定她的年齡,那件長袍幾乎吞噬了這個女人的外表,但她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裡有一絲隱藏的力量。
"我是梅西修道院院長,"那女人帶着權威的口吻說。"伯爵夫人請我爲你進行檢查,以確保其有效性和謹慎。"
寧香寒擡頭盯着這個女人,她身上散發出一種不祥的氣息,而不是修女的平和氣質,她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迴應。
"我......我謝謝你,院長。"寧香寒回答說,並彎腰行禮。
"保存你的感激之情,孩子。我有我的理由這樣做,"女院長說,她的語氣很溫和。"他們說你是一個混血兒?"
寧香寒起身時笑容收斂。"是的,院長。"
"那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孩子?"
院長銳利的目光劃過她的身體,這時,一股重量突然降臨到毛拉身上,她感到自己的雙手在身邊顫抖。
這種感覺是什麼?
"我不知道,院長,"寧香寒回答。就像它突然出現一樣,這個重量消失了。
"看來是這樣,"院長滿意地點頭說。"那麼我們應該完成我們在這裡要做的事情嗎?"
"是的,"寧香寒回答說,並走到牀前。
沉默的修女幫助在僵硬的牀面上獲得舒適,而女院長在一個準備好的盆子裡洗了手,然後站在她的腳邊,雙手合十,露出耐心的微笑。
女院長說:"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就什麼時候。"
寧香寒靠着白色牀單躺下時呼了口氣。
這很好,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把它看作是一個正常的婦科醫生。尷尬得要命,但一結束就忘了。
"準備好了。"她緊張地回答。
她按照女院長的指示排列她的雙腿,並在要求時掀起她的衣服。當她檢查寧香寒時,這個女人的手指很冷,讓人不舒服。
她觸摸的感覺使她想起了林肯和小巷的記憶。寧香寒胸中的冰冷魔力閃現,她閉上眼睛,將隱藏在她情緒中的危險拒之門外。
一隻溫暖的手包裹着她自己的手,寧香寒擡頭看了看這位沉默修女的眼睛,她對她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
"完好無損,"女院長宣佈,她把寧香寒的衣服拉下來,轉身在一個盆裡洗手。"布里修女,你在外面等一下,我想和毛拉小姐談一下。"
修女幫助寧香寒坐了起來,鬆開了她的手。然後,她向女院長謙卑地鞠了一躬,離開了這個小房間,並在她身後關上了門。
"孩子,"女院長說,她在桌子周圍走動時語氣嚴肅。"我強烈建議還可以的時候退出。王宮不是--像你這樣的人待的地方。"
"像我這樣的人?"寧香寒尖銳地回道。"什麼?一個混血兒?"
女院長冷笑一聲,她眯起眼睛,雙手合十。"我知道你在隱藏什麼,孩子。而且我關心的不是你的瘀傷或你的出生狀況,而是你的凡人靈魂。"
寧香寒不安地搖晃着,但拒絕看向別處。
爲什麼女院長會關心我的靈魂?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女院長告誡說。"他們稱王宮爲狼穴,不是爲了詩意。" 她伸出手,輕輕地把寧香寒的一縷頭髮塞到她的耳後。"這裡有衝突、危險和邪惡,甚至可以吞噬最強大的靈魂。" 女院長收回了她的手,有一瞬間,寧香寒認爲她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懼。"有些路應該不惜一切代價避免,毛拉小姐。"
寧香寒眨了眨眼,她從女人磁性的目光中抽身出來,從牀上滑了下來。
"我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了,院長,"寧香寒一邊回答,一邊撫平她的衣服。"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的警告。"
女院長的表情轉變爲中性的聖潔,她雙手合十,越過寧香寒走向門口。
"不要說我沒有警告你,"女院長在她經過時喃喃地說。"爲了你自己,不要讓他們發現你是個女巫。"
當女院長打開門離開時,寧香寒猛地呼出一口氣。沉默的修女帶着好奇的目光在外面等着。
怎麼......?
寧香寒把她顫抖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不確定地走向門口。
怎麼會呢!''''
當她麻木地轉身跟着修女走到大廳時,她的大腦爭先恐後地想明白。
不,這不重要。
當小教堂的玫瑰色陽光映入眼簾時,寧香寒堅定了她的決心。
魔法一直是最後的手段,我不需要魔法來通過這個選拔或贏得王妃的青睞。我知道未來,我已經爲每一種情況做了準備。我甚至知道什麼會讓王室和拉斐爾跪下來。
她輕蔑地擡起下巴,但在進入禮拜堂並在伊芙琳小姐身邊坐下時,卻露出了端莊的笑容。
"就這樣,"薩貝拉邊說邊從名單上標出一個名字。"我們現在只剩下七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