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流氓地痞似的無賴,就需要有流氓地痞似的覺醒。
看着一臉自信的蔡樂怡,彭佳只覺得心頭一凜。自打重生之後,她就不再相信被動挨打能打出一片天來。一切都要懂得積極主動去應對,才能掌握先機,洞悉未來。
回到自已的房間裡,彭佳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左思右想,她忽然一躍起牀,走到書架上,從那裡拿了一本全省地圖出來。
陳家溝——這是陳強的老家,也是彭佳從未回去過的老家,如果不是突然冒出這麼個叔叔來,彭佳連聽說也不會聽說過。彭佳查看交通地圖,發現這裡離老家大約600多公里的樣子,有一條高速可以通到下面的市區,然後從市區走一條省道可以到縣裡,從縣裡再走鄉道就可以到陳家溝了。
不過,光聽名字就知道這陳家溝是一個多麼偏僻的地方了。走高速和省道不難走,最難的估計是從鄉里到村裡的那條鄉間土路了。
但是奇怪的是,爲什麼父親不告訴她們母女倆老家的這些事情呢?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在陳強身上,她們又有多少尚不知道的秘密呢?
彭佳第一次對自已的老家產生了探究之心。
就在這時候,彭佳突然聽到門外響起輕微的響動之聲,好象是一道微微的喘氣聲,還帶着些寫著的摩擦聲……
彭佳練過的養生功法,不光治好了她的眼睛,就連她的五官的其它本質功能也得到了相應的提升。如果是一般女孩。沒準聽不到這樣異常的聲音。
換成另一種女孩,也許半夜聽到異響,會嚇得以爲是不是招來了某種不乾淨的東西,嚇得躲在被窩裡一動也不敢動。但還好彭佳並不是這種膽小的女孩。在做記者的工作中。她也曾經歷過單獨與屍體同處一室的時刻,所以,聽到這樣的異響。她不光沒有害怕,還順手掂了根早年用過,但現在早已不用的棒球棒在手裡,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猛然一下子打開了門。
“撲通”一聲,門外一個人正傾盡全力將耳朵貼在門上,但他並不防彭佳會有這麼一招。門一打開,他失去了受力點,一下子就掉進了房內。
由於室內開的是檯燈,因此這個人滾進來一時間竟看不清臉孔,難道是遭賊了?彭佳雙手舉起棒球棒就要擊打。對方見勢不妙,連忙抱着頭大喊:
“妹妹,別打我,是我。”
彭佳聽聲音很熟,再定晴一看,竟然是那個堂哥陳自新。
“你幹嘛?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外?”彭佳一時間氣樂了,看來剛纔那“西西索索”的摩擦聲,竟然是陳自新把耳朵貼在門上發出來的聲音。當然,一般人是聽不到這種聲音的。誰叫彭佳有一雙異於常人的靈敏的耳朵呢?
“我,我剛纔肚子餓睡不着,看到堂妹你房間裡燈還亮着,就想你還沒睡呢,想和你聊聊天。”
陳自新也夠能掰的,而且說起謊來也不臉紅。他們睡一樓的客房。能看到三樓的燈光嗎?要不要說他是專門有意在窺探彭佳房內的燈光的呢?
“嗯,我剛纔起牀找個資料。現在想睡了。”彭佳揮了揮手裡的棒球棒,那種身體語言明確地告訴陳自新,她不歡迎他。
不過,說實話不用棒球棒彭佳也不會害怕陳自新的,別看他整天賣弄一身肌肉,可是武學方面一點基礎也沒有,對付他,可別對付司徒志強、張奕之流簡單得多了。人家至少還在街頭打過架,研究過一些門道。張自新就是一身蠻力。
“呵呵,妹妹,我是第一次來你閨房,你就這麼歡迎哥哥?”陳自新此時已經從聽壁角的難堪中恢復過來,換上了嬉皮笑臉。
“現在都半夜12點多了,明天我還要上班呢。有空再歡迎你吧。”彭佳感覺和陳自新靠得太近了,心理有點不舒服,於是向後退了一步。
從這個距離來說,對方已經侵犯了彭佳的心理安全距離。
在心理學上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當一個和你不太熟悉的人漸漸地向你靠攏的時候,你會感覺到壓力非常大。同樣,你漸漸靠攏一個和你不太熟悉的人時,對方也會突然後退幾步。這個現象就是由於個人的安全領空——心理安全距離被侵犯的原因。一般情況下,在距對方1.5米左右的時候,人就會感受到強大的壓力,而此時,陳自新距離彭佳一米左右,所以讓她覺得非常地不舒服。
