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頂尖大學和中國頂尖大學以及普通重點大學的金融學教育的確差距甚大!我國大學普遍把金融學當作文科,每個學校都在開立金融學專業,學生良莠不齊,甚至有些學校期末就是背一背概念,這其實是很嚴重的錯誤。”韓雨寒很專業的說道,並且很直白的指出國內大學裡面的弊端。
何教授給予他肯定,並讓他繼續說下去,不要別其他人打擾他的思路。
“我覺得金融學想要學好,那麼在數學、計算機、英文、法律、基礎專業知識等等都得拿得出手才行。國內許多大學金融學畢業生一窩蜂的去銀行,這也不正常,他們將金融理解就是去銀行做事就職。但我想差距是客觀存在的,未來十年乃至二十到三十年的趨勢應該是學校的側重點往高精尖方向培養金融學生,縮短與國外同儕的距離,這也是教授你說的有關現實的問題。”
“說得好,很多學科在大學本科裡不都是這樣嗎?整個學期下來渾水摸魚,等到期末背背答案考過不掛科就行!國內的金融本科,其實大部分是死記硬背,教材十年不換,學的都是老掉牙的東西。”何教授很贊同韓雨寒的觀點。
衆人一陣譁然,紛紛開始討論起來,有人覺得他是賣弄自己的知識,有人覺得這傢伙純粹就是作秀,也有人若有所思,什麼時候金融系的新生裡面多了這麼一個人才?看來中南盤龍臥虎並不是虛言。
像蘇燦黃胤宇潘大爺等人知道,這貨哪裡是金融的學生?根本就是土木專業的好吧!
這種魔幻式的顛覆感有種看美國大片跌窘起伏的峰迴路轉。
蘇燦覺得有些牙疼,這傢伙該不會是當初錄取志願的時候報考錯專業了吧?總覺得他有些奇葩!
“雖然我沒聽懂韓雨寒到底在說什麼,但我覺得很牛逼的樣子。”潘大爺一臉崇拜的眼神看着韓雨寒。
韓雨寒看到潘大爺那滿臉青春痘對着自己,眼中露出那種崇拜的眼神,頓時覺得無限惡寒,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朋友到底學什麼專業的?”柳清平一臉狐疑的看着黃胤宇,要知道她們還只是新生,思維和知識水平還停留在高中那填鴨式的教育試卷裡面,很難一時間從桎梏中出來,對於何教授說的那些專業性非常強的課題,可以說連她自己都半懂不懂。
“我這室友各行各業都有研究,上次我聽他說,他還獲得過國家和省內各種獎項,而且他本人據說不是和我們一樣通過高考考上來的,而是被學校保送進來的。”黃胤宇對於韓雨寒也不是很熟悉,但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這麼多豎着耳朵聽的學生們面前,肯定要誇室友,當然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整個宿舍增加榮耀。
柳清平看了韓雨寒半天,半響後才吐出兩個字:“妖孽!”
至於柳清平的同伴,那個商莉,她呆了半響,不過覺得還是有些不服氣。
但是想要她站起來和韓雨寒那樣和何教授面對面辯論卻沒有這個勇氣,更何況腦袋裡面的知識也跟不上他們兩人的進度,感覺到後面越聽越雲裡霧裡。
何止是她,其他的學生都有些雲裡霧裡的,只有前面那些尖子生們若有所思的在那思考,至於研究生,他們看待事物的觀點又有不同,處在的位置不一樣,散發的思維也不同,不過有些研究生們還是受到了啓發,甚至有些汗顏,他們懂得還不如這個新生懂得多。
何教授環視一週,緩緩地說道:“說到底國內金融是大雜燴,財務學、銀行學、宏經什麼都往裡面裝,但到頭忘了金融到底是啥。”
他這話絕對能夠引人深刻的思考。
蘇燦琢磨了半響,對兩個室友說道,“這個教授很有水平啊!”
