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沒想到再遇到子尋的時候，被氣到的人是他。石刻的臉陰雲密佈，沉默良久，甩出一句話。
“乖乖聽話，否則會更痛苦。”
對於無問的威脅，子尋早就不在意了。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只要儘自己所能去應對，真的對抗不了，還有最後一條路。
“你給我痛苦還少麼，便是更加痛苦一點又能如何。”
無問用力的一甩衣袖，“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這句話讓子尋稍微琢磨了一會，他還沒給她真正的痛苦，那麼真正的痛苦又是什麼。
“真的麼，不妨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你有兩條路可選擇，一，放下心中執念，認真的修煉，早日飛昇，我會助你一臂之力。二，不願意放下執念，我會強迫你放下，在我這裡從來都不會由你說了算。”
“如此說來，你是想用非常手段對我了。好，我是孟影兒和子尋的合體，如今我心中更多的是叛逆，依你所言就是孟影兒在佔據主導地位。孟影兒從來不聽你的話，我也是。我不會放下執念，除非再次死去。”
無問第一次露出氣急敗壞的樣子，“抹去你的所以記憶，讓你從頭來過，爲了就是讓你將他徹底忘記，結果你還是再次犯了前世的錯。你可知道忤逆主人的意思就是跟天對抗，你還想再來一次麼？”
再來一次，抹去她的記憶讓她從新開始。這就是因爲前一世她違背了“主人”的意思。這個主人究竟是誰，憑什麼可以決定她的生死。
“好啊，再來一次又能怎樣，不過是從新走一遍。該發生的還會發生，命中註定的人還會是同一個人，沒有人能改變這點。就算你的主人真的是萬能的主宰，他也改變不了這一切。我說的有錯麼？”
無問兩眼噴火，子尋說的沒錯，他的主人雖然是萬能的主宰，卻依然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堅定的信念。
這正是他的主人最爲煩惱的事，如果他能改變的話，就不會這般大費周章的讓子尋從新來過。讓他想方設法改變她的性格，哪怕變得十惡不赦也好，只要她改變了性格，改變了思想，就會放棄前世執着。現在看來，這一招似乎失敗了。
子尋改變了許多，卻唯獨沒有改變鍾情的人。他的任務失敗了，辦不成事他的主人會剝了他皮。
“子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放棄心中的執念，否則你會嚐到什麼是最痛苦。”
“不要嚇唬我了，你知道我不會聽你的，更不要白費心機了。有空告訴你的主人，別再企圖對我下黑手，那都是枉費心機。”
無問眼中寒光一閃，擡起手來。
子尋看出他要動手，急忙放出防禦罩。
無問擡起的手又緩緩放下，冷冷的看着子尋的防禦。
“不錯，現在強了，敢跟爲師對抗了。你的這層防禦攔不住我，不過我並不想浪費自己的力氣。我有更好的辦法。”
張開五指掌心出現一隻水晶球，水晶球裡困着的正是小千。
“你的坐騎，也是你的朋友，他的生死在你掌握中。放棄反抗，你知道我說到做到。”
水晶球裡被困的小千痛苦的掙扎，只要無問輕輕一捏，水晶球碎掉，小千也會消亡。雖然子尋已經料到無問會用這一招來對付她，可是在看見痛苦的小千時還是心狠狠的疼痛起來。
“呵呵，你果然用了這一招。好，我認了。放走小千，我願意放棄一切抵抗。”
太容易，這便放棄抵抗了。太過容易讓無問反而不信了。
“你這樣就放棄了麼？”
“我不放棄還能如何，我知道雖然你不會殺我，卻會殺所有其他人。你的心像冰塊一般，無情冷酷，我不想因爲我而傷害不相干的。其實我早就想到你會如此，只是在賭最後一絲可能。你讓我對你最後一絲奢望也湮滅了。師父，我最後一次叫您，從現在開始你我之間再無任何師徒情誼。”
“師徒情誼？”無問冷哼一聲，連他都覺得是諷刺，他何曾講子尋真當過徒弟，他不過是奉命完成任務。任務完成不了，他就不能回到自己喜歡的生活裡去。一個急於要完成任務的人，怎麼可能對任務對象有感情。
“你還是太幼稚了，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師徒情誼，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難道在凡界經歷的種種還不能讓你清醒的意識到，我們之間不可能是師徒麼？”
“是，的確是我太幼稚，那是因爲我是人，有血肉之軀，而你根本就不是。你的心被黑暗籠罩，你根本沒有感情。”
這樣的話落在耳中，但凡有些感情的人都會難以接受，可是無問當真不是人，他的心根本就沒有人的感情。
“你說對了，我從來就不是人，也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感情，即便是孟影兒，我縱容她，嬌慣她，容忍她做任何一件惡事，那些都是我想她去做，要她去做的，並不是因爲我愛她，寵溺她。現在你明白了吧，不管是你，還是孟影兒都是我要完成任務的對象，我對你們沒有感情。”
早就明白了，只是不願意承認，還想給無問一個機會，畢竟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多年。
“謝謝你如此坦誠。將小千放了，我聽你安排。”
“聽我安排？”無問沒聽明白，“真的願意聽我安排？”
“這不是你要的麼，怎麼，我真這麼說了，你反而退縮了，是對自己沒自信，還是你覺得任然沒有看透我。”
無問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從子尋的臉上，落到她的手上。
“只要你聽話，他就沒事，現在可以放棄抵抗了。”
子尋再看了一眼小千，“信守諾言是每一種生靈都應該遵守的，要是不守諾言，我會拼個魚死網破。”
無問的嘴角翹起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處於劣勢的子尋，手中沒有籌碼，除了聽話別無他法。
無問等子尋撤掉防禦罩，立即甩出一粒藥丸。
“吃掉就好。”
盯着那枚不十分惹眼的藥丸，子尋冷笑，又是什麼古怪的東西，就讓她看看到底有多厲害。抓起來，丟進嘴中，藥丸快速的滾入喉嚨。子尋眼前一黑，一頭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