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離從顧長樂那邊回來的時候,顧長樂開口叮囑了她一句:“我今天見你的意思你也很明白了,只要好好陪着天澤就行了,別的不要想多。”
這句話裡面,滿滿的都是對她關懷的意思。
丁離覺得自己把顧長樂之前想的太壞了。
所以,在晚上宋雲萱那邊將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便開口對宋雲萱道:“長樂小姐沒有爲難我,對我也很好。”
“對你很好?”宋雲萱問了一句。
丁離點頭:“嗯。”
“那就奇怪了。”宋雲萱抿了抿脣。
那邊丁離卻開口解釋道:“我起初的時候也以爲長樂小姐一定會爲難我的,但是,今天過去之後,她告訴我他的身體不是很好,而且希望我以後能夠陪在天澤的身邊,讓我代替她好好的照顧天澤。”
宋雲萱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快死了?”
丁離開口:“好像是。”
“那就提前祝你好運了。”
丁離沒有說話。
宋雲萱也沒有閒聊別的,找了藉口之後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在電話掛斷了之後,她看着手機思索了一下。
然後,纔給梅七打電話,打算讓梅七過來接她。
然而,手機上面的號碼還沒有撥出去,就看見前面楚漠宸大步流星的衝她走過來。
她微微愣了一下,那邊楚漠宸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然後,莞爾:“回來的很準時。”
宋雲萱擰了擰眉:“你在等我?”
楚漠宸伸手,將她攬到懷裡面:“不是在等你的話,還能在等誰?”
宋雲萱被他攬在懷裡面,並不覺得排斥。
但是,卻覺得心裡面有種怪怪的感覺。
“在這邊等多久了?”
“不是很久,你在那邊登機之後,我就收到了消息,約麼你快回來的時候,纔到機場等着你的。”
宋雲萱微微笑了一下:“那你倒是夠用心的。”
“嗯,這次去北海道還算是開心嗎?”
“嗯,他們兩個都很好。”
宋雲萱抿了抿脣。
楚漠宸與她一塊兒出了機場,上了車子,然後楚漠宸遞給他一份合同。
宋雲萱看着楚漠宸遞過來的文件袋,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開口問他:“什麼東西?”
“黃子揚手底下的股份。”
宋雲萱眉毛一擰,立刻伸手將合同給拿了過來,然後拆開合同仔仔細細的看裡面的合同條約。
在確認轉讓股份的條約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抿脣看向楚漠宸:“你是怎麼做到的?”
楚漠宸看她臉上那副驚訝的模樣,笑了笑:“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是理應都幫你做好嗎?”
宋雲萱聽見楚漠宸說的這句話,垂下眼睛,將轉讓合同重新裝到文件袋裡面,由衷的開口:“謝謝。”
是的,她非常感謝楚漠宸。
感謝楚漠宸願意陪在她的身邊,願意跟她一起往前走。
願意陪她去復仇。
但是,要打垮邵天澤,是一件多麼困難而漫長的事情啊。
而且,在這期間,還會出現無限多的變故。
本以爲,她跟楚漠宸之間也不過就是一個極其短暫的接觸過程而已。
卻沒有想到,楚漠宸願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宋雲萱的手指拿着轉讓條約的合同。
那邊楚漠宸繼續開口:“顧長樂的病開始越來越嚴重,今天下午的時候還見了那個丁離,好像沒有怎麼爲難她。”
“顧長樂的病嚴重到什麼程度了?”
宋雲萱問楚漠宸。
楚漠宸想了一下,纔開口:“每天晚上都能夠夢見顧長歌跟宋雲佳,然後尖叫着醒過來。”
宋雲萱垂着眼睛,心裡面卻已經有了底。
譚藝是個好醫生,好到可以把殺過人的病人給嚇死。
顧長樂要是繼續被譚藝給治療下去,搞不好真的會被譚藝給嚇死的。
……
顧長樂在醫院裡面連續做噩夢。
在見了丁離兩天之後,終於忍不住,提出要出院的要求。
譚藝聽到顧長樂這樣的要求,倒是沒有拒絕,只是開口道:“顧小姐如果回家去的話,病情可能會惡化的更厲害。”
顧長樂扶着頭,道:“我不能繼續在這邊住下去了,那兩個賤人每天晚上都過來煩我。”
“顧小姐去看一下心理科吧。”
顧長樂聽到譚藝這樣說,立刻就擡起頭瞪着譚藝:“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是瘋了啊?”
