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柒接過玉葫蘆卻沒有即刻帶上,而是看一眼玉葫蘆再擡頭看了眼牧雪杉。
不知道說什麼,包小柒最終連聲謝謝都沒有說出口。
“小七……”牧雪杉神情帶着一絲倦意,許是坐的時間太久身體承受不住,額頭漸漸滲出一層薄汗。
“你……是不是很疼?”包小柒啞着聲嗓開口道。
“……不疼。”牧雪杉嘴角輕勾,笑着回答。
包小柒心頭一緊,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初,她的媽媽就是這樣回答她,明明疼得要命,卻偏要騙自己一點都不疼。
包小柒垂下頭,側過臉,不讓牧雪杉看到自己咬緊的牙關。
“小七,你……你留下來吃頓飯,可好?”牧雪杉艱澀開口。
沉默,是包小柒交給牧雪杉的答案。
“……不願意……嗎?”牧雪杉失落地低下了頭,輕輕自嘲了一聲,“也是,若我換成是你,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原諒我,不,或者,我壓根就不可能會原諒……”
包小柒依舊沒有吭聲,此時此刻,她已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包小柒還是包小七了,那種委屈的痛讓她遲遲不願回答,我不願做出回答,只是那樣坐着,看上去有些呆愣。
牧雪杉還想說什麼,然而,包小柒卻是忽地起身,道:“我希望你能回去看病,不單是爲了你……還有那些愛人的人。”
“我……”牧雪杉面色糾結,原本到嘴邊的話這一次沒能像之前那般脫口而出。
“還有……”包小柒繼續說道:“你至少要給那些關心你的人一個機會,讓他們知道,你至少還活着。”
這句話說完,包小柒便不再多呆,轉身離開。
牧雪杉望着包小柒逐漸遠去的背影,呼吸漸漸急促,額頭的汗也愈加多了起來,最終,在包小柒最後一片衣角消失在視野時,終因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
郝敬雲在觀門外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關門打開,包小柒從裡面走了出來。
“施主請慢走!”之前的小道士客氣道了聲送別後便再次縮回了道觀,敞開的觀門再次緊緊閉上。
“小七,你……沒事兒吧?”郝敬雲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包小柒眸底因哭泣而殘留的血絲,剛纔有礙道姑在,現在人走了,趕緊上前將包小柒摟在了懷裡。
“沒事兒……”包小柒輕輕嘆了口氣後道,“不用擔心。”
“是那個人罵你了嗎?”郝敬雲心疼地用大手摩挲了一下包小柒泛着青色的眼窩,“不要多想,有我在呢!”
包小柒就着郝敬雲的大手搖了搖頭,之後一腦袋扎進了其懷裡,帶着一絲委屈道:“沒有,她沒有罵我,相反……她跟我說了對不起……”
郝敬雲挑眉,心思電轉間捧起了包小柒的臉,問道:“她求你原諒了?”
“嗯。”包小柒點頭。
“那你有沒有……”
“我沒有說話。”包小柒沒等郝敬雲說完便直接開口道。
郝敬雲眉頭一擰,看着懷裡一臉倦意的小女人,心中說不出的心疼。
“……乖,先不想了,不管怎樣,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郝敬雲輕輕拍了拍包小柒的肩頭道。
“嗯……”包小柒嗯了一聲後便將自己整個腦袋全部埋進了郝敬雲的胸膛,像是要躲避一切煩心事兒的鴕鳥再不願從裡面出來。
從長生觀回去之後,包小柒擔心自己情緒掩飾不好,所以既沒有回學校,也沒有回四合院,而是同帶着郝敬雲來到了之前謝啓榮幫她在b市置辦的一套房產裡。
當郝敬雲將車開至這裡時,看着面前絕不亞於牧常鳴房子的四合院,踟躕着要不要轉身就走。
包小柒沒注意到郝敬雲的扭捏,直到開了門轉身招呼郝敬雲進來時,才發現自己老公竟然依舊站在汽車旁邊,竟是一動未動。
“敬雲,你怎麼還站那兒,過來啊!”包小柒衝着郝敬雲揮了揮手。
郝敬雲面上閃過一絲鬱悶,心中更是默默叫了一聲苦。只道自己這媳婦兒太能掙錢,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竟然買了這麼一處大房子,而且聽她說,這裡只不過是其中一座!
想自己每月賺的那些工資,雖然也可能給自己女人置辦一套房子,但和這四合院相比,那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考慮到包小柒今日心情不好,郝敬雲在糾結再三後,還是老老實實跟了進去,至於自己那點作爲養家餬口的男人尊嚴……哎,只好暫時先扔到爪哇國了。
院子裡很乾淨,之前購買時房主便已經將其打掃了一遍,而包小柒在收購後又讓人給徹底清理了一番,撤換了一些不能用的傢俱,添置了一些其他生活用品。所以,此時,除了吃的東西,這裡其他東西都一應俱全。
包小柒進廚房燒了一壺水,因爲之前哭得太用力,此時她已然有些乏了。
郝敬雲見包小柒一臉困色,於是很是體貼地幫其將被褥鋪好,安排其上牀睡去後便自行出了門。
……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來後,包小柒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間呆怔了片刻,待腦子慢慢迴歸,方纔想起今日發生的事情。只是,一想到白天觀裡發生的一切,包小柒原本收起的情緒竟是再次低潮起來。
“嘎吱。”房門被推開,郝敬雲從門外走了進來。
“醒了?起來吧,洗洗吃飯。”郝敬雲將一盆水端進來,手臂上還掛着一條毛巾,“怎麼,不起牀難道是要爲夫我親自伺候?”
“噗嗤!”包小柒低沉的情緒因爲郝敬雲最後這句話給驅逐了大半。
“你什麼時候這麼貧了?”包小柒一邊掀開被子,一邊白了郝敬雲一眼道。
“我嗎?一直這樣啊!這是我們相處時間太短,夫人沒有發現罷了。”郝敬雲嘴角一勾道,“過來,我幫你洗臉。”
“不用,我自己……哎……唔……”包小柒話還沒說完,臉上便多了一抹帕子,一直大手捂着那抹帕子在自己臉上來回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