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赤水隨着那位藍衣青年便來到了聚仙樓前。
赤水略一打量。這聚仙樓不愧是蒼瀾宗下產業,雖僅有兩層,但佔地極廣,飛檐畫棟,花窗青瓦,玲瓏秀麗,精緻美觀。
廳堂內,佈置得極其雅緻,配上飄逸的淺色輕紗,給人一種柔和舒適的感覺。
他們二人穿過廳堂,來到了第二層的一間雅室,這雅室不大,並非全封閉式,僅是用一道極大的錦鏽屏風隔離。
那藍衣青年率先步入室內,隨即便請赤水坐下。
赤水輕吸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花香瀰漫在室內,她轉眼一瞧,在雅室一旁的矮桌上,擺放着一盆造型精美的裝飾花草,正是花開正盛的時候,赤水認得。並沒有毒。
那藍衣青年見此,便解釋道:“這花每個雅室皆有,花香清淡,無毒,姑娘若是介意,我這就叫人撤去。”
話落,他作勢起身,赤水淡淡阻止,“不必,即是有交易,還請說來聽聽。”
那藍衣青年便作罷,驅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後,方道:“在說交易之前,其實還有一件事,可同姑娘一說。”
赤水素手輕磨着茶杯邊緣,目光淺淺,“道友儘管道來。”
“因爲此次四島競技會,聚集了天下大部分煉陣師,所以我以藍氏家族的名義,就在這蒼瀾宗旁的城口天宇樓,舉辦一個煉陣師材料等物品交易會,想請姑娘前去參加。”那藍衣青年目光認真,朗朗道來,自有一股威勢。
赤水視線低垂,落在杯中飄浮的茶葉上,淡淡問道:“什麼時候?”
“就在七日後。”那藍衣青年見赤水沒有拒絕。臉色略鬆,繼續道:“到時,大多數參加四島競技會的修士都會去參加。”
“哦?”赤水目光擡起,望向他,似有些興趣。
那藍衣青年見此,接着道:“那些修士雖然在競技中沒有取得好的名次,但並不表示身上沒有好的煉陣材料,大家從各個地方來,拿自己不需要的換取自己所需的,倒也值得一去,我也僅是作箇中間引線的作用罷了,未得一分利。”
“我考慮一下。”赤水甚是敷衍,這話對別的修士說,估計還能得到一番讚揚,但對她這種經過前世各種信息洗禮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
未得一分利?但有名啊!各地來那麼多煉陣師,一傳十,十傳百,怕這場交易會過後,他的名字,將會響徹五湖四海。當然,赤水隨即想起這裡沒有五湖四海,僅是比喻。
到時,他天資聰慧,煉陣技術了得,又心懷天下煉陣師,定會獲得極高的聲望,這聲望,估計對他競爭藍氏家族的繼承人,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赤水心下一轉,便將這藍衣青年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可她也沒有戳穿,這本就不關她什麼事,自是不會平白得罪人。
那藍衣青年對於赤水的態度沒有任何不滿,停頓了一下後,才道:“至於說與姑娘交易,實則是我私人之舉,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他見赤水並未有太大的反應,只好又道:“姑娘若是在交易會上要出售什麼物品,可否優先出售於我?”
他迎上赤水略帶詫異的視線,極快道:“我願意出比市價高出一倍的靈石。”
赤水並未立即回話,她的心裡,嘖嘖兩聲,這大家族的公子,就是有靈石,張口便是一倍的靈石,若是她不願意,這個一倍似乎還有再往上漲的空間。
赤水手捏茶杯,輕轉了一下。並未有要品償的意思,答道:“若是我有空前去參加的話,倒是可以,也不用高出一倍的靈石,按原價既可。”
那藍衣青年聞言,大大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語氣略顯輕鬆,“姑娘煉陣技術果真也得,竟能提升法陣近三成的防禦力。蒼瀾宗前輩可是當場說明了,正常修士凝鍊出的五行天鍾陣,也纔不足兩個半時辰。”
赤水微微一笑,客氣道:“那皆是師傅教導有方的緣故。”
那藍衣青年聞言,緊隨其上道:“不知姑娘的師傅是哪位前輩?竟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徒弟,煉陣技術恐怕也非同一般吧?”
