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太陽越來越靠近天空正上方。
海思銀酒店的門前就越來越熱鬧起來。
宋雲萱從皇后大廈上高高的望着海思銀酒店的人進進出出。
忍不住微微揚起了脣角。
她的身後,楊漾已經被醫生做過檢查,也已經將身上的傷口能包紮的包紮,能清理上藥的都清理上藥。
楊漾從宋雲萱的身後望着宋雲萱:“不知道你希望我做些什麼。”
“很簡單,你就去跟你的親生女兒相認就好了。”
“她不會承認的。”楊漾的語氣平靜。
她已經認清楚了自己的處境,經過了一個上午的情緒沉澱。
現在也已經明白,她現在不過是一顆棋子。
一顆沒有被親生女兒消滅,就要被女兒的敵人利用的棋子。
“你爲什麼要毀掉我的女兒呢?”
在去報復自己的女兒之前,楊漾還是想要從宋雲萱的嘴巴里面問出來一個理由。
宋雲萱聽着她這麼問,微微思索了一下,才轉過身來,微笑:“你覺得呢?”
“你跟她有什麼仇?”
楊漾判定,宋雲萱一定是跟自己的女兒有着難以磨消的深仇大恨,不然的話,也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這種計劃,讓自己在女兒最不願意看見自己的時間地點,去公開女兒的真實身份。
“說出來也無妨,不過,我怕他們不相信你。”
楊漾皺眉。
宋雲萱微笑着走到楊漾的身邊,脣瓣輕輕靠近楊漾的耳邊,然後說了五個字:“我是……顧長歌。”^
這五個字一說出來,楊漾瞬間呆愣當場。
宋雲萱看着她被驚到的表情,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我知道你非常震驚,不過,你不用懷疑,我說的是實話。”
楊漾的嘴脣顫抖起來,看着她的雙眼也彷彿看見了鬼一樣,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
“可能不可能你告訴顧長樂跟邵天澤,然後看他們相不相信不就知道了嗎?”
楊漾搖頭,眼睛依舊是瞪着宋雲萱的。
宋雲萱卻無意繼續跟她在這邊說,吸了口氣,心情很好的揚起脣角來:“時候差不多了,梅七,安排人將她送過去吧,免得遲到了。”
梅七應聲進門。
然後招呼了兩個保鏢將楊漾的輪椅推往門外。
楊漾的脖子卻扭過來,眼睛依舊看着宋雲萱,像是在努力的分辨什麼,想要看清楚她的臉一樣,嘴巴里面也在胡亂說些什麼話:“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經死了。”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宋雲萱的聲音冰冷的就像是從地獄傳過來的一樣。
宋雲萱的脣角壞壞的勾起來。
梅七看着保鏢將楊漾推出去了,這才問宋雲萱:“你跟楊漾說什麼了?”
宋雲萱也不隱瞞梅七,直接開口道:“很簡單啊,我跟她說,我是顧長歌。”
“你不要鬧。”
梅七皺眉。
“鬧不鬧不重要,重要的是,楊漾信不信。”
說着,宋雲萱就轉過身,然後又去看對面的大樓。
酒店門口的鮮花們從臺階之下,一直延伸了十幾米,直達酒店大廳。
豪華程度堪比在舉行婚禮。
從這個排場來看,就能看得出來,邵天澤到底是有多麼在乎顧長樂。
不過,註定今天的訂婚禮,只是一場笑話。
她勾着脣角,將旁邊的咖啡杯端起來,低頭要喝。
然而脣瓣還沒有沾到咖啡杯裡面的液體,咖啡杯就被梅七給伸手拿走了。
“孕婦不要喝咖啡,對孩子不好。”
宋雲萱有些無奈的抱怨:“你這個助理管的還真是寬。”
“你明天應該去做孕檢了,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嗯。”
大概有六個月了。
不過,她的身體不太好,肚子裡面的孩子反而沒有普通孕婦那麼顯懷。
在家穿寬鬆的衣服,出門穿厚衣服,倒是沒有人注意他這個肚子。
“你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
梅七提醒宋雲萱。
宋雲萱點點頭:“我知道。”
但是在點頭應下的時候,也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
如果這個時候楚漠宸在她的身邊就好了。
如果這個時候,楚漠宸沒有死那就好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如果這種可能性。
楚漠宸,已經死了。
就像是一滴水,從空氣裡面被蒸發,然後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面。
“您要看楊漾那邊的情況嗎?”