“嗯嗯,我越來越覺得這個老教授不是一般的人了,一般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該不是某個院系的大佬吧?想想都有點恐怖!”黃胤宇也點點頭,同意蘇燦的觀點。
說完這個話題以後,很明顯又有新狀況了,角落裡面一個女孩舉手,得到何教授的允許以後,站起身來。
她很好看,典型的東方美女的臉型,上半身是水雲a袖襯衫,深色的牛仔長褲,長馬尾向後束着,垂在後腦勺後面,前額是後現代典型的女神式中分,在一片學生齊劉海或者斜劉海中,很有脫離芸芸衆生的人羣,俯視衆生的味道。
重小煙本身是在江浙長大的,所以一口吳儂軟語格外香甜,在中南一片星沙話中很有特色,而能夠在中南里面出名,壓得衆人一頭,自然也不僅僅是一個花瓶,其本身還是十分有能力的。
她爲人有些孤僻,很少和室友們在一起,平時都是一個人上課的。
至於重小煙爲什麼能夠在纔不到半個多月的時間裡面就出名了,原因很簡單,在軍訓的時候,拒絕了一個教官的表白,然後那個教官想盡辦法在軍訓中折磨她,她都咬着牙應堅持下來了,後來紙包住火,那個教官學生聯名舉報,結果那教官受到了處分被撤離軍訓。
而作爲這件事情中心的主角重小煙自然備受大家關注,有一些青春躁動的男生甚至想要躁動起來給她報仇,結果被別人攔下來,說真的,你們這花拳繡腿的還真不夠別人兩下。
而此時此刻作爲中南備受關注的重小煙,就坐在這角落裡面聽這個何教授講課,微微沉吟着,不斷點頭,何教授的很多課題都讓重小煙深受啓發。
大學裡面的教授給人更多的作用是用來引導學生髮散思維的,講究的是‘思想的自由是天性’,而高中裡面的老師是填鴨式灌輸知識給學生,講究的是速成,只要你過了高考這一到關卡,天高海闊任由你飛!
何教授和韓雨寒的一番對話給重小煙很大的啓發,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課題,找找差距,縮小差距,才能明白金融到底是什麼?
她微微沉吟着,經過深刻慎重思考以後,道:“我個人認爲,造成目前這種落差的主要原因是教育的問題,教育行政化制約創新,其次教育投入明顯低,再次,也是最不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歷史上形成的落差,彌補也需要一個過程,而解決之道,首先還是要實現教育自治或者教育獨立,其實就是向民國教育看齊。”
鼓掌聲呼嘯而來,畢竟美女效應還是很大的,一個有着知性美的女孩遠比只有外在美的女孩更容易令人着迷。
“呵!”韓雨寒不服氣了,他站起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起來讓自己多一點學術氣息,但對他知根底的蘇燦等人都明白,這貨根本沒近視,戴眼鏡也只是用來裝叉的。
他朝何教授舉下手,表示自己要發言,何教授微微點頭。
“這個女生她說向國民經濟看齊,而國民經濟本身是學習西方國家,其本質西的經濟學理論就是資本主義經濟學。而作爲特色社會主義的中國,如果金融按照西方模式發展,勢必會和現今的政治經濟體系發生根本性的背離,當權者絕對不允許這麼做。所以她說的向民國教育看齊,在我看來這本身就是個笑話。。。根本無法實現!”
韓雨寒的言辭十分激烈,連番炮彈下來,讓重小煙都感到十分有壓力,一時間讓她產生迷茫,她自己的所想的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而韓雨寒之所以說話這麼有底氣,歸根於他家裡的背景,他出身在一個權勢者家庭,身邊的人也有不少是搞金融的,甚至有些叔叔和嬸嬸還操縱過國內的經濟,並且國內幾個經濟圈重傷的元兇也不是沒有端倪,他在耳濡目染之下很明白這個道理,不論你怎麼想,你最終都要經過實踐,實踐纔是檢驗真理性的唯一標準。
就在這樣短暫靜謐中,有一人突然站了起來,頓時吸引出全場的注目!
