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絕望的震動終於停了下來,許久之後,顧飛陽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他輕鬆的拍了拍沈滴舟的脊背,讓那將身體繃得緊緊的人放鬆一點,他的聲音裡也帶着淡淡的笑意:“好了,沒有事情了,每次地震之後都會有餘震的,有的甚至會延伸到幾年之後,不用太過於擔心。”
沈滴舟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點點頭,這種事情她當然也是知道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自己經歷到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她努力的讓自己的慌‘亂’平靜了下來,這才發現顧飛陽的手還緊緊的摟着自己。
在所有的事情都平靜之後,沈滴舟忽然覺得這樣的親密有些尷尬起來,她不動聲‘色’的用手整理一下落在了肩膀上的髮絲,順便就從顧飛陽的懷抱中走了出來。朝着山邊的方向走了幾步,她看着四周遼遠的海水。海水安靜的像是一面鏡子,這跟隨時都動‘蕩’的情況完全的相反,海面上捲來了一陣陣的風也要比剛纔平靜了很多。
雖然顧飛陽並沒有再上前摟住自己,但是沈滴舟清楚的知道,顧飛陽一定就在自己的身邊,於是她輕輕的開口感嘆道:“這海水真的好安靜啊,如果不知道的,感覺就像是在深山裡的湖水,半點不像是大海。”
“而且沒有月亮整個黑夜也亮得離譜。”
“真反常。”沈滴舟用雙手輕輕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在衣服裡面的手臂皮膚上已經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這讓她有一種驚惶不定的焦灼。只是,她的聲音依然平靜,平靜得就好像現在的海水一樣。
“事出反常必爲妖。”顧飛陽的聲音也很平靜,只是他的表情肅然無比,彷彿是被雕刻成的石膏雕像一樣。
“你說,真的會來海嘯嗎?”沈滴舟輕輕的問,聲音細細的,帶着些不易察覺的脆弱。
“十之**。”顧飛陽轉過了身子看向了沈滴舟,她的帽子已經在剛纔奔跑的時候掉了,被胡‘亂’紮起了頭髮也變得鬆垮垮的,凌‘亂’的髮絲落在了她的臉龐邊、肩頭上,海風掠起了她的黑髮,‘露’出了她那光潔的額頭。慘淡的夜光之下,她的臉孔顯得有些慘白,只是,她的‘脣’邊還帶着一貫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不知道爲什麼,讓顧飛陽的心也緩緩的沉了不少,他不自覺的也在繃緊的‘脣’角上染上了幾分的笑意。“害怕嗎?”
沈滴舟擡手將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重新歸攏然後再次用頭繩紮了起來,也真是奇怪,不過剛剛紮起了頭髮,就讓整個人顯得‘精’神了不少。她側臉看向了顧飛陽,儘管目光中還有些倉惶,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安靜了不少:“害怕。”
誰可能不害怕呢?
顧飛陽依舊笑着,動了動‘脣’角還沒有等到他說什麼,就聽到沈滴舟又再一次開口:“這座小山大概有多高?”
“八十米到一百米左右。”顧飛陽瞭然的看着沈滴舟,只見她聽到這個數字之後,她臉上的表情顯得驚喜了不少,特別是她的眼睛裡,彷彿一下子多了很多神采,將剛纔那細細的倉惶一掃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