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一飛這個問題就需要查資料了,好在張峰來之前,做過不少調研,翻出一份資料,說:“這個宴酒在拿下標王之前,全年的產值大約也就一個億出頭,等於是用年產值三分之一來競標,但是這一標,徹底改變了宴酒,從今年年中6月份,宴酒對外公佈的數據來看,半年銷售已經達到了2.4個億,今年全年破5個億問題不大,年底是酒類銷售高峰……”
“那這筆投資很值得嘛。”樑一飛衝丁靜靜笑笑,說:“三千萬的央視廣告,一年之前產值提高了5倍。”
“是啊,一夜之間,‘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的廣告語傳遍全國,讓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廠家喻戶曉。他們汪總開過一個玩笑,說1995年,我們等於每天朝央視送進去一輛桑塔納,每天開出來一輛奔馳。”
“每天送進去一輛桑塔納倒是比較寫實,不過每天開出來一輛奔馳……”樑一飛笑了笑,這恐怕說得還是保守數字。
丁靜靜的兩道眉毛卻是微微皺了起來,張峰得到的這些資料並不是什麼保密內部信息,公開可查,他能查到,其他廠家自然也能查到。
央視標王讓孔府宴酒獲得瞭如此巨大的成功,那今年的競標會,各路人馬一定會像嗅到血腥的鯊魚一樣,在梅地亞中心慘烈的廝殺,去年三千萬的價格顯然是不夠看的。
張峰又拿出另外一份資料,說:“目前收集到了一些資料,今年參會比較有競爭力的,除了去年的標王,宴酒之外,孔府家酒似乎也不甘失敗,估計會捲土重來,另外,和樑總你同行的也有不少,哇哈哈、樂百氏,飛龍、三株,對了,去年敗下陣來的太陽神也亮明車馬,好像對這次競標誌在必得。”
聽到這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丁靜靜的兩道眉毛越皺越緊,這些企業,隨便哪一個都不比樑一飛更差,比他實力強的大有人在。
雖說廣告只是企業運營中重要的一部分而非全部,企業不可能把所有的資金都投入在廣告上,能拿出銷售額20%做廣告就已經算是很大的手筆了,但這些企業資金充裕,體量大,隨意出手就會把標額擡高到一個很恐怖的價位。
誰知道其中有沒有哪一家或者哪幾家,會豁出命搶標?以這些企業的體量看,只要有那麼幾家真刀真槍的幹出了真火,今年的標王絕對要驚掉一地下巴。
樑一飛的表情倒是相對平靜一些。
“這麼看起來,倒是沒有超級大鱷魚下場,是個好事。”他點點頭。
所謂的超級大鱷魚,指的是健力寶這一層次的存在,這種百億企業一出手,名單上的這些,包括樑一飛在內,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家隨便從營業額裡拿出幾個點來,就足夠壓死所有人。
張峰說道:“健力寶這樣的企業,已經不需要通過央視來宣傳,廣告有衰退效應,越大的企業這種效應越明顯,央視黃金時段廣告對於才起步不久,還在飛快上升期的企業效果最佳。”
樑一飛點點頭,說:“不管怎麼講,三千萬的標底肯定是不夠的,老張,你是專家,你估計咱們把標底提高到多少比較合適?”
張峰沉吟了片刻,說:“大概得翻一倍。”
六千萬!
儘管有心理準備,可是聽到這個數字之後,丁靜靜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六千萬是什麼概念?
換成之前的孔府家宴白酒,恐怕有好幾萬噸,足夠把梅地亞中心給整個兒淹沒;換成煤炭,可以硬生生的堆出一座比梅地亞中心還要高的煤山;換成保健品,可以硬生生的製造出幾百萬超級人類---如果保健品廣告宣傳屬實的話。
在濱海市,六千萬可以將除了樑一飛和之前的何雲飛之外,所有的所謂‘大老闆’綁在一塊,瞬間掏空,可以把濱海市中層所謂的暴發戶們橫掃一遍。
然而,這筆錢只夠作爲廣告標底,去搏一搏那個在央視黃金段十四秒的廣告。
還不一定能博得到。
戰鬥前的氣氛好像一下子很緊張起來,張峰是媒體圈的人物,央視黃金檔雖然價格驚人,但這種場面他卻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加之不需要他出錢,心情相對輕鬆一些,說:“還有兩天時間纔開始,樑總,丁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畢竟是首都,可以玩的地方不少,散散心嘛。”
丁靜靜看了眼樑一飛,樑一飛卻是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說:“我就不去了,熟人多,萬一遇上了,說不定又要暗中勾兌一點什麼,麻煩的很,還是就在房間裡睡覺。”
他自然不是個怕麻煩的人,不過熟人多倒是不假,從來賓名單上可以看出來,這次來參加競標的有好幾家老闆都認識,遇上了,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衝樽俎,利益讓渡妥協。
這趟來,樑一飛志在必得,沒有妥協的餘地,與其談不攏得罪人,到不如就在賓館裡貓着,誰都不見。
……
……
說來也巧,和樑一飛有同樣想法的並不止一個。
96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知名企業家們雖然如同過江之鯽一般涌現,可相互之間,總是能拐彎抹角的找到一些聯繫,說不定誰誰誰就和誰誰誰在某某處見過,誰誰誰和誰誰誰就能找到一些共同的利益和話題。
所以,既然志在必得,那此時,見不如不見。
除了這個水面下的原因之外,來梅地亞中心的各位老闆們,更多的時間和精神,是放在最後衝刺籌錢階段。
經過孔府宴酒的一年五倍增長,今年誰都不能確定到底要多少錢才能拿下標王,只能講能多湊一點,機會就大一分。
“去年三千萬是個轟炸性大新聞,但是今年三千萬,就是個門檻。不翻一倍,我們連看別人底牌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樑一飛房間正上方的一間套房裡,秦池酒業的孔老闆正在和合作的廣告公司負責人確定最後的標底。
說起這位孔老闆,和樑一飛雖然沒見過面,但在冥冥之中,卻有一份跨時空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