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黃春花把顧永波叫進屋子裡以後,就開始在顧永波面前嘮嘮叨叨,和他說樑思甜的事情。
顧永波以前都答應過以後顧景州的津貼,不用再寄回來,這事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的,現在肯定不可能,再讓顧景州把津貼又拿出來。
他拉不下那個老臉。
別人不明白,他心裡卻明白,明面上,是他養育顧景州這麼多年,可實際上從他養育顧景州的時候,顧景州已經七八歲了。
那時候的顧景州就已經非常懂事,每天放學回家,就會幫着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衣服都是自己洗。
而改革以後,顧景州的田,也一直是他在種。
這麼多年,顧景州每月津貼都打回來,他和黃春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賺錢自己花,一個在上大學,還要家裡給錢花。
家裡的房子是顧景州出錢蓋的,蓋好以後,連一間他的屋子住都沒有,回來一次,還要住在別人家裡。
就算那些都不提,單說一點,自己親生的兒子,錢都沒給過他,他一個做叔叔的,又怎麼好再去要顧景州的津貼?
他現在身子還好,也沒到了要人養着的年紀。
“津貼我和景州說了,以後不用寄回來,這事你不用再提了。”
再去提,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村裡人要是知道了,也會看不過去。
“老顧,你咋不聽我把話說完?”
黃春花這次沒火爆起來和顧永波吵架,她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沒啥吵的,越吵顧永波越是不向着她,這事得好好的說。
顧永波從箱子裡拿出顧景州買給他的煙,輕輕的拆開抽出一根,劃開點燃,吸了一口後,坐在了牀邊,這才道。
“有啥你就趕緊說,說完好睡覺,今天耽誤了半天,田裡的活都沒幹,明天要起早。”
黃春花跟着斜坐在牀上,面對着顧永波,“老顧,我讓你問景州要津貼,不是爲了花他的錢。”
顧永波聞言,掀起滿是皺紋的眼皮,瞧了黃春花一眼,眼神都是詢問的意思,心裡卻在感嘆,這城裡買的好煙,就是比大煙杆抽着味道好。
這光在手指頭夾着,感覺都不一樣。
聞言,黃春花立刻道:“老顧,你看思甜那妮子,花錢跟流水似的,咱全身上下,誰穿的不是都穿了幾年的舊衣賞,就她,兩天換兩套新衣裳。”
“今天他們回來的時候,景州提着的袋子,你看到沒有?裡面就是新衣裳,王麗要看她還不給看。”
“這纔去一趟城裡,還是爲了建才的事纔去的,她都能這麼會花錢,平時是啥樣,更不用說了,就她這個花法,多少錢花不完?”
“我的意思是,讓景州每個月留點生活費,剩下的錢,都寄回來,我們給他存着,這樣以後萬一景浩有啥事,我們也能有錢給他頂着,這些錢,全都記上帳,等以後景浩有本事了,讓景浩還給他就是了。”
顧永波是過過,窮到吃不飽穿不暖苦日子的人,樑思甜花錢的方式,他本來就看不上,這會聽黃春花再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樑思甜這樣確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