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明白,自已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另外,她也相信,林振邦他們一定也知道了自已的事情,現在內心肯定十分地焦灼,只是希望他不要做出什麼情急之下的事情來。
其實,林振邦現在也一時被困住了,因爲,現在的情況,他恰恰不能做出任何舉動,因爲,如果他一旦做出任何舉動,恰恰證明了彭佳就是他們的人,證明了彭佳十分重要。
因爲過去這樣的情況下,一般只能默默祈禱奇蹟發生,戰友並沒有遇害,而只是在某個不爲人知的監獄裡默默地生活。
見彭佳沒有被當下的氣氛所感染,這時候,屋子四角的一些噴氣導管開始噴身出一些煙霧,雖然知道這些煙霧不能呼吸,但人可以幾天不吃飯,甚至不睡覺,但不可能超過幾分鐘不呼吸,就算彭佳也不可以,她以爲自已吸入這些煙霧會昏迷什麼的,但結果並沒有。
煙霧漸漸淡去後,雖然吸入的口感有些嗆人,但彭佳只感覺到一陣短暫的暈眩,隨即便恢復了清醒。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審訊室的門打開了,外面走進兩個人,仍然是史密斯和那個女探員,他們對着彭佳一指那張椅子,對她道:
“請坐下吧。”
既然是對方指定的,彭佳心理上已無束縛,氣勢上亦不會因此減弱,因此她便大大方方地在指定的椅子上坐定。
“彭小姐,如果你把事情如實交待清楚我們就可以結案,把你交還給貴國政府。”
史密斯和女探員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彭佳覺得自已的思緒此時似乎不受牽引,隱隱有一些他們怎麼說自已就怎麼想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象自已分裂成了兩個似的,滋味並不好受。彭佳並不想自已老是被這種感覺牽引着,但不管她怎麼努力調起強大的意志,她也似乎也無管控自已的喉舌。
她明白,剛纔那些煙霧的蹊蹺就在於此了,恐怕一種能讓她的意志不受控制的藥物也難怪對方會等十來分鐘才進來,就是要讓這種藥起作用吧?
看到彭佳臉色難看,似乎正在強制着自已抵禦着什麼,史密斯和那名叫瑪麗的女探員相視一笑,心想,這種強大的新研製出來的真話劑,就算是意志再強大的本國間諜,在實驗中也是吐露無餘,就連自已三歲尿牀這樣的事情都一一交待出來,更別說眼前這個弱女子。
哪怕是她受過再強大的訓練也是討不了好的,這樣藥物的特性就是,你越調動精神去抵禦它,它的藥性就越逆反,讓受者承受的痛苦就
所以對於彭佳來說,她現在承受的痛苦可謂是重量級的,因爲本身她修煉的養生功,就有清心明智的作用,所以她的精神力無意中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她的精神對抗與藥物對抗的級別根本就不是普通受過訓練間諜的測試一個量級的。
看到彭佳痛苦地有些扭曲的臉,史密斯的心中還暗暗有些可惜,這可是一個極品的美女啊!
其實就算彭佳說出事情的真相,她的後半生也是在監獄中渡過,怎麼可能讓她回國呢?讓她回國的話,誰知道她身上是不是還掌握着其它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以穩妥爲起見,彭佳的下半生只能在監獄中渡過了。
當然,她會以普通罪犯的名義,被安以一個無期待刑永不假釋的罪名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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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之中真真假假,難以述清。
彭佳想着養心功的運轉方法頭腦裡一片明晰,那最初尖銳的痛苦已經抵達腦海深處的痛意,竟慢慢消裉了。
看着史密斯和女探員原本在眼前扭狀的臉慢慢恢復正常,他們之間還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彭佳突然心內一動,她可不能讓他們知道她竟以抵禦這種藥物,於是她就勢頭一歪,裝着暈了過去。
“快叫醫生。”一陣忙亂的聲音響起,一會兒,審訊室裡便跑進來一個醫生,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彭佳知道,估計這種場面見多了,在審訊室裡暈倒的人肯定不是她一個。
“心跳微弱,呼吸微弱……”醫生喃喃自語着,檢查了一番,他對兩名審訊人員道,“誰下指令放的劑量?對她來說明顯偏多了,看來這個姑娘並沒有專業訓練過。”