赤水搖搖頭,“師傅生性淡泊,未曾提起姓名,我也不知。”這可是事實,殘影師傅從未同她說起過。
那藍衣青年似是有些不信,但並未再追問下去,兩人又客氣寒暄了一番後,赤水便辭別,率先起身離開。
那藍衣青年目送赤水離開。眼裡掠過一抹陰霾,似乎有什麼隱隱欲發。
赤水離開聚仙樓後,飛躍數個時辰,終於找到一片怪石嶙峋的狹長山谷。她止住腳步,隨意找了一塊岩石坐下,擡起左手,食指與拇指輕輕掄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望了望兩邊峭壁,便選了一邊較好開府的所在,幾下闢過,開了一個簡單的洞府。在周圍布好法陣後。便身形一閃,遁入石室內,閉目養神。
五日後,在石室內的赤水嘴角微微勾起,終於來了麼?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裳,便緩步往洞府外走去。不過剛出洞府,便見前方約三十丈距離處,那位藍衣青年停住腳步,望向她,目光深沉。
赤水眼露驚訝之色,“耶?真是巧了,在此地也能遇見,不知道友欲往何處去?”
那藍衣青年臉色一整,顯得極是正經,“我要找的就是你。”
“哦?”赤水臉色未變,“不知這一次,道友又有何事?”
“姑娘煉陣技術甚是了得,我想了數日,仍是想與姑娘研討一番。”那藍衣青年似是提前想好了一般,極快答道。
“就在此地?”赤水望了望周圍,“這荒郊野地,孤男寡女,怕是不合適吧?”
那藍衣青年對此不置可否,答道:“若是姑娘不滿意,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赤水搖了搖頭,拒絕道:“抱歉,辜負道友的美意了,我尚有事,需出去一趟,要不,改日?”
那藍衣青年臉一沉,略帶怒意,“我誠心前來,姑娘如此待客,怕是不好吧?”
“那你想怎麼樣?”赤水也有些惱了。
她的心裡,對這藍衣青年的印象。貶低至極點,明明就是心懷不軌,卻說得冠冕堂皇,似乎是她對不住他一般,真是即要做那啥,又要立牌坊。
那藍衣青年沉聲答道:“不怎麼樣,只是想與姑娘研討煉陣的技術罷了。”
“我若是不呢?”赤水真是惱了,還有完沒完了?他要演戲,她可不奉陪。
那藍衣青年似若未聞,瞥向赤水,說道:“這煉陣之術博大精深,一時半會也研討不完,但煉陣之術的玉簡,卻是可以交易的,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互通有無,我有一塊先輩記載了提高煉陣之術的玉簡,想與姑娘交換,不知這交易,姑娘做不做得?”
赤水噗嗤一笑,她真是服他了,關於煉陣之術的玉簡,她哪有?她的煉陣之術,皆是她自己摸索和殘影師傅口授的。
而殘影師傅給她的幾塊玉簡,要麼是介紹煉陣材料的,要麼便是介紹高級法陣的,哪有什麼提高煉陣之術的玉簡來交易?
她便衝他搖了搖頭,“你恐怕要失望了,這玉簡,我可沒有。不過,不知道你的玉簡是什麼樣的?記錄了些什麼?若是可以,我倒可以考慮用其它東西交換。”
那藍衣青年聞言竟完全不信,以爲赤水在推託,他的手一揚,一塊白色的玉簡出現,他隨即說道:“這是我偶然在某位前輩煉陣師羽化的洞府所得,其中記載了他一生煉陣的經驗,極其珍貴,姑娘認爲值不值?”
赤水掃了那塊玉簡一眼,臉上雖是不顯,但仍是有些失望,聽說那塊半圓形玉簡裡記錄的便是先輩煉陣心得感悟等,不知道是不是在這位藍衣青年所在的家族內,她便平平道:“抱歉,我沒有關於煉陣之術的玉簡,這交易,怕是做不成了。”
赤水說罷,便欲起身離去,那藍衣青年瞳孔一縮,怒道:“姑娘當真不換?”
赤水暗翻了一個白眼,無奈道:“我沒有,怎麼換?”
那藍衣青年的臉終於扭曲,露出一抹陰狠,“既然沒有,那就別怪我強取了。”
“強取?”赤水微驚,要打便打,她根本沒有那東西,怎麼強取?她的瞳孔驀地一縮,難道?