“爭論不休,這是個好問題,但是當前的知識話語體系不在中國,說什麼也沒有用,學術不是置身於五行之外的東西,唐詩宋詞的作者要不是有品級的,哪個過得好?照你這麼說來今天來看不也是不務正業麼?你說你的,她說她的,這本來就是見仁見智的問題,西方學和國內的政體從本質上來說不能放在一起講,況且思想和學術是自由的,沒有國家和邊界的,不然也不會有學術自由,百花爭放的盛景了。”潘大爺臉色有些潮紅,呼吸有些急促,看到韓雨寒對他的女神這樣言辭尖銳,直接窩裡反了,當即站出來爲重小煙辯解。
大家詫異的這個突然站起來的男生居然也能夠插得進去話題?這個男生長得挺猥瑣的,但是人還是不可貌相!
韓雨寒更是鬱悶了,潘大爺你搞什麼鬼啊?難道見色忘義,連你是站在哪邊的都分不清楚了?!
“我看潘大爺眼中只有重小煙一個人了,不信你等着看。”黃胤宇撇了撇嘴。
“我看估計八成是的。”蘇燦輕咳一聲。
能夠考上中南大學的,從本質上來說就不是一般的人,像潘大爺這樣猥瑣的人都能考考上中南這座國內頂尖的學府,那麼意味着他在某個領域上肯定是有着常人難以望其向背的閃光點,
柳清平下巴有些微張,十分錯愕,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說是夢幻一樣!
韓雨寒就不說了,好歹長得還帥氣,一看就是尖子生之類的,但是這個猥瑣的傢伙是怎麼回事?
居然也夠插進去這個話題。
這個世界是瘋掉了嗎?
重小煙詫異的看了一眼潘大爺,不過在她腦海中根本沒有這個印象,倒是韓雨寒,則令她多看了幾眼,似乎想要把他記在心裡面。
對此韓雨寒無所謂的笑了笑。
至於當初在一開始說蘇燦他們這些人是土疙瘩的商莉,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溜走了。
無需在她臉上啪啪打臉,只要在學術上面進行討論,就可以證明誰纔是木疙瘩。
這場盛景顯然是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之外,很熱鬧,那些前來觀看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同時一些女生也暗暗的幾下了韓雨寒的名字。
公共課散了以後,何教授還特意下來問韓雨寒的名字,最後說以後可以來找他交流之類的,但韓雨寒這才說道:“對不起啊,何教授,我不是金融系的,我是隔壁土木工程的學生。”
這話一出,那些金融系的人更是譁然,有人甚至還十分羞愧。
連何教授都沒想到他居然是土木系的,微愣一下,然後顯示教授頗大的胸襟,微微一下道:“課題不分專業和邊界,思想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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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學院的路上,還時不時有一些女生側目看蘇燦他們一行人,蘇燦他們這幾個土木系的學生這次可是大出風頭,尤其是在金融系,名聲遠揚。
韓雨寒臉上倒沒什麼的得意炫耀的,相反還十分冷靜下來,對蘇燦他們道:“其實今天我更想說的是其數學和金融,但考慮到教授說的是金融的現實差距,我就沒說了,有些自以爲是的人,總是把數學與金融直觀對立起來,呵!要知道,之所以全世界金融產業蓬勃發展,正是由於‘數學嫁給了金融!’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反而出現了幾許的狂熱,就像是某種特別虔誠的宗教信仰份子,他壓低了聲音道:“數學代表了智慧,金融代表了財富,智慧和財富的結合才導致了二十一世紀的金融創新!”
“本來我對這無趣的大學生活是打算混混過去的,但是現在看來,還有點趣味可言!”韓雨寒摸着下巴冷笑。
大家認同韓雨寒是驚世駭俗的人,這樣的人要麼是極端聰明的天才,要麼是走向自我毀滅的瘋子!
一想到以後的四年的時間將要和這樣妖孽的人在一起生活,蘇燦想想都有些胃疼。
而後面發生的事件,也令蘇燦覺得其他的兩個室友也不是正常的人,這羣傢伙簡直就是瘋子,沒有一點正常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