但是彭佳的這一步後退,卻讓陳自新竊喜地以爲,她害怕了。這深更半夜地,男女獨處一室,而據他觀察,陳強夫婦早已熟睡,這裡的隔音空間又好,剛纔他死命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卻一點也沒有聽到堂妹在房裡的動靜,所以……
見彭佳後退,陳自新又上前近了一步,這距離,比剛纔彭佳企圖拉開得還要近。
“妹妹……”陳自新上前一步,眼裡放出了迷離的光,他覺得此時此地的場景,就象電視上看到的,那叫一個——浪漫呀!可惜他書讀得不多,惟一記得的詩是小學一年級時老師硬叫他罰抄兩百遍而背下的“秋天到了,一羣大雁排成行往南飛,一會兒飛成個人字,一會兒飛成個個字……據說在浪漫的氣氛下,要吟一兩首詩,才能體現出水平,推出激情。
但是陳自新只能嚼着大舌頭,說出“妹妹”兩個字,最後,他只能逼得用身體語言來表達自已對浪漫的註解,於是他下意識地張開了雙臂,撲了過去……
彭佳見勢不妙,哪容得陳自新胡來,於是她一矮身,向下一掃,踢在陳自新的腿骨上……
陳自新正美滋滋地做熊抱狀呢,卻發現自已撲了個空,接着,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巨痛,他頓時蹲在地上,哎喲哎喲狂叫起來。
突然,他想起這時候夜深人靜,如果自已叫得這麼大聲,那不是要驚動四方?
於是他趕緊住嘴,口裡“雪雪”呼痛,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一臉不屑的彭佳,滿口求饒:
“妹妹,呃,剛纔哥是想表示一下咱們的兄妹感情,你們城裡不是都興這個嗎?”
“你學得還是挺快的嗎?回去吧?下不爲例,要不下回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彭佳哼了一聲,然後一把拎起陳自新的T恤的後背,將他趕出自已的房間。真想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腳,但是想想這樣動靜未免太大,也就收住了腿。
陳自新沒討到好,只好怏怏地往回走。沒想到,對於彭佳來說,這件事情對她的刺激更大。彭佳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她有一技傍身,換成普通的女孩子,沒準就被陳自新這種無恥之尤得逞了。
彭佳鬱悶地收拾好心情,把門反鎖上,躺在牀上,心裡卻開始醞釀一個計劃……
“佳佳,昨晚上你樓上怎麼好象有動靜啊?”一早起牀,蔡樂怡見彭佳一臉呵欠的樣子,突然問她。
“可能是我把書掉地上了吧,沒事。”彭佳若無其事地說,雖然現在一桌子的人都在,陳強還有陳民父子仨人。
陳自新的臉“唰”地都變白了,如果彭佳說出來,這個堂妹好騙,說切磋兄妹感情她就信了,也沒有深究,但叔叔和嬸嬸可是不那麼好騙的。還好,堂妹並沒有說出真相。
不會吧,他聽錯了嗎?堂妹還幫他打了掩護?那莫非是堂妹對他有意?昨晚上的一踢只是出於女孩子的不好意思?
陳自新這麼想着,摸了摸小腿,那裡還痛着呢,早上他看的時候,是大片地烏青。
不過,見堂妹不光沒有說出真相,還幫他打掩護,陳自新心裡可是甜滋滋的,就連痛也不覺得了。
彭佳是覺得,現在說出來,會讓陳民父子仨人無地自容,畢竟他們是主人,陳民父子仨人是客人,也不知道陳強和他們的感情如何,如果就這麼直統統地說出來,會讓陳強爲難的。
因爲這件事情,牽涉到女兒的名譽,他肯定要有所表態的,但是要他怎麼表態呢?
彭佳按自已的想像,覺得陳強是難以決斷的。如果他表示生氣,那麼陳民父子仨呆着也沒意思了。豈不是因爲自已一句話,就把他們仨人趕走了?
這樣是不是相當於離間了父親和伯伯的感情?
不過,彭佳畢竟還是低估了陳民父子三人臉皮的厚度……
她的一再容忍,只能助長陳自新的囂張氣焰。
“哎喲,這是什麼東西啊?滑滑的好象粉絲,不過味道卻是甜的。”陳自新許是爲了掩飾心裡的心虛,誇張地叫着,從一個大的玻璃盆裡舀了滿滿一大碗的燕窩。
“嗯,這叫燕窩,滋補的。”彭佳一本正經地道,“就是人們通常說的,燕子的口水。”
“啊?燕子的口水?我呸,呸……”陳自新一口燕窩放在嘴裡還沒吞下去,趕緊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