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仨人也就各自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把地下室封鎖好,然後就分頭回家了。
“阿菲,你還真是點石成金啊,是不是遇到過仙人,怎麼走到哪裡都是福運連連?買個宅子都能遇到紫檀木藏品,這要是說出去,那真是轟動天下啊。”
司馬瑨開着車,打趣趙菲。
“或許吧,我的運氣比別人好。”
趙菲笑,不置可否。
不過,不論遇到怎麼樣的好運氣,也比不過更逆天的好運氣:重生。
因此,趙菲對自已遇到的奇人異事,總是能保持了一份淡定以對的心理。若不然,換成別的女孩子,早就興奮過度,圍繞着這事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了。
回到家裡,趙菲去洗澡。
雖然是在北方,但每天洗一個澡,趙菲才覺得能徹底洗去一身的疲勞,不論再怎麼累,洗完澡整個人就放鬆了。
好一番折騰之後,趙菲把頭髮吹乾,穿着暖和的休閒裝往樓下走去,卻看到楚鈺正倚在司馬瑨的胳膊上,一臉親熱地說着什麼。
看到趙菲下來,楚鈺故作一怔,這才慢慢地放開司馬瑨的胳膊,對趙菲笑着點了點頭。
不過,雖然是笑,但楚鈺的眼神裡卻沒有一點笑意,一看就知道這笑得有多假了,只不過是在司馬瑨面前做出和善的姿態罷了。
趙菲心中一陣不舒服,司馬瑨若還是自已的男朋友也無話可說,男婚女嫁,尚有自由。但是現在司馬瑨已經是自已的未婚夫了,楚鈺還來拉拉扯扯算怎麼回事?
“阿瑨,奶奶說明天想去香山進香,她說想要和你一起去。”
“阿鈺,我明天要上班,怕是沒空。”
楚鈺從小就會晃着他的胳膊說話,司馬瑨心裡只當她是朋友,而且這個動作從小楚鈺就和他做慣的了,所以他也沒覺得什麼特別。也就沒有在趙菲面前避忌。
在司馬瑨心裡認爲,能在趙菲面前公開的言行,都是坦坦蕩蕩的,相反,如果遮遮掩掩的,那纔不可見人呢。
“阿瑨,明天請假嘛,難得奶奶現在的精神越來越好,連醫生都說是奇蹟呢,她的記憶持續時間居然長了很多。你別以爲今天她說了,明天就忘了。其實,據我觀察,最近這些日子,她對自已說過的話都能記在心上,怎麼也不會忘。所以,如果明天你沒去,她萬一還記得的話,會十分失望的。”
楚鈺的話,讓司馬瑨臉上的表情猶豫了一下。
趙菲沒奈何,心裡覺得這個楚鈺怎麼這麼不要臉?她奶奶雖然會記得司馬瑨,但肯定也是記得她自已家人居多,畢竟,每一次記起司馬瑨,都是和楚鈺有關的記憶關聯。
如果不是記得自家的孫女,想起與孫女有關的事,哪還有可能記得司馬瑨呢?
但是楚鈺每次卻拿着雞毛當令箭,以此來“綁架”司馬瑨。
還別說,趙菲猜想到的的確是事實的真相。楚鈺原本也沒有和奶奶住在一起,自從她奶奶的記憶出現一些浮動後,她就巴巴地跑去和奶奶住在一起,就等着奶奶的片言隻字裡掂記着司馬瑨,她好借題發揮呢。
沒想到,奶奶消停了幾天,再也不提起司馬瑨了,楚鈺那個急啊,只好每天在奶奶面前晃,不斷地提起自已和司馬瑨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楚奶奶纔有了剛纔進香帶上司馬瑨的想法。
如若不然,一般家族裡的長輩去進香,哪有可能帶上別家小輩的,於情於理都不合。
“阿鈺,奶奶的病也不是一天半天,按醫學上的發展模式來說,她現在的記憶呈現的是碎片化的跳躍,就算我做得再多,於她來說,也不會在記憶裡留下波瀾,對緩情和改善她的病情作用不大。
要緩解她的病情,最重要的還是你們這些親人的關心,當然,還有按時吃藥。我明天真的要上班,有空我會和阿菲再去看奶奶的。”
司馬瑨的話,象一根無情的鞭子抽打在楚鈺的身上,那意思說得很明白了,他不會再受楚鈺親情牌的脅迫,而且還強調了去看楚奶奶會帶上趙菲,這意思,無非是暗示他已經看透了楚鈺打的親情牌。
“阿瑨,奶奶對你這麼好,你……”
楚鈺有泫然欲下的感覺,看上去楚楚可憐,特別無助。
“阿鈺,有些事情要理性看待。剛纔我說的奶奶的病情,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問了奶奶的主治醫生鄭醫生,這是他對我說的。”
司馬瑨的話,一下子打破了楚鈺最後的幻想和掙扎,她知道,再怎麼說下去,司馬瑨今天也不可能爲她所動了。
看着邊上趙菲一臉釋然的模樣,楚鈺有一股衝動,想要站起來,一巴掌打在趙菲臉上,衝她大喊大叫,這個來自下層階級的平民女,有什麼資格闖入她們的階層?是祖上有爲建國做過貢獻嗎?還是修了十八世的福氣?