“啊?沒有專業訓練過?”史密斯和瑪麗表示驚奇。因爲他們是依照彭佳的體重和自已分析的耐受程度去施放藥物的,沒想到彭佳竟然這麼弱不經風,看她的樣子,也不象是假裝的。
“呃,看來今天沒戲了,咱們都休息吧。”瑪麗看了一眼史密斯,不無責怪的意思
當然,大家都想把手頭的工作儘早結掉,這麼一耽誤時間,又要拖長工作的強度,放誰誰也不樂意。
看來,放藥劑量是史密斯定的,所以瑪麗纔會不滿。
彭佳樂得裝暈,讓史密斯和瑪麗兩個人心生罅隙纔好呢,反正不能讓他們白忙活。
不一會兒,一架擔架便將彭佳擡到了一個房間裡,有人把她擡到了牀上,接着,隨着那兩個人出去鎖門的“卡察”聲,彭佳才偷偷睜開一條縫,四下打量着房間裡的一切。
看來,這就是她的囚牢了,亦是全封閉的,房間裡只有一張牀,連張桌子也沒有,還有一個衛生間,裡面應該有基本的衛生設施。
除此之外,就是白灰和一個換氣扇了。
從此以後,這裡就是她的新“家”了。
彭佳不知道他們要爲難她多久,她自已要住在這裡多久。
而對方爲難她越久,說明她傳遞出去的東越重要,所以彭佳心裡也算是有所安慰了。
閉上眼睛,她也不想動彈了,這幾日在路上也是一路跋涉,再加上一來就吃了對方的煙霧,人其實也不太舒服,彭佳索性老老實實地睡着了。
她的睡夢是被一聲“嘩啦”東西傳遞的聲音吵醒的。
彭佳睜開眼睛,頭頂是灰白的日光燈光,由於四下封閉,她現在已經失支了時間觀念,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眼睛看向那聲音的方向,才發現,原來是有人送飯來了,不過,飯是裝在一個鐵的餐盤裡,從門下一個活動門遞進來的。
彭佳也不知道自已睡了多久,但現在起身也不算是爲難的事,她索性大大方方地起牀,走到門下,拿過餐盤一看,只見裡面的伙食還不錯,是一個漢堡包,一盒牛奶,還有兩片切好的蘋果。
彭佳拿起漢堡包,啃了幾口,感覺味道還不錯,食材蠻新鮮的,看來對方在這點倒不會虐待他們的囚徒,所以便放心地吃了起來。
彭佳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自然不會和自已的身體賭氣。
人是鐵,飯是鋼,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自已的身體,來和他們打一場拉鋸戰。
林振邦的心情焦灼無比,陳強現在還不知道女兒的情況,只是蔡樂怡有點心慌,因爲過去每天彭佳都會打電話和她聯繫,並且也時常視頻,這幾天她電話打過去,總是處於關機的狀態。
最後逼不得已,打給同行的小朱,但小朱也說幾天沒看到彭佳了,讓他到樓上的公寓裡去找,說是也沒看到人,敲門也不開,最後叫房東把門打開,發現裡面的一切東西都在,惟獨人不在。
房東也慌了,立即向當地的警方報了案。
警方受理了安件,說是會及時幫助查找…···云云,但事實上,是彭佳到現在下落不明。
直到蔡樂怡委託小朱報案後,陳強才知道了整件事。
因爲此前蔡樂怡不想嚇着了陳強,畢竟他現在的工作那麼重要,全省大小事情、許多決策都在等着他呢。
如果因爲開始猜測的那些小事幹擾了他的工作情緒,蔡樂怡擔心他會做出錯誤的決斷。
所以,直到女兒找不着成爲事實,蔡樂怡才告訴了陳強。
而與此同時,林振邦也來到了陳家,打算把這件事情通報給陳強
畢竟,彭佳是他們的女兒,再說,陳強也是一名高級官員,應該識大體、明大理的。
雖然林振邦的心情和他們一樣焦灼,但他只能剋制着自已,儘量把事情在不泄密的前提下告訴了陳強夫妻。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佳佳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蔡樂怡是一個普通的幹部,沒接觸過什麼保密性質的東西,但她只是聽懂了一句,彭佳不會回來了,當下便被驚住了。
“有這麼嚴重嗎?”陳強比蔡樂怡穩健一下,雖然此刻他的心也在刺痛,但是作爲一名高級官員,他知道的內幕遠比蔡樂怡多。
別人家的孩子犧牲了,難道自已的孩子就不能犧牲嗎?
抱着這種心痛的思想,陳強勉力撐着問林振邦。他也知道林振邦的身份不一般,知道的事情遠比他要多多了。
“嗯,我已經發動在那裡的所有力量儘量關注,但的確無比保證。”林振邦道,“這件事,現在也只有少數的人知道,你們要保持鎮定,不能對外泄露任何口風。我剛纔說的是最壞的情況,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是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