赤水臉完全沉下來,搜魂術麼?她也經常使用,但這搜魂術,僅是對不同境界的修士適用,而他們兩人,都是金丹期,他要強取?就不怕被反噬?
以她的靈識之強,他一個金丹中期修士,想要對她用搜魂術,還不夠格。
當然,她也不會說出來。這藍衣青年既然將主意找到了她的頭上,那就別怪她手下無情了。
既已扯破臉,便沒有必要再繼續同他演戲了,赤水手一翻,兩個陣盤出現空中,她雙手同時掐訣,頓時,整片小山谷,便被一片靈光所映滿,那些靈光相互交織,一個強大的攻擊法陣便將那個藍衣青年圍在其中。
那法陣靈力並未幻化成實體,而是成雲霧狀,飄忽不定,阻擋人的視線及靈識,而同時,法陣上空烏雲密積,翻涌不止,不久,便電閃雷鳴,股股閃電帶着龐大電力,往法陣中的藍衣青年擊去。
那藍衣青年見此,臉色更是黑了下來,一塊黑布法布法寶瞬間遁出,擋在了他的頭頂,他卻是瞪着赤水,有些不信,“你早有準備?”
赤水嗤笑一聲,“準備?你若不是在那茶杯上抹了暗香,我又怎麼會有準備?”用一種普通的花香掩蓋,便以爲她不知道了麼?
赤水現在的鼻子,不,或者說是元神極其靈敏,那暗香雖是極淡,卻哪能逃過她的靈識,她估摸着對方也會追着暗香找上來,因此,特意選了偏僻處等候。
這便是中了刺魂香的後遺症,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刺魂香弄成了恐懼症,只要有什麼氣味,她一下便會感應到,危機意識極強。
那刺魂香的滋味,比斬裂元神的痛苦更甚,她可不想再償。
赤水隨着她的話,同時身影往後退去,那些雲霧一下便將那藍衣青年包圍得結結實實。同時,赤水抽出引魂笛,便吹了起來。
對方可是煉陣師,她選的這兩個法陣雖然是殘影師傅後來研究的,這蒼海大陸並沒有,但五行相生相剋,萬變不離其中,也僅能困住他一時罷了。
所以,她這一次吹的是音控三術中的音幻術和音攻術,二者合一,掩飾法陣的攻擊,就算他能闖出來,也要先讓他脫一層皮。
這次的兩個法陣她可是早裝好的靈石的,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都是匆匆佈置。
話說,她因爲靈識強,還能現布,若是靈識差一些的煉陣師,怕光一個法陣,便要佈置幾次,估計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唔!赤水有些無奈,她又走神了,雖然她仍在專心的吹笛,笛音驅動着周圍的靈力,幻化爲數種攻擊方式,往那個藍衣青年攻去。
那笛音幻化的影像,將整個法陣掩蓋,他要想找出生門出來,那就找吧,雖然她現在的音控之術還不強,但對方也僅是金丹中期修士,對付他,足矣!
那藍衣青年,面對兩個法陣時,臉色都未變,但當笛音響起,而他周圍的環境瞬間變化了後,他的臉色終於大變。
然而,他根本來不及說什麼,便被那如雲涌般往他衝來的各種形態的法術一頓狂轟爛炸,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他的那塊黑布法寶雖是將他全身護住,卻哪裡擋得住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各種法術,被襲擊的扭曲變形,極不穩定。
他見此,手快速掐訣,凝化出一個土黃色光罩護在身側,赤水眼睛微眯,笛音加快,頓時,所有的攻擊都衝着那個光罩擊去。
不過數息工夫,那個光罩便波動不穩,再過數息,便化爲點點靈氣光點,重幻化爲攻擊法術,往他襲去。
就見那些攻擊法術,被音幻術所幻化成各種形態,有些似獸,有些似禽,密密麻麻地襲擊在那塊黑布上。
那黑布上的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淡,那藍衣青年見此,隱露憤恨之色,手往腰間一個黑色的口袋一拍,頓時,在他的周圍,出現了三個人影。
赤水吹笛動作不停,但心裡卻是一突,那是煉屍?
就見那三具煉屍,面色僵硬,身形極其高大,約有七八尺高,身軀魁梧,絲絲黑氣從身軀裡冒出,幻化出的各種法術擊在它們身上,竟是隻留下一些淺淺的劃痕。
赤水心下一驚,這便是那個藍衣青年敢單獨找上門所憑藉的東西麼?他可是身在四大勢力的藍氏家族,怎麼有這般惡毒的東西?