就憑她?一個草根的女子,竟然能奪取滿京城裡,大家都知道的未來大統繼承人的心?
楚鈺又妒又恨,還好,就在她被妒火燒得即將失去理智的時候,她想起了那個幕後幫她出主意的高人的話。於是她強迫自已冷靜,冷靜,再冷靜。
如果此時發火,只會加速失去阿瑨,徹底失去和他彌合的機會。
楚鈺按下內心的不冷靜,強迫自已施施然站起來,一臉憂傷和柔弱地對司馬瑨道:
“阿瑨,不管怎麼說,每次看到你,奶奶都很高興,希望你有空能去看看她,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完,楚鈺保持着優雅的風度,儘量平和地起身離去。
楚鈺的冷靜,讓趙菲覺得有些異樣。
好象,經過一些事情後,楚鈺也變得冷靜成熟了一些,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可喜的變化,雖然楚鈺註定不會和她成爲朋友,但少一個仇人總是好的。
人際圈子在全國看似很大,但論以階層來論,其實也很小,每一個階層之間的圈子都是相互融通的,你認識甲,甲又認識乙,而你雖然不認識乙,但乙從甲那裡已經知道你了……
所以,只要在司馬瑨的圈子裡生活,趙菲這輩子就無法擺脫和楚鈺或明或暗間產生一定的聯繫。
不過,今天阿瑨的表現,還是大大出乎趙菲的意料。她沒有想到,司馬瑨會斷然拒絕楚鈺的“親情牌”。看來,阿瑨也不象自已認爲的那般“傻”啊!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不去看楚奶奶很不近人情?”
司馬瑨擡眼看到趙菲一臉若有所思,不禁笑着站起來,摟着她的腰。
“是有點,以往楚鈺若一說楚奶奶,你不是趕緊就去了嗎?這回怎麼了?”
趙菲也想知道司馬瑨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其實,楚鈺懷着什麼心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她拿着楚奶奶做掩護牌,我也不好說什麼。你呀,心眼真寬。”
司馬瑨還埋怨起趙菲來,看他一臉不覺得被重視的模樣,趙菲忍不住微微搖頭笑道:
“孝敬和尊重長輩是必須的,但是楚鈺老拿奶奶說事,也不太對勁,你覺得呢?”
“嗯,改天我們一起去看楚奶奶。”
司馬瑨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仍然關心楚奶奶,卻不想他這份對楚奶奶的關心,淪爲楚鈺的工具。
如果是這樣,不光影響他和趙菲的感情,也褻瀆了他對楚奶奶的感情。
阿瑨,也不是一無所知的。
趙菲心裡很滿意司馬瑨對她的這份呵護之心。
“阿菲,休息吧,二姨剛纔來電話了,說給你重新安排了一個教授,這回,是一個剛從國外留洋回來的,絕對不會再和以前的舊事有什麼瓜葛了。”
司馬瑨伸了下懶腰,對趙菲道。
“二姨嗎?她最近怎麼沒過來這?”
趙菲有點奇怪柳月的不動聲色,殺害柳雪的殺人兇手抓住了,柳月怎麼也該來這裡安慰下司馬瑨,沒想到都沒見到她的人。
“她人在美國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已經去了一週了,還要一週才能回來。我們怕她激動,也沒和她說這裡的事,只是告訴她,劉教授出了點事情,讓她給你安排個新教授輔導。”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最近都沒見着二姨。”
趙菲恍然大悟。
以柳月對柳雪的感情來說,如果聽說殺害姐姐的兇手這麼多年來一直隱藏在自已身邊,一定會非常難過和憤怒的。她一個人遠在國外,情緒激動之下,不用說,還什麼學術研討會啊,恐怕馬上就坐立不安了。
“嗯,不告訴二姨是對的。”
趙菲點了點頭,兩個人一時心緒難平,又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趙菲起牀時,司馬瑨已經上班了,她悠然地起牀,吃完早餐,正拿着早上的報紙看早間新聞,就接到了老蔣的電話:
“趙小姐,你要的匠人我已經叫來你,你是不是過來親自審覈一下?”
對於匠人好不好用什麼的,趙菲一竅不通,但就象企業的HR一樣,對新加盟公司的新人肯定要進行一番敲打,趙菲還是欣然同意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