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籬冷眼看着妙雲的動作,瞄到妙雲手上的點心碎末,嘴角彎起,直接趴到了葉五奶奶的身上:“五奶奶,你這是要死了麼?”
葉五奶奶還在故作痛楚的表情立時變了,恨恨的瞪了葉青籬一眼,這死丫頭,居然詛咒她要死了,正要開口卻被身邊的妙雲一掐,頓時清醒了過來,如今正在跟葉城要銀子,什麼都沒有銀子重要。
“我先開個方子試試,你們按方子抓藥。”妙雲一副憂心的模樣,從藥箱裡拿出紙筆,動作熟練的寫了藥方,葉青籬卻湊近了葉五奶奶的牀前抹着不存在的淚,“五奶奶,你別死,你死了也要和五爺爺一樣被埋到地下了。”
葉青籬倒不是爲了氣葉五奶奶,而是將五叔悄悄遞給她的東西放到五奶奶的被窩裡,她倒要看看五奶奶能裝多久,見小東西已經爬了過去,葉青籬嘴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笑。
“這方子雖然貴了些,卻是治病,最主要的是不能生氣,氣傷肝,動了肝火,可是要命的!”妙雲將方子遞給了葉林,葉林卻是遞給了葉城,“老三,咱們可是當着衆人說好的,藥費可是你出的,你看看這方子,銀子拿來吧,我去給娘抓藥。”
“我身上沒帶銀子。”葉城剛準備說回去拿,擡頭一看,葉五奶奶已經從牀上跳了起來,“快,有蟲子,老二,快把它拿走。”
葉城錯愕的看着老太太生龍活虎的跳腳,簡直比往常還精神幾分,也明白了葉帆和葉青籬之前的話,這病根本就是莫須有的,演這麼一齣戲就是爲了讓他掏銀子。葉城的眼神冷了起來:“我看五嬸好的很,用不着這方子了。”
“站住,你敢給離開,我立馬去縣衙告你不孝。”葉五奶奶見事情泡了湯,一巴掌朝葉青籬打過去,“你這死丫頭,居然往我牀上放蟲子,我打不死你。”
巴掌啪的一聲打的響亮,但是不是打在葉青籬臉上,而是葉城的臉上,這一道響亮的巴掌打的不止在臉上,也在心上,葉城的臉上五指印格外的明顯,屋裡的人都愣住了,葉青籬眼淚啪的落了下來,怪自己太心急了。
她之所以知道這個還是二哥提起的,那時候剛被趕出來,二哥說過最狠的一句話就是往五奶奶的牀上放蟲子,她也沒想到一個農村老太太會怕這種毛毛蟲。
“這是十兩銀子,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若是五嬸想去縣衙就去吧。”葉城說的堅決,看着葉五奶奶的眼神再也沒有任何感情。
“不行,八十兩。我養你那麼大,還養你一家子,八十兩,趕緊給我拿來。”葉五奶奶手腳利索的將葉城手裡的銀子奪了過來又伸出一隻手。
“沒有,要命我給你。”葉城不知何時在懷裡拿出一把剪刀,到身上就是一刺,“我命還給你可以麼?”葉青籬嚇壞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沉默寡言的父親是這麼決絕,上前扶住剪刀,看着葉城倒下頓時大叫,“爹,你怎麼樣,爹,救命啊——”
葉五奶奶被嚇得往後一退,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葉林也被葉城的狠勁兒嚇壞了,血濺到他的手上也沒有注意,只有妙雲皺着眉頭看着這一幕,上前一步:“按住別動,我藥箱裡有應急的藥。”
本來只是走個過場,誰曾想真遇到不要命的了,妙雲生怕出了什麼事兒惹了官司,忙上前幫忙止血,可血越流越多,前襟上被血浸透了一大片,晃着葉青籬的眼睛,她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聽到葉青籬的叫聲,還在看熱鬧的劉奶奶衝了進來只見葉城胸口插着一把剪刀,而葉青籬已經昏倒在地,葉五奶奶手裡倒是拿着一錠明晃晃的銀子發呆,而葉林的手上也沾了血。
“殺人了——”
被劉奶奶誤以爲是殺人兇手的葉林,看着手上的血傻了眼,又聽劉嬸子大叫,頓時慌了手腳:“劉嬸兒,我沒殺人,是他自己刺的,真的,我沒殺人。”葉林手忙腳亂的解釋道,沒想到葉城是個捨命不捨財的守財奴,早知道就不用這個法子了。
“胡扯,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不就是惦記人家的銀子麼,這不,銀子你娘還拿着呢?你的手上還佔着血,那剪刀我可是見過的,是你們家的,你還想抵賴。殺人了——”
妙雲也慌了手腳,見葉林也解釋不清楚,而這婆子還在喊,正準備將人敲昏自己好趁機逃走,卻被匆匆而來的幾個大漢一下子扭住了:“還敢動手!”
劉奶奶指着葉林:“就是他們爲了搶老三的銀子動手殺人,快點救人。”地上躺着的葉城身上還淌着血,讓一同過來的葉帆急了眼,衝妙雲吼道,“你不是大夫麼?快救人!”
屋裡的情形讓跟着葉帆一起過來的人看着葉五奶奶的眼神有些詭異,這五房做事兒太毒了,即便是趕出去了也是連着骨血的一家人,這也太狠了,這是要圖財害命啊!
葉青籬只是有些暈血,剛被人抱起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是五叔葉帆:“五叔,我爹呢,我爹怎麼樣了?”葉青籬的聲音有些顫抖,看到葉帆突然想起自己空間裡的泉水,只是如今還有幾個人在。
“剪刀已經拔出來了,還好扎得不深。”葉帆也是深吸一口氣,只是失血嚴重,那把沾血的剪刀就扔在葉五奶奶的腳邊,“這個還給你,爲了銀子連親生的兒子都要殺,五嬸,我真是長見識了,幸好如今三哥是二房的。”
葉青籬有些不明所以,看目前的形勢似乎對他們有利,劉奶奶同情的注視着葉青籬:“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我給你們作證,沒事兒,葉林,你好歹也是個童生,爲了銀子謀害自己的兄弟侄女,真是白瞎了讀那麼多年的書。”
“我沒殺人,你讓那死丫頭自己說,我根本就沒有殺人,是他自己刺的。”
“那把剪刀我見過,就是你們的,還想抵賴,不如去報官,讓縣令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