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喧鬧的校園一旦安靜下來,就覺得悽靜得有點瘮人。
趙菲不禁想起農場裡的那些關於阿飄的種種傳說,爲了怕驚擾到住校的老師,趙菲把手電的光關了,一個人靜靜站在樓梯轉角處。
這種安靜壓抑的氣氛,讓人感覺無從逃避的恐懼四面八方撲面而來。
“趙菲,你在嗎?”
就在趙菲覺得曾老師是不是放棄了不能來了,她突然聽到曾老師喊她的壓低的聲音。
“來了,在這。”
趙菲打開手電,按了一下又按滅,標示了下自已的地理位置。
“走,去校長辦公室。”
曾老師見趙菲這麼大膽,一個人躲在樓梯角,心裡也是暗暗吃驚。校園裡有些可怕的傳說,身爲老師,他也是多少有所耳聞。
基本上,國內所有的學校都是建在凶地之上,因爲只有學生年輕蠣的陽氣,才能鎮住凶地的陰煞。
因此,曾老師其實心裡對這些傳說也是半信半疑的。如果讓他一個人躲在樓梯角等人,他肯定不會有趙菲這麼鎮靜。
趙菲跟在曾老師身後,校長辦公室在三樓,樓梯上並沒有再其它的門禁,因此一路順利地走到了校長辦公室前。
曾老師把頭伸出樓道,四下裡看看,見周圍並沒有異狀,便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旋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兩個人不敢開燈,用手電筒照了照室內,桌上清潔溜溜,只有一些普通的教案什麼的堆在桌上。
“檔案放哪呢?”
趙菲問。
“應該是放在文件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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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師四下查看了一番,估計校長把檔案放在鐵皮文件櫃裡,於是熟門熟路走到文件櫃前,還好,這裡並沒有上鎖,很容易地打開了。
曾老師是校長辦公室的常客,不是來彙報工作,就是主動來和校長談心,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
“沒有在裡面。”
趙菲伸過頭去看,見鐵皮櫃裡空空如也。
“不可能裝在這裡,是我糊塗了。那麼多文件。校長後面還有一間小辦公室,可能放在裡面。”
曾老師一拍腦袋,頓覺自已傻透了,上千號的學生,一人一份文件袋,怎麼可能堆在小小的文件櫃裡呢?
而爲了辦公室地整潔乾淨,校長肯定不會隨便把檔案袋堆在要接客的大辦公室裡的。
“小辦公室?校長不是隻有這一間嗎?”
趙菲不經常來校長辦公室,所以一時想不起來秦校長還有哪裡有辦公室了。
“這個書架其實是個門,推開裡面就是小辦公室了。”
曾老師還真是把校長這裡的門徑都摸清了。果然,他手一推,那個書架真地應聲而開,露出了另外一個空間。
曾老師打着手電先進門,這間小辦公室沒有窗戶,曾老師不怕燈光會透露出去,趙菲也緊跟着進去了。
手電燈光一掃,小屋子裡面也收拾得很乾淨,牆角放着一張單人牀,牀上也疊着寢具,看來校長經常在這裡休息。
此外,小屋裡就空空蕩蕩的,靠着南牆根,放着一大堆的牛皮紙袋,裡面裝的就是趙菲他們的報告檔案了。
“在這裡。分了班的,還好,不然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曾老師嘀咕着,他也不敢報怨趙菲給他找來麻煩,這時候箭在弦上,他要是得罪了趙菲,就難以找到下一個替補的人了。
趙菲很快就找到了屬於自已的那份,不過,牛皮紙袋口卻是用膠水封住了,上面還蓋了封口章,如果要打開封口,勢必得破壞紙袋的完整性。
而衆所周知,蓋封口章的目的,就是爲了防止檔案袋被弄開,任人窺視,甚至變更裡面的材料。
當然,這點難不住趙菲,她從包裡拿裡早就準備好的薄刃的手術刀片,這種刀片極薄極鋒利,檔案袋上的膠口,並不是完全封得十分嚴密,趙菲順着邊上沒有封完全的縫,將手術刀片伸進去,認真細緻地切割起來。
果然,手術刀片的鋒利無可抵擋,隨着趙菲緩慢地推進,差不多20公分長的膠口被緩緩切開,裡面露出了一迭紙。
趙菲從容抽出那迭紙,仔細審看一遍,果然,裡面那張至關重要的報考表,報送的果然是考高中的表格。
趙菲放下心來,把表格重新放進牛皮紙袋裡,然後到外面校長辦公室的桌上,用他桌上的膠水將牛皮紙袋封好,放回原位。
做完這些,趙菲才鬆了口氣。
倒是曾老師,見趙菲自已能夠搞定,他樂得清閒,就在校長的小屋裡走走逛逛起來。
校長的這間小屋極爲私密,他也只知道門徑但從來沒有進來過。所以一進來他就興致勃勃地興起了窺探校長隱私的好奇心。
曾老師打開單人牀的牀頭櫃,手電一掃,意外地看到櫃子裡竟然放着一堆少兒這宜的東西。
曾老師還以爲自已看錯了,他用手挑出來一看,竟然真的是避孕套。
校長的老婆四十多了,誰不知道她早就結紮了,校長怎麼這裡還有這玩意?
