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說道:“公孫家族倒也光棍,上來就承認了,也不存什麼僥倖心理,直接把罪魁禍首推了出來,竟然沒走尋常套路,弄個替罪羊糊弄糊弄我們,拖延一下時間。”
顧少鈞被她的話逗笑:“拖延有用嗎?公孫家族如果看不出顧家、唐家的能量,他們就不至於把姿態放到這麼低――本來是要按規矩跪下磕頭的,爺爺覺得囉嗦免掉了!那個公孫族長、公孫如雪的曾祖,他都做到曾祖了,底下子子孫孫應該很多,如果因爲要護住一個公孫寒山,讓他的嫡系子孫們受到各種威脅,他這個祖宗能呆得安穩嗎?所以他主動提出以整個家族百分之九十的財富做爲賠償,果斷推出真正的肇事者公孫寒冊,並允諾不會包庇,公孫寒山躲得過倒也罷了,只要被我們顧家遇見,任憑處置!公孫離這麼做,明眼一看完全是以整個家族爲重,又顧及到族老公孫象的面子,公孫象無話可說,底下的人就更不能有意見。公孫離則成功摘淨他的嫡系子孫,顧家就算心裡還恨着公孫家族,也不會直接找公孫離這一支——人老成精老奸巨滑,說的就是他了。”
“顧家和公孫之間的樑子,那就算解開、放過了吧?”
“怎麼可能?一開始就存有惡意的人,怎麼僞裝都改變不了他深藏的惡毒,表面上的和解不過是做給人看,也算是一種相互迷惑麻痹罷了。”
顧少鈞側過臉看了看小曼,目光寵溺帶着一絲隱憂,語氣裡滿滿的訓誡:“你要記住:不要隨便相信別人,也不能隨便心軟,像公孫如雪那樣的,還有孫逸鳴,他一直在國外生活,對他根本不瞭解,不可以把這樣的人當朋友看待!知道嗎?”
小曼無語,朝他翻了個白眼:你說公孫如雪就說公孫如雪唄,幹嘛扯上孫逸鳴?孫逸鳴人品沒問題可以交往,這點識人的眼力我還是有的好不好?
顧少鈞見自家小丫頭明顯不聽嚇唬,忍不住又伸手過去揉亂她頭髮,繼續道:“那個公孫寒山,當初他動手摧毀顧家守護陣之時,他心裡可不存有一絲兒善念,你看他那樣的手法,根本就沒想要給顧家留一點後路或活路。他動了點心思,將顧家即將發生的禍患儘量推移至十幾年後,以爲這樣,即便有人發覺守護陣的秘密,也不會查到公孫家族頭上。天道在上,豈容得他爲非作歹之後還能逍遙自在?咱們國家現在是法制社會,和平安定、秩序井然,不能像舊時代那樣強者爲尊隨心所欲,加之公孫族長主動認錯,表現可圈可點,雖然看着好像這只是我們兩家的事情,實際上不知道有多少隱士異能者躲在暗處圍觀,我們不妨也做個姿態給人看。往後日子長着呢,不會放過他們!至少,公孫家的修真傳承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小曼眨巴一下眼睛:“斷了他們的傳承,還是能長命百歲成仙化神的修真傳承,這個,會不會太殘忍了點?”
“又心軟了是吧?小曼,我一點不懷疑,當初要不是你給我係上那塊玉牌,我肯定就得留在戰場上,早已灰飛煙滅了!還有爺爺,他老人家那次跌倒,最權威的專家在三叔逼迫下說了實話,表示爺爺就算醒過來,也不可能再站得起來!癱瘓對於爺爺來說那是多大的災難?就算他勉強支撐,只怕也撐不了多久,爺爺一旦離世,軍界局勢多少會引起動盪,以父親和兩位叔叔的資歷恐怕難以平衡,顧家隨後的命運趨勢真的不容樂觀!這些,如果說和防護陣的毀壞沒一點關係,我們也是不信的,因爲早有察覺,爺爺不惜代價多方求請高人,都沒有結果……假如你不出現或是遲些再回來,顧家會怎麼樣?所以,你認爲公孫氏該不該受那個懲罰?”
小曼回想到前世顧少鈞的慘狀,眼圈微紅,連連點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們該的!我就是想多了點,擔心會有損功德。”
“不會的。”顧少鈞安撫地握了握小曼的手:“修煉者求證大道,增強自身延年益壽之外,還應該替天行道稟持正義,爲人類做到某種程度的維護和一定貢獻,公孫家族靠攫取這世間珍寶資源爲支撐,修真幾百年,幾百年來他們又爲世人做了什麼?他們就不配爲修士!”
“嗯沒錯,我同意!”
“還糾結不?”
“糾結什麼,我本來就沒有!”
“是……嗎?”
顧少鈞輕笑,忽然聲音一頓,車子停下不走了,小曼以爲發生了故障,探頭朝他那邊看去,卻被他提拎過去坐在腿上,緊緊摟進懷裡,熾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頰頸窩,某人攫住她柔嫩雙脣親吻,低喃着:“他們已經拐彎進街巷了,再回頭也瞧不見……寶貝我捨不得你,可等會進去,二叔肯定不留我,他會立馬趕我走……”
小曼:“……”
所以你每次都跑到人家家門口來耍流氓,不知道這狼吞虎嚥似的親吻法會留下痕跡麼?
嚴重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唐二叔大概是更年期莫名不爽他,他就偏要刺激唐二叔,讓他越發不高興!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雖已臨近元宵節,因爲天氣不算很好,傍晚的大街只有薄霧朦朧,不見天上朗朗明月,不過年輕人要浪漫起來可不管晴天下雨,有沒有月亮都無所謂,一腔熱情足夠了。
顧少鈞和小曼在車子裡忘我擁吻、難捨難分,旁邊來來往往也有不少情侶散步走過,人家無遮無擋地,不能像他們這麼肆無忌憚,最多就是牽牽手挽個胳膊,那也是甜甜蜜蜜歡歡喜喜,雙雙對對沉醉在各自的小氛圍裡,誰也沒空去探看別人,顧少鈞和小曼心裡眼裡只有彼此,更加不肯浪費精神力管閒事,因而沒有留意到,一對狀似親密情侶的男女挽着手從他們的汽車旁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