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合從來都沒有覺得冬天的天氣這麼寒冷過,他覺得就連這喘一口氣,牙齒也似乎會結冰。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沈滴舟,目光鋒利又兇險,“滴舟,你到底想問什麼?真的是關於薛梵嗎?”
“薛合,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雖然你表面上是因爲血緣的關係被薛老拒絕在了繼承人之外,可是,你從小在薛家長大,你受到了最好的教育,你得到了你本來身份不能得到的一切,爲什麼在一說起薛氏的存亡的時候,你總是毫不猶豫的要斬斷他所有的希望呢?難道,只因爲薛老當時的選擇就讓你一直這樣心存憤恨嗎?”這是沈滴舟最在意的問題,這是屬於薛梵心中最大的疑惑,她想,如果她並不能從薛合這裡得到答案的話,那麼她是永遠無法下定決定要怎麼處置薛氏的。
在薛梵的心中,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溫暖屬於薛合,所以,無論是了薛梵還是爲了沈滴舟,她都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薛合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平和的,他就像是那種風輕雲淡的貴公子一樣,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之下,他總是這樣溫和的,這是他長久的習慣,也是他長久以來的面具。這樣的習慣和麪具在他的身上帶得時間長了,便讓他似乎也真的變成了這樣人。
這樣的薛合,卻在沈滴舟那輕輕的聲音中,周身原本環繞的溫潤一瞬間就凝結成了一根根尖銳的利刃,長在他的身上,散發着幽幽的寒光。
“呵……”終於,從他的嗓子裡面溢出了一聲近乎嘲諷的輕笑。
“滴舟,你爲什麼要知道這些?這些對於你的選擇有什麼關係嗎?我們現在是和作者,你幫助我得到薛氏,我幫助你走向沈氏的最高峰,我們是相輔相成的,這些事情早就已經定下來,時到今日,你問這些,實在有些多餘。”
“雖然你的答案並不會左右我的選擇,但是,卻會左右我對於這對合作關係長久的判定。薛合,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謹慎的人,我無法容忍一個連對於自己的家族都可以背叛的人成爲我長久以來的和作者,這對於我來說是危險的,所以,我想知道你真正的理由。”沈滴舟淺淺的笑容:“如果你有的話。”
薛合併沒有沈滴舟這聽起來綿軟卻十分霸道的威脅而動容,他只是靜靜的將身體靠在椅背上,好一會兒之後才說:“沒錯,薛氏給了我榮華富貴,也給了我一個姓氏,給了我社會地位,給了我可以走的上前都去起點。從這些方面看,我都不該做這樣的選擇。這是所有人都應該有的想法,我這樣一個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的人能變成薛合,怎樣也應該對於薛氏感恩戴德對不對?”
沈滴舟點點頭。
“如果,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這也是我的想法,我一輩子都將爲薛氏肝腦塗地,永遠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奉獻我自己。”薛合笑了笑,再次重複了一下那句話:“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