梅七發覺宋雲萱又再想別的事情了,便出聲去轉移她的注意力。
宋雲萱微笑:“當然要看。”
“這邊吧。”
梅七示意宋雲萱到旁邊的沙發上坐着。
宋雲萱走到沙發前面坐下。
然後就看見梅七將室內的液晶屏幕給打開。
超大液晶屏幕上面是整個會場的隨着人走動而轉動的鏡頭跟畫面。
“要想在他們的會場安插人是很簡單的事情。”
“是,畢竟人多眼雜。”
梅七開口。
宋雲萱看着鏡頭裡面傳輸過來的畫面,想了想,擡手支着額頭到:“這應該是楊漾所坐的輪椅上面按了攝像頭吧。”
“宋總真是觀察的細緻入微。”
“少拍我的馬屁。”
宋雲萱開口。
梅七馬上就笑了起來:“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真的,宋總的觀察力是很不一般的。”
宋雲萱只管將視線放在液晶屏幕上面,看着訂婚禮的會場,並不跟梅七繼續去說別的話。
因爲,針孔攝像傳過來的影像裡面,已經出現了邵天澤跟顧長樂。
這兩個人,在害死了顧長歌之後,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舉行訂婚典禮。
真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不過,這場訂婚禮註定不會就這樣圓滿的結束的。
宋雲萱微笑着看着畫面裡面的情況。
整個訂婚大堂因爲訂婚禮的開始而陷入到了一片黑暗裡面。
只有被鮮花跟紫藤蘿佈置成了仙境一樣的主臺上面有個明亮的圓柱形燈光。
溫暖的光打在穿着潔白禮服的顧長樂的身上。
即便是頭上沒有聖潔的頭紗,但是,訂婚禮服還是像極了婚紗。
臺下有人在驚呼漂亮。
而顧長樂在聽見臺下人的讚美之後,也優美的揚起了脣角,然後隨着司儀的聲音,去看向了走向他的邵天澤。
看着邵天澤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仍舊如同十年前那樣英俊的容貌。
宋雲萱就擡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脣角。
“恭喜邵先生,顧小姐,此情此景,想必是對兩位最好的祝福,臺下賓客雲集,今天都是來祝福兩位訂婚的。”
司儀極盡所能的去說些喜慶而令他們兩個覺得開心愉悅的話。
然而,話音剛落。
就聽見有人忽然高聲道:“你不能嫁給他!我不會祝福你們的!”
這個聲音聲嘶力竭的拔高呼喊出來。
在場的人聽見這個聲音,都是仍不住一愣,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只有顧長樂,渾身一僵,攥緊了手裡面的捧花。
然後皺眉眉毛,有些惡毒的看向那個人羣中傳出聲音的方向。
邵天澤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訂婚禮上面,竟然會有人公開反對。
而且,他就是在訂婚禮開始之前,也沒有想到,誰會有理由去反對他跟顧長樂的訂婚。
因爲,他們兩個訂婚不會危及到任何人的利益。
顧長樂的手指握緊,邵天澤也看見了從人羣裡面挪動了輪椅緩緩走到了人羣前面的楊漾。
“老女人……”顧長樂的訂婚禮被這樣破壞,心驚的同時,又有些忍不住心裡面的惡氣,不自覺地就低低咒罵了出來。
而聽見顧長樂咒罵的聲音,邵天澤也衝着顧長樂看了過去,開口便問她:“這個女人是誰?”
這個女人,看起來好熟悉的感覺。
他眯着眼睛看向那個女人,又狐疑的蔣氏視線放在了顧長樂的臉上。
顧長樂知道,自己這張臉跟自己的母親極其相似,這也是她跟顧長歌最大的區別。
雖然同樣是顧城的女兒。
但是,顧長歌遺傳顧城的容貌比她更多了幾分。
顧長歌的英氣,狠勁兒,全都遺傳給了顧長歌。
只是,陰毒的法子,沒能全部遺傳給顧長歌。
也或許,陰毒的法子也遺傳給了顧長歌。
只不過是顧長歌還是沒有想到,對她威脅最大的,竟然是她這個不起眼的,顧家養女。
“你是誰?”
邵天澤對着楊漾問道。
楊漾被邵天澤這樣一問,就開口道:“我是長樂的親生母親。”
這個回答令整個訂婚禮堂裡面的人都低呼了一聲。
緊接着,便有人議論了起來。
“騙人的吧,顧小姐的母親怎麼會是這麼寒酸的老太婆。”
“就是啊,這是哪裡跑出來的女瘋子。”
“把她趕出去!趕緊把她趕出去吧,不要讓她影響了整場訂婚禮。”
邵天澤跟顧長樂自然也是這樣的想法,想要在第一時間將楊漾給趕出去。
然而,海思銀酒店的保安早就已經被宋雲萱給換掉了一部分。
此刻負責維持現場的就是宋雲萱換掉的那批人。
即便是顧長樂喊着讓人把楊漾給帶出去。
現場的保安也依舊充耳不聞。
“怎麼,你現在發跡了,連我這個生養你的親生母親都不願意認了嗎?”
楊漾對着顧長樂冷聲道。
顧長樂當然不會承認她的身份,開口就喊道:“你是哪裡來的瘋婆子?誰是你的女兒?少往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