這煉屍可不是普通的將死去修士的屍體煉化成器那麼簡單,而是要將修士的元神,抹去意識,禁錮在屍體內,使其聽從使喚,對那死去的修士來說,是永世不得入輪迴的折磨。
果然厲害!赤水見那三具煉屍竟是將她大半的攻擊力擋住,心下一轉,“小白,小妖。”
兩道不同色靈光一閃,小白和小妖早已等不及了,沒有一絲停頓,便往那三具煉屍撲去。赤水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小妖是憋太久了,而小白,又開始燥動了,最近很是焦燥,那股情緒,就是赤水都感應得到。
不知道它又在煩惱什麼事,她之前曾問過它,但它也不說。
就見小白和小妖各選中了一具煉屍,便衝其發動了自己的攻勢,一個口噴熾焰,一個數道風刃削過去,均在那煉屍身上留下數道深深的痕跡。
赤水估摸着,那三具煉屍,都是金丹期修士,只是因爲其煉化的時間並不久,所以不能完全發揮它們的實力。
若是等那藍衣青年真的將它們煉成,同時四個金丹期修士,那她也只有逃命了。
赤水心下想着,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將那些幻化的法術集中往那個藍衣青年撲去。
那藍衣青年雖是躲在一具煉屍後,但僅能躲住一部分攻擊,此時的他正在快速掐算法陣的生門。
赤水目光漸冷,怎能讓他得逞?笛音更是加快,絲絲尖銳聲音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斷般往他襲去。
那藍衣青年臉色極端難看起來,一聲大喝,“去。”
頓時,一道黃褐色光芒一閃,一個似蠍的龐大妖獸出現,身軀大張,緊緊將那藍衣青年護住,將所有的攻擊都擋在它的身軀外。
赤水瞳孔一縮,心裡忍不住低咒一聲,該死!七階妖獸,她仍是低估了那個藍衣青年,這樣龐大的攻擊隊伍,怕已經相當於是一位元嬰期修士了。
若不是她預先做好了防備,被他一偷襲,怕是性命不保矣!
赤水眼露狠色,分出一縷靈識,探進指環裡,將捆妖繩運出,注入靈力,靈識驅動下,捆妖繩便化爲萬條綠色絲蔓,往那隻七階妖獸纏去。
同時,她的金刺球也驅出,變大後,便往剩下的那具煉屍擊去。
不要怪她狠心,她這也是想速戰速決,那藍衣青年被法陣困住,尚沒有攻擊,若是等他出來,那麼她便危矣!
她的心裡,還要安排着小白和小妖的攻擊路線,注意隱蔽,以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成果。
而她自己,仍是隱在法陣的邊緣,密切注意着陣裡的情況,吹着引魂笛,層層幻化,就連那上空中的雷電之力,也被幻化爲數重影像,不知道哪一重纔是真的。
那藍衣青年的臉色極是難看,他挫敗地低吼了一聲,這情形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以他的實力,就是金丹期後期的修士都不怕。
今日卻是被一個金丹初期的女子困住了,而他現在,甚至連對方在哪裡都沒有摸到,就算是要攻擊,都沒有攻擊的對象。
他怎麼甘心就這樣被動挨打,可是那些綠色的絲蔓,成千上萬,將他和他的契約獸困住,竟是無法移動一分。
而他的那塊黑布,已是暗淡無光,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攻擊,被他收了起來。他的臉上,汗水密佈,他甚至有些後悔,不該想着對方僅是一個弱質女流,又孤身一人,而打她的主意。
現在,卻反而是他被困住,該死!數重幻術,他掐算了半天,套用了他所知的所有幻陣,竟都沒有算出這法陣生門的所在,難道這幻陣,竟是他從未見到過的麼?