譚藝看到顧長樂的情緒如此激動,抿了抿脣,道:“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顧小姐還是不要想多比較好。”
顧長樂冷着一張臉:“今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立刻從醫院裡面離開,我今天晚上就要出院回邵家,一刻都不能緩。”
“那我馬上打電話給邵先生,然後讓邵先生回來給顧小姐辦手續。”
顧長樂沒有說話,譚藝立刻就去給邵天澤打了電話過來。
邵天澤聽到譚藝說顧長樂堅持要求出院,還是急急趕了過來。
顧長樂看見邵天澤走進病房,馬上就開口:“我在醫院裡面住不慣了,不管怎麼樣,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家。”
“你回家之後接受的治療不如在醫院裡面更好。”
邵天澤勸顧長樂。
然而顧長樂根本就不聽勸:“我要回去,我想要回家。”
邵天澤看她堅持,轉頭看向譚藝。
譚藝抿了抿脣,纔開口道:“既然顧小姐不想要繼續在醫院裡面住下去,回家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顧小姐有什麼情況,還是要及時的給我打電話,然後告訴我纔可以。”
邵天澤見譚藝都已經同意了,便開口:“好。”
因爲得到了邵天澤的同意,所以出院手續辦的非常順利。
在下午六點鐘之前,顧長樂就順利的回到邵家大宅裡面。
在醫院裡面住院住了幾個月,顧長樂重新回到邵家,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但是,從窗戶裡面看向外面院子裡面被填平的那個游泳池的時候,顧長樂卻眼花了一下,看到了顧長歌。
顧長歌站在那個游泳池的邊上,看着游泳池裡面不斷循環的活水。
然後,彷彿感覺到了她震驚恐懼的目光一樣,擡起頭來,遠遠的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正是因爲顧長歌臉上露出來的這個笑容。
讓顧長樂瞬間就覺得心臟劇烈的跳動,幾乎快要因爲跳動的太劇烈而爆開了。
她擡手捂着胸口,喘息也開始變得越來越艱難。
剛好邵天澤從後面走過來,看見顧長樂的情況不好,急忙過來扶住了她:“你怎麼了?”
顧長樂聽見邵天澤的聲音,擡手指着窗外那個被填平的游泳池,開口:“顧長歌……游泳池,顧長歌在看着我……”
邵天澤順着顧長樂所指的地方看過去。
什麼都沒有看到。
只有一個被填平了的游泳池。
“長樂,你眼花了,我們先回去吃藥。”
邵天澤想要帶着顧長樂從窗戶邊離開。
然而,顧長樂卻抓緊了邵天澤的手臂,指着窗外艱難的開口:“真的!真的!”
邵天澤看顧長樂如此堅持,擰了擰眉,將顧長樂打橫一把抱起來,然後帶着顧長樂回房間裡面。
顧長樂被帶回房間之後,吃了藥。
病況纔開始慢慢的平復下來。
看着顧長樂的情況漸漸的好轉,邵天澤攏着眉:“你最近好像幻覺出現的越來越嚴重了。”
顧長樂在冷靜下來之後,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看見的全部都是幻覺,抿着脣,垂着眼睛,不說話。
邵天澤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去看看精神科吧。”
顧長樂聽到邵天澤也讓她去看精神科的醫生,立刻就將邵天澤的手給甩開,然後憤怒的看着邵天澤,質問:“就連你也覺得我已經有精神病了嗎?”
邵天澤看着顧長樂憤怒的臉,開口道:“顧長歌跟宋雲佳已經死了,你卻常常告訴我說見到他們了,這不是病嗎?”
顧長樂無言以對。
因爲,她自己也知道顧長歌跟宋雲佳已經死掉了。
但是,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自己消失那種幻覺。
她覺得有些崩潰,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懺悔一樣開口問邵天澤:“天澤,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去害死顧長歌?”
聽到顧長樂這麼問自己,邵天澤抿了抿脣,眼神冷漠的回答她:“如果不還是顧長歌的話,怎麼會有我們的今天呢?”
“可是,姐姐的心裡面一定是有很深的怨恨的,我最近常常都看見姐姐,白天會出現幻覺,晚上做噩夢也能夠夢見姐姐來報仇,拿走自己的心臟,我好害怕啊!”
顧長樂捂着臉哭泣。
邵天澤伸手將顧長樂抱到自己的懷裡面,然後安慰她:“這些都不是真的,你只不過是精神壓力太大才會出現這種幻覺,等你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就不會再看見顧長歌跟宋雲佳了。”
顧長樂趴在邵天澤的懷裡面,帶着哭腔請求:“天澤,你把小奕跟淼淼接回來住好不好?”
邵天澤眼神微微沉了沉。
顧長樂擡頭看了一眼邵天澤,繼續道:“小奕跟淼淼是姐姐的親生骨肉,我有點後悔害死姐姐了,我好害怕她會一直回來找我,我想要彌補她,我想要好好照顧小奕跟淼淼,如果我好好照顧小奕跟淼淼的話,姐姐會不會就不再來找我償命?”
邵天澤沒有說話。
顧長樂見邵天澤沒有開口答應,繼續在邵天澤的懷裡面哭:“天澤,你把小奕跟淼淼接回來吧,姐姐看到我好好照顧她留下的孩子,一定會原諒我的,我不想要被姐姐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