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出發?”秦隊長詢問。
重小煙微頷首,“秦大哥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最好儘快回去,擔心路上下雨。”沈子村到萍鄉還有一段距離,上次她們從萍鄉過來的時候坐了將近兩三個小時的車,而且她們也只知道怎麼來,不知道怎麼回去。
幸好有秦隊長他們在,他們是內行。
“那好,我帶隊的戶外驢友們也都準備好了,等下即刻就可以出發。”秦隊長又細心的叮囑程可淑她們要注意的事項,這位老大哥確實是戶外旅行的老手,事無鉅細,比重小煙規劃的要詳細很多,很多重小煙沒想到的地方他都照顧到了。
重小煙拿着筆記下來,對於這個老前輩的經驗之談,還是值得謹記在心裡的。
早上六點一過,程可淑等人就和秦隊帶來的人集合了,他們那邊有十多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使得程可淑幾個女孩們安心不少。
帶副隊的是一個青年,看起來年紀和程可淑她們差不多大,但也十分的老練,他皮膚黝黑,剃着平頭,很嚴肅的在詢問那些驢友們的情況,包括補給之類的,偶爾這個青年也會偷偷看過來,目光落到程可淑她們的身上,盧穎看到了他偷看,嬌笑一聲,這青年靦腆的垂下頭去,不敢和盧穎多對視。
重小煙看到他們這模樣覺得有些奇怪,不是坐車離開麼?爲什麼還要檢查補給的情況,這個叫陳興的青年解釋說他們包的大巴車不能開進村子來,連當地客運車都不能進來,所以必須徒步走兩裡的路程。
重小煙就心襯上次她們也是被當地的客運車丟到了兩裡外的龍山村站點,徒步走進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規矩?
既然大家都能走,她們也沒有那麼嬌生慣養,於是也同意跟着一起走,同時路上要用的水都帶好,換做在城市裡面兩裡的路程其實也沒有多遠,但這裡是落後的江西,兩裡的山路還是繞七繞八,而且路上說不定還有霧,更是難以行走。
秦隊看了一下天色,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雲霧突然涌起,一片白霧濛濛的樣子,連村口的木招牌都隱沒在霧靄當中了,他看了這大霧濃濃的天氣情況,深鎖着眉頭,帶領大家出發了,因爲他擔心在逗留下去,大雨即將到來,那就是真的走不了。
重小煙她們也跟着秦隊一起出發,路上不緊不慢,也沒有掉隊的事情發生。
今天的霧氣確實很重,空氣的溼度很大,不一會兒,程可淑髮絲上都沾上了霧水,這是空氣中溼氣太重的緣故,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大礙,也沒啥影響。
路面上的可視能力極低,秦隊打着強光手電筒,開一會兒關一會兒,走在石子路面的右側,不斷的閃着強光的信號,這是防止有摩托車突然衝對面衝過來。沈子村雖然禁止大巴車等客運車來,但摩托車這些輕便快捷的機動車還是沒有禁止的。
六點五十左右,快到日出的時間,但是太陽始終躲在雲霧中不出來,並且霧氣沒有任何消散的跡象,大家都跟着秦隊繼續走,短短兩裡的山路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有人回頭看了下,激動的大喊說太陽出來了。
程可淑當時覺得不可能,因爲霧氣真的太重了,五米外都看不清楚人影,但她還是回頭看了下,結果發現真的出來了,一輪紅彤彤的太陽穿過霧氣呈現出來,彤紅嫵媚,光線粒子散射過來,沒有刺眼的光芒,只有和煦的溫度,給人一種很暖和的感覺。
大家紛紛駐足站在馬路邊上眺望,太陽在山對面,隔着朦朧的雲霧若影若現,有一種朦朧的美感。湛清兒側頭對程可淑說,怎麼覺得這太陽好像是彤紅的鹹鴨蛋?程可淑嘆口氣,對這個吃貨真是沒辦法了。
盧穎向來不放過一切能損她的機會,直接開炮損道:“整天就知道吃吃,你的生命裡除了吃以外,還剩下什麼?”
“遠方和詩!”湛清兒不甘示弱,瞪着眼睛反駁。
兩女孩又嘰嘰喳喳的鬥嘴起來,給這安靜的隊伍帶來一絲勃勃的生氣,大家都愉快的笑起來了。
七點左右,抵達龍山村站點,也就是包車等待的地方,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
上午九點左右,到達萍鄉市,程可淑和李芸跟重小煙她們道別,坐上回平海縣的客運車回家。
程可淑兩人剛剛上車,天空就下起雨來了,噼裡啪啦地雨點打在車窗上,水花濺開,雨水沿着玻璃嘩嘩得往下流,形成一層透明的水膜,程可淑的目光透過玻璃望向那灰濛濛的天際,側頭過來說,“我們這時間剛剛好啊。”
“嗯嗯,不早也不遲,正好是我們走上返鄉的時候。”李芸開心之餘有有些小慶幸,就跟初中時代一樣,黃昏落日的午後,剛好離放學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但是天氣已經陰沉沉的,很快就下起暴雨,雨幕將整個天地都連成一片。
其實在早上來的時候,天氣預報有說要下雨,別人都帶傘了,程可淑和李芸兩人沒有帶,所以她們兩人有些擔心,害怕不能回家只能夠在學校避雨,但是等到一放學的時候,天空突然放晴,彩虹萬丈,雨沒了,就是這樣巧得讓人心花怒放。
李芸一直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就像是夏天的蒲扇,冬天的棉襖。還有啊,她最幸運的是遇到了程可淑,這個女孩,也是她生命裡十分重要的人啊。
程可淑當然不知道李芸心裡的想法,她在車上嘗試給蘇燦打電話,不過沒人接聽,電話顯示關機中。
淡色的眸子有些擔憂地掃過窗外嘩啦啦流下的雨幕,微微思考,蹙眉又鬆開,最後給他發了一條平安回家的短信。
隨後她又給老爸程林懿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和他聊了一下去武功山遊玩的心得,其實也沒什麼,開心就好,頂多是增加了一點閱歷和人生經驗,最主要的是她們這次女孩們比較多,沒有壞人敢欺負她們,所以玩得也比較開心。
程可淑打完電話以後,就和李芸聊天,之前在武功山的時候,白天在爬山的途中欣賞山河風光,晚上要提早睡覺保證充足的睡眠,所以也沒有和李芸好好的說話。
有些原本是生命裡非常重要的人,就是在這樣進程裡漸行漸遠的,沒有及時的溝通,到最後的陌生。
她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
很多人總是把無能爲力的事情叫認命,然後在很久很久以後把這事叫做成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