那這女子的來歷,就更是可怕了。絕對不是像他之前猜的一樣,僅是翠煙宗裡一個不太重要的弟子。
就在他正在拼命掐算的時候,在旁邊的小白卻是已經快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就見它的身形極是迅速,兩爪十道尖利弧形匕迅速變大,刷刷刷刷往它選中的那具煉屍襲去。
那弧形長匕的尖利,竟是攻破了煉屍的防禦,被抓下一塊又一塊散發着黑氣的碎肉。
赤水望着那四處翻飛的碎肉,很是驚訝,小白已經不聽她的指揮了,竟是不管不顧對方的攻擊,只顧攻擊對方。
眼見着那煉屍一隻手臂便往它揮去,小白卻是不知道閃躲,赤水大急,心裡急呼,“小妖。”
小妖身形一轉,驅動尾針去一擋,堪堪將那道攻擊攔住,赤水心裡有些生氣了,大喝一聲,“小白。”
然而,小白似是沒有聽到一般,口噴一簇龐大熾焰,將那些已經傷痕累累的煉屍團團圍住,不久,赤水就聞到一股惡臭,連忙摒住呼吸。
該死!那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似燒烤腐臭的老鼠一般,讓人止不住反胃。
那藍衣青年聞到那股味道也是大驚,可他現在分身乏術,他剛剛纔摸到生門的一點邊,怎麼能讓它給耽誤了?
沒法,他只有驅動另一具煉屍將小白擋住,但因此,那所有的攻擊便都落在了他的契約妖獸上面,頓時,那隻似蠍妖獸很是疼痛難耐,發出絲絲聲響,似在哀鳴。
那藍衣青年聽之眼露恨意,從來沒有人能將他逼成這樣,他心裡安撫着契約獸忍耐,快了,就快了,等他破了這個法陣出去,哼!他會加數倍討回來,將她做成煉屍,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赤水見到他的臉色,頓覺不對,立刻便猜到他定是要摸到生門了,哪敢怠慢,笛音更是加快,變成一道道尖利聲波,似刀般一下下划過去,擊在那隻似蠍妖獸的關節處。
那隻似蠍妖獸再也忍不住,口器朝上,尖嘯一聲,接着,便想往旁邊躲去,而此時,那藍衣青年,卻是面露喜色,生門,他終於找到了!
他身形迅速一動,在他的契約獸保護下,便要踏進生門。
然而,就在這時,小白在兩具煉屍的攻擊下,身軀一震,一聲狂嘯,劃破天際,竟是不管那兩具煉屍的攻擊,身體猛烈抖動。
赤水大驚,還未來得及想到應對措施,就見周圍的靈氣隨着它一個震盪,竟全都往它的身體內涌去。
不過兩息時間,周圍的靈氣一空,就連那法陣施放出的五行靈氣,都被吸得乾乾淨淨。
赤水和那個藍衣青年均是傻眼了。
赤水腦裡轟轟數聲,完了完了完了,這周圍都沒有靈氣了,她還怎麼打啊?
而那個藍衣青年,想的則是他花費了那麼久才找到了生門,他還沒有踏出去,這法陣便被破了,那他之前,不是白白捱打了麼?
想到此,他一雙怒目頓時射向赤水,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同時,他驅出兩柄長劍法寶,便往赤水襲來。
赤水連忙往後一退,正欲反擊,忽地,她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心裡大叫,“小妖,快回來。”她整個人,也迅速往遠方遁去。
小妖正打得興起,聽見赤水的聲音,很是急切,正有些莫明,它的複眼一看,小白的雙瞳,正冒着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隱隱欲發。
它大驚的同時,連忙往赤水的方向飛去。
而隨着它的身影,一股極龐大的火焰從小白的身體內竄出,往四周席捲而去,所至之處,盡皆被焚燬,就連那三具煉屍,也是被焚燒漸漸融化。
那藍衣青年見赤水竟是不接他的攻擊,往遠方遁去,正欲追趕,驀地一股熱焰襲來,他又沒有防禦法寶,而他的契約獸,卻是被那些綠色絲蔓困住,移動緩慢。
他下意識的便往旁邊躲去,哪知,那是一片火焰席捲而來,他一下跳到了火焰中,頓時,一聲聲尖咧慘叫響起,聲聲不斷,沒過多久,便化爲陣陣呻吟聲,再過數息,便再沒有聲音傳來。
赤水和小妖險險避開那大片火焰,停住,對視了一眼,均是無比的震驚,小白,竟然又突破了麼?
想到此,她們同時往小白的方向看去,就見那片火焰擴散至最大後,便又慢慢往回收去。遺留下來的,只有地面上的點點黑色的灰燼。
赤水遠遠望向小白的位置,尚未細看,餘光便見那藍衣青年的位置,一道金光一閃,竟是那藍衣青年的金丹,脫離軀體,往遠方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