曾老師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看來,表面正氣凜然的校長,實則背地裡亦是男盜女娼啊!
只是不知道校長平時和誰在這裡約會呢?
“曾老師,我這弄好了。你呢?”
趙菲把檔案袋放回原位,見曾老師伏在校長單人牀的牀頭櫃邊,摸摸索索半天,不禁皺起了眉頭。
“嗯,馬上好。”
曾老師考慮着是不是要把這些套套裝進口袋裡,作爲以後勒索校長的證據,但又一想,只裝了套套,也不能證明這就是校長辦公室裡的呀。正在躊躇期,就聽趙菲又催道:
“快點曾老師,你要是拿了校長的東西,他明天肯定會發現異常。”
曾老師一想也是,於是便把套套放回原處,依依不捨地關上牀頭櫃,正要和趙菲往外間走去。
誰知道,就在這時,只聽外間傳來“喀答”一聲鑰匙****門鎖的響聲,曾老師心一驚,還好還記得低聲對趙菲道:
“恐怕是校長過來了。”
“這麼晚校長過來有什麼事?”
趙菲低聲問。
“我哪知道啊!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希望校長只是進來一會。”
曾老師曉得校長怎麼會大半夜地還要回辦公室啊,爲革命工作也太拼命了吧?但是最近也沒聽說什麼大活動要校長連夜加班啊?
心裡雖然這麼嘀咕着,二人腳下倒也不慢,趙菲緊趕慢趕把通向外室的書架門上了,現在如果從外面的辦公室來看,一定是恢復原樣了。
只祈禱校長不要到內室來,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藏的。
“秦校長,你叫我來辦公室什麼事啊?”
隨着秦校長較爲沉重的腳步聲進來的,還有一個較爲輕盈的腳步聲,看來校長並不是一個人來,而且另一個人還是個女性。
曾老師心裡一下子就敞亮了,原來校長都是在這種時候做案的啊,難怪學校裡從來沒有聽說過校長的誹聞。
但是今天聽到對方女性的口吻,似乎校長是第一次約她?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曾老師心裡暗自齷齪地想着。
趙菲卻怎麼聽那個女人的聲音有點耳熟?
當她聽到那個女人這麼問秦校長時,不由心內暗笑,這個女人也真是幼稚,一個大男人半夜三更地把女人約到辦公室,孤男寡女的,能有什麼好事發生?
雖然沒有看到秦校長牀頭櫃那的套套,但是趙菲的心智已經是一個成熟女性,當然明白在這種環境之下,那個女人簡直是羊入虎口。
只是這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熟,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是誰,應該是有過交往但不經常交往的人。一會如果這個女人遭到秦校長的“鹹豬手”,自已要不要出面相救呢?
這事讓趙菲一時進退維谷。
如果真的是被秦校長挾持相逼,趙菲如果不幫對方的話,不等於助紂爲虐嗎?
但是如果幫着對方,不就暴露自已和曾老師偷偷闖入校長辦公室的事了?
到時候就算秦校長忌憚於自已的名聲不敢追究,但是卻可以拿自已的檔案背後做手腳……
到底是要當救美的女漢紙,還是爲了自已的前途不要理會腌臢的這檔事呢?
不等趙菲想清楚,兩個人的腳步聲卻是往書架的方向來了。
曾老師和趙菲原本躲在書架門後面,耳朵貼在木架上,因此能清楚地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此時見校長往這個方向過來,都猜到是要進來內室,藉着手電光互看對方一眼,都趕緊把手電筒摁滅了。
秦校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邊走帶邊對後面的女人道:
“學生今年報考的檔案特別多,今天下午我叫人幫忙整理了一下,但還沒有全部整理好,所以晚上就麻煩你過來幫我最後覈對一下。
如果沒有錯,明天一早就要送往縣教育局了。
你也知道,學生檔案關係到他們的前途,十分重要,一般人我還不相信她呢!”
秦校長這話說得正氣凜然,搞得如果曾老師不是見過校長牀頭櫃裡的套套,都會以爲秦校長說得真是爲了工作這麼回事了。
“怎麼辦?”
感覺到書架門一陣顫動,趙菲緊張地問曾老師,室內空空蕩蕩,只要這門一推開,他們就完全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