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自信地走向舞臺和毛拉小姐。現在,他更想揭露她是個騙子。
她假裝能看到未來?她是不是瘋了?在拉斐爾,他們會燒死女巫。
他抓住椅子,把它拉回來,然後坐下來。一股寒意籠罩着他,但他在審視這個混血兒時把它甩掉了。從近處看,毛拉似乎又小又弱,幾乎像個孩子,但在眼罩下,那粉紅色的嘴脣彎成了一個不那麼天真的微笑。
"神靈和我歡迎你,陛下。"她一邊問候一邊低下頭。觀衆們驚訝地喃喃自語,但他看到她嘴脣上淡淡的笑意,嘲笑道。"我只希望你準備好聽他們的回答,"她不祥地繼續說。
你真的認爲你的把戲會對我有用嗎?尼古拉斯微笑着俯身在桌子上,用手指在她鼻子前彈了彈。
毛拉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尼古拉斯慢慢坐了回去。障眼法看起來是真的。首相不會撒謊,尤其是對我,當然也不會爲了像這樣的小事撒謊。他皺着眉頭,把椅子往後推,同時俯身掀開桌布。
底下沒有任何東西看起來很可疑,稍後會仔細檢查一下樓板。隨着一聲失望的嘆息,他直起身子,好奇地檢查水晶球的玻璃。雖然清晰,但他凝視其半透明表面的時間越長,他似乎越能發現移動的陰影。
但這不就是這些道具的意義嗎,用幻覺來欺騙沒有受過教育的人。
毛拉清了清嗓子,朝他伸出一隻蒼白的小手。"你準備好了嗎,殿下。"
好吧,那就讓我們看看她能想出什麼巧妙的預測吧。
他把手伸到桌子對面,愣住了。一種寒冷的感覺,像無形的手指,滑過他的脖子,緊緊地貼着他的皮膚。尼古拉斯猛地轉身,但他身後的舞臺是空的。
"你害怕鬼嗎,尼古拉斯王儲?"
她的問題引來了宴會桌上的幾聲笑聲,尼古拉斯僵硬地轉過身來,揉着自己的脖子。爲什麼她說我的名字時聽起來像一種侮辱?
"讓我們把這件事解決了吧。"他啪的一聲,抓住了她的手。她冰冷修長的手指纏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臂顫抖着,她把遮住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似乎縮了回去。
又是演戲--她爲什麼要拖延時間?
尼古拉斯又瞥了一眼桌子和舞臺,然後看着她的左手向水晶球移動。
"問你的問題,陛下,"她用平淡的語氣命令道。
尼古拉斯在考慮他的選擇時搖了搖頭。他可以騙她說一些叛國的話,但這可能太過分了,尤其是博蒙特在舞臺的另一端看着他們倆。
簡單普通的東西就可以了,她又不是真的能預測未來。
"我的統治會是什麼樣子?"他回答。
當毛拉轉向他時,他能感覺到她在眼罩下的目光,而沉默也隨之延長。尼古拉斯忍住了笑,他耐心地等待着什麼。
毛拉的下巴慢慢低下,貼在胸前,而她抓着他的手卻鬆弛了。尼古拉斯感到困惑,向她靠了靠,然後朝宴會上瞥了一眼。首相在關注毛拉小姐時,顯得有些擔心。當埃莉諾拉在微笑的時候?
柔和的腳步聲在他身後的舞臺上回蕩,空氣突然變冷。尼古拉斯轉向空蕩蕩的舞臺,開始時,毛拉的手抽搐着醒來,以驚人的力量握住他的手腕。
"你的加冕禮即將到來,但爲了你的答案,請看內心,"她喃喃地說。
她的語氣沙啞、蒼老,而且奇怪地具有誘惑力,她隱藏的眼睛從他身上轉向水晶球。
"你害怕的未來事件是由你所珍視的她選擇的。"
毛拉的手指在透明的黑玻璃上滑動。違背自己的判斷,尼古拉斯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身體僵硬了。
在水晶裡面,他可以看到像雪花一樣的影子在旋轉和跳舞。幻覺?他的嘴脣扭曲成一個嘲諷的笑容。這就是她能做的最好的事嗎?但在他能把目光移開之前,那片雪花融合成了一個身穿紅衣的蒼白女人的身影。他眨了眨眼,走近一看,但當水晶球上蒙上一層霜時,那個身影就消失在玻璃下面了。
那是什麼?
毛拉笑着說。當霧氣滑過她的嘴脣,在他們之間的空間蒸發時,這粗獷的聲音讓尼古拉斯脊背發涼。
"至於未來,誰能說得清呢?命運的舞蹈仍在上演。" 她那如歌的語調漸漸消失,毛拉的手軟了下來,然後她的下巴垂了下來,靠在了椅子上。
觀衆們在驚訝和擔憂中喘息着,而尼古拉斯則把他的手抽出來,低頭盯着這個裝模作樣的女孩。
"一個謎語?"他嘲諷道。他的話背後充斥着惱怒。
你所珍視的她?她指的是羅莎嗎?
"這就是你能給出的最好答案?你沒有給厙興賢謎語!"
毛拉慢慢地坐起來,然後伸手向後拽開了眼罩。她冰藍色的眼睛與他的眼睛相撞,一股憤怒從她的目光中涌出。
"這有什麼關係嗎,陛下?" 她痛苦地挑戰道。"你不願意聽從神靈的意見。"
"哈!"尼古拉斯把椅子往後一推,搖了搖頭。"真是個聰明的藉口。"
當埃莉諾拉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地拍起手來時,沉默的觀衆席上爆發出了掌聲。
"埃莉諾拉!" 伊莎貝拉擔心地看了一眼尼古拉斯,嘶聲說道。
厙興賢盯着埃莉諾拉看了一會兒,然後也站起來鼓掌。首相和阿拉泰都加入了掌聲,尼古拉斯難以置信地回望着他們。
他們對這場鬧劇買賬嗎?
毛拉從椅子上掃了一眼,她的右腳只有一絲不確定的感覺,她走到舞臺邊緣,向觀衆彎腰鞠躬。
"謝謝你們,先生們和女士們,感謝國王陛下如此慷慨地同意參加。" 她朝尼古拉斯做了個手勢,晚餐的客人們繼續鼓掌,他們都從座位上站起來。
尼古拉斯對他們荒謬的表現咬牙切齒。你們沒有意識到她在嘲笑我嗎,你們這些傻瓜?他把手按在桌子上,但當那無形的冰冷觸感再次回到他的脖子上時,他愣住了。
一陣冰冷的微風,一種與人類呼吸如此相似的聲音。在他耳邊搔癢,一個嘲弄的聲音低聲說:"國王萬歲。"
尼古拉斯猛地站起來,再次面對空蕩蕩的舞臺。"這是什麼--你在做什麼?"他一邊要求,一邊向毛拉旋轉。
"陛下?" 她歪着頭,從他身上瞥向博蒙特,後者在走近王儲時警惕地研究着舞臺。
"有人躲在舞臺下嗎?" 尼古拉斯一邊要求,一邊用腳踩着面板的地板。"你是這樣做的嗎?"
毛拉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她的目光滑過他的肩膀,聚焦在他身後的空間,尼古拉斯的胸口因恐懼而緊縮。
不--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