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一把搶過大妮手上還剩餘的半個麪餅,往自己嘴裡塞去。
至於大娘的餅子,早就在三郎搶大郎餅子的時候,她就快速吃完了。
大妮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氣得想摔碗摔盆子,可她也只敢想想而已。
三郎回到屋子後,就把手裡剩餘的兩個麪餅分發給了陸青他們。
陸青氣鼓鼓的把甜甜送餃子來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最後還看着三郎問:“爹,你說小姑是不是太壞了。”
三郎沒有說話,他跟甜甜一樣,理解陸小妹的想法,小姑娘畢竟歲數還小,思略不周還是有的。
“爹,娘,甜甜又給了我一包餃子,我埋在外面的牆根底下呢,等他們都睡了我去拿回來。”陸大明小聲的說道。
陸青和陸小明眼睛一亮,特別是小明,他還沒有吃過餃子呢,餃子到底是啥味道的呢。
三郎卻搖頭:“今天肯定不能拿出來,你奶的鼻子比狗還靈敏,明天出工的時候,你再弄出來,我們裝在口袋裡慢慢的吃吧。”
大家都同意,陸青去了廚房,爹孃今天累了,得燒點熱水讓他們洗個臉,泡泡腳。
同一時間,陸甜甜拿出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餃子遞給村醫:“爺爺,你要不要去村長爺爺家裡做客啊?”
村醫一看起碼有四五十個餃子的大海碗,不由的失笑:“甜甜,你今天包了多少個餃子啊?”
“爺爺,二三百個肯定有,你就放心大膽的吃吧。”陸甜甜頑皮的笑道。
村醫將餃子放進一個揹簍裡,笑眯眯的出了門,對於甜甜有這個思想覺悟,他覺得很高興。
甜甜看到村醫走遠了,連忙拿出布袋子裝了二十個餃子,放進揹簍裡,關上門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剛走近牛棚,就被一個半大小子給攔下了:“別過來,這裡是牛棚。”
陸甜甜一看,臉上就露出了微笑:“小哥哥,那天是不是你救的我,我是來謝謝你的。”
付一鳴眼神亮了一下,卻迅速消退,腳也往後退了一步:“不用謝,你離我遠一點,我是壞分子。”
“真的是你救了我啊,我叫陸甜甜,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陸甜甜又開口問道。
付一鳴呆了呆,他知道小姑娘叫陸甜甜,被她奶奶賣給了村醫,也是個苦命的姑娘。
不過這個小姑娘膽子太大了,以前有孩子接近牛棚,他只要說自己是壞分子,那些孩子必然快速逃走。
可這個小姑娘不但沒有逃走,還笑盈盈的介紹自己的名字,難道她不怕被連累嗎?
眼裡閃現出那個皎潔的月空下,一個小身影被自己的咳嗽聲嚇得,飛奔逃離的場景。
“那天的藥和肉包子是你送的吧?”付一鳴明明是問句,可卻是非常肯定的問句。
陸甜甜心裡一個咯噔,難道那晚的咳嗽聲音是他發出的,不過那天她沒看到人出來啊,不能承認,死也不能承認。
“不是,什麼藥和肉包子,你說的我都聽不懂。”陸甜甜一開口就後悔了。
付一鳴笑了,瞧她心虛的,還是不要問了。
“聽村裡人說你們這裡有人生病了,是什麼病?我能去看看嗎?”陸甜甜想到自己來的主要目的。
“你不要去,這病有可能會傳染。“付一鳴想了一會兒纔回答道。
“那你有沒有被傳染到,我給你把個脈吧。”陸甜甜伸出了手。
付一鳴往後一退:“我知道你被你奶奶,嗯,就是跟着村醫了,可你還小,萬一我被傳染了,可別害了你。”
陸甜甜從揹簍裡拿出了棉布口罩,快速的帶在臉上,那是村醫用草藥換來的。
但陸甜甜還在口罩裡貼了一層防護層,萬一真的是厲害的傳染病毒,這種棉布口罩根本起不了作用。
付一鳴看着帶上口罩,只露出一對眼睛的小姑娘,還是搖頭,跟着村醫住了幾天就會看病,那不成了天才。
“你敢不相信我,我師傅都誇我醫術了得呢,快把手伸出來。”陸甜甜雙手叉腰,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付一鳴有些想笑,一個孩子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醫術了得。
可又不敢笑,卻也伸出了手,再矯情小姑娘真的要生氣了,還有自己應該還沒有被傳染上。
陸甜甜的兩個手指頭搭上了付一鳴的脈搏,良久,陸甜甜讓付一鳴又換了一隻手。
“還好,你除了營養不良,其他還是蠻正常的,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吃吧。”
陸甜甜從揹簍裡拿出布袋子,塞進了付一鳴的手裡。
付一鳴疑惑的接過布袋子,打開看了一眼,眼睛不由的亮了,還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口水。
可他還是將布袋子塞進陸甜甜的手裡。“你拿回去吧,這東西太精貴了,可不能隨便給別人。”
“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就當着我在報恩吧。”陸甜甜又把布袋子給塞了過去。
付一鳴堅決不要,現在糧食緊張,每家每戶都不夠吃,沒見到野菜都挖不到了嘛。
好在快要到年底了,年底就能發糧發工錢,還能吃殺豬菜呢。
“小哥哥,你得告訴我你那裡的人到底得了啥病,是不是真的會傳染,萬一是傳染病我們要儘快採取隔離措施。”陸甜甜嚴肅的說道。
付一鳴聽了也連連點頭,可他不懂醫理,只知道劉奶奶一直在咳嗽,而且還咳出了血。
付一鳴將劉奶奶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陸甜甜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劉奶奶應該得了肺炎。
不過肺炎還分傳染和不傳染,萬一傳染,牛棚的幾個人就麻煩了。
“走,帶我去看看。”劉甜甜擡腿就走。
付一鳴站在劉甜甜前面不肯讓開,萬一真傳染,不是害了一個小姑娘嗎。
看到付一鳴不動,陸甜甜嘆了口氣:“我現在住在村醫爺爺家裡,如果我有啥事情,村醫爺爺不會坐視不理的。”
付一鳴眼神閃了閃,如果真是這樣,那倒不失爲一個救劉奶奶的好辦法,只是會苦了這個小姑娘。
陸甜甜見付一鳴不阻攔自己,快步走進了土坯房,暗淡的房間裡,充斥着一股說不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