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樟街。
蘇燦回到家裡,林安琴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在等他。
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他回來了,老爺子就起身,問,“蘇燦啊,看見你爸了沒有?”
蘇燦心想自己和蘇小小逛了一下午,哪裡見到我爸呀,於是就說沒有。
蘇成業從臥室裡面走出來,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頭髮還有些凌亂,有些茫然,“什麼?”
“咱爸這不是在臥室裡睡覺,剛出來麼!”蘇燦有些無語,不過倒也沒說什麼,老人家總是有些健忘,這很正常。
“飯到桌上了,快過來吃飯,蘇燦你幫忙拿筷子拿碗盛飯,對了,記得洗手!”一身藍色圍裙的林安琴嘮叨起來,蘇燦覺得耳朵又開始嗡嗡的。
一家人全部坐好,蘇燦把飯碗全部盛滿米飯,老爺子說要喝點酒,蘇成業犯難了,一家人很少除了蘇成業外平時誰都不喝酒,所以家裡也沒有備着,以前到還有浸泡藥酒的習慣,後來蘇成業也忙起來了,沒有像往年一樣去打酒。
蘇燦只得去樓下借點酒上來。
晚飯吃完,老爺子喝了一杯酒,看樣子也有三四兩,紅光滿面,有些醉了,蘇燦就扶他到房間裡面睡覺了。
沙發上蘇成業飯後一支菸,煙霧繚繞,弄個客廳跟人間仙境一樣,反正到處都是煙霧嗆人。
林安琴本來要說什麼的,這傢伙剛開始戒菸有了一年多的時間,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有些煙癮了,就偷偷摸摸在廁所或者廚房裡面抽一兩根,有時候家裡沒有,就指揮蘇燦去買菸,然後藏着抽,現在倒好,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抽菸。
老太太性格溫婉順從,拉着林安琴說下樓散步,同時也說啊,女人要順從丈夫之類的,你看你爸不也是抽菸抽得兇麼,我從來不說他什麼,男人不抽菸像什麼樣子?只不過抽菸確實對身體也有害處,他後來也就戒菸了,這個完全要靠男人自覺,你光是這樣堵來堵去是沒有用的……
老媽陪着老太太下樓,蘇燦覺得世界都安靜了許多。
蘇成業沒理會蘇燦,他在看星城市的地圖,戴着老花眼鏡還不夠,還要拿着放大鏡,蘇燦嘆口氣隨手在牆壁上按了一下。把客廳的日光燈打開,坐過去問道:“老爸,你在看什麼?”
“我商業上的一些朋友告訴我說星城市政府最近有大動作,據說是什麼舊城區棚戶改造項目計劃的,東從書院路到勞動路這一區域,西至湘江大道,北至城南西路、坡子街等老城區都要進行改造。”蘇成業簡單的說了一下,繼續煙霧繚繞,看的出來他對這個很上心。
蘇業餐飲集團已經上升到了一個穩固階段,正處於膨脹增長期,目前還是家族式集團,但以後勢必要走上融資上市的道路。
於是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融資到一大批資金,但是這筆錢要怎麼用,卻讓蘇成業犯難了。
是繼續朝着餐飲食品行業穩固發展,依次爲依託繼續衍生出周邊系列的產業鏈,還是在摸索中轉型?畢竟一個籃子裝滿了雞蛋有很大的風險,多一條出路,不意味着一定能賺錢,但卻意味着未來能夠走的路也寬闊。
其實以後更多的是朝着電子商務型轉變,但眼下這個時間段信息化產業還尚未成爲新興的產業,還在繼續的蟄伏着,所以蘇成業他們還沒考慮到過這些。
蘇成業知道搞房地產很賺錢,把商品房子建好,等待別人來買,就可以坐地收錢。
但他在這方面是一個十足的外行,到底怎麼做,他不知道。
不知道從哪個酒桌上聽到了消息,說星城市有一大批老區要進行棚戶改造項目計劃,有些是做商品房子有些是用於商業開發,他就記在了心底,多方面找人探問,結合消息以後,今天晚上拿着厚厚的資料以及地圖對照。
蘇燦哦了一聲,撿起蘇成業的資料看了起來,十分細緻的過目,足足有十多分鐘的時間,這才把翻了幾遍的資料丟沙發上,揉一揉發酸的眼睛,癟嘴道:“老爸,別看了,這些都是假的。”
他當然知道是假的,十幾年後的記憶越來越清楚,因爲房價日趨上漲的原因,加上他本身就是搞建築行業的,所以對這一方面有過細緻的研究,在零三年不管是哪個地方省市都不可能會搞這些項目,當然北上廣那些是不能算在裡面的。
不過這些資料裡面許多東西也並非是子虛烏有空穴來風的事情,蘇燦覺得來說政府是不可能泄密的,這代表了一個地方機構的嚴謹性。應該是某些嘴巴不嚴實的科員說漏嘴的,確實是有棚戶改造項目計劃,但最早的也在零八年以後去了。
就他所知道的星城市地鐵二號線修建的時間也在零八年這段時間。
蘇燦伸了伸懶腰,目光越過陽臺的窗戶落到那最後一縷餘暉上,“一切都還早的很。”
……
晚上蘇燦收拾好行李準備睡覺的時候,劉磊突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了。
蘇燦有些詫異,心想這小子十天半個月都不打個電話的,一打電話準是有事情,於是就喂道:“磊子,什麼事情啊?”
劉磊有些愁眉苦臉,嗓門也不大了,還有些沮喪,“最近小芸她學校有個男生在追她,窮追猛打,而且我發現小芸有些搖擺不定了……”
蘇燦嚇得差點把手機都摔地上了,砸吧砸吧嘴道:“你這話也就當我說一下,要是被仙子知道了,非得揍扁你不可,再說了,小芸性格是潑辣了點,但不像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孩子。”他說的非常肯定,李芸這種女孩子骨子裡有一種倔強,認定了是誰就不撒手,當然有些小勢利眼也是正常的。
“我沒說她什麼啊,燦哥兒你是不是腦補太多了?”劉磊連忙辯解。
蘇燦:“……”
“我的意思是,小芸生日快到了,我一個窮學生又沒啥錢,想給她準備一場禮物……”劉磊聲音也低下去了。
蘇燦明白了,劉磊是來借錢的,作爲這麼多年的死黨和兄弟,這個忙肯定是要幫的,但是他總有點奇怪,按理說劉磊不是一個差錢的主,在高中時代他的零花錢就遠比蘇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