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看出小田早稻的疑問,伊藤右助開口了。
“是不是覺得我們工廠會發香菸這麼貴重的東西有些不可思議,其實不是全部人都有的,全廠有着個待遇的只有十幾個人而已,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個。”
說了一半之後伊藤右助把眉毛一挑,又開始吞雲吐霧起來,那樣子享受無比,只是卻苦了對面的小田早稻,他現在非常想知道伊藤右助爲什麼會有這麼好的待遇。
好在伊藤右助沒有讓小田早稻過多等待,在抽了兩口煙後就開口繼續道:“我能成爲場內十幾個有資格享受香菸的工人,是因爲我在上次工廠受到衝擊時我是衝在了最前面的,當時我可是一個人就打倒了三個難民。”
對於自己這個戰績伊藤右助顯然特別的驕傲,說的事眉飛色舞的。
“不過由於我拼的太兇了,被那些難民圍攻了,在身上砍了兩刀,最後只是縫針我就縫了四十二針,事後老闆獎勵給我二百日元還有這些香菸,以及一些場內生產的罐頭的。
說完之後伊藤右助就站起來將上衣撩開了,讓對面的小田早稻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兩條長長的刀疤,以此來顯示自己曾經的戰鬥功勳。
小田早稻看着伊藤右助身上那兩條被針線縫合的好似蜈蚣一樣的刀疤,心裡算是明白對方爲什麼能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因爲這幾乎就是命換的。
“伊藤君你傷勢也太危險了,幸好沒出什麼事,要是你重傷了以後工作不了那可就完了,我記得你好像也是做父親的人了,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自己一定要注意啊。”
伊藤右助一邊將衣服放下,一邊回道:“我到是希望以後幹不了活,那樣我以後的日子可就舒服了。”
小田早稻聽着伊藤右助有些奇怪的話,以爲對方在場內工作壓力太大了不想工作了,馬上開口勸道:“伊藤君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難不成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哎……現在日本工作這麼緊張,而且你們這個罐頭廠待遇還這麼好,工作壓力大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聽着小田早稻的話,伊藤右助早稻對方誤會了,笑着解釋道:“小田君你想錯了,我可沒有不想工作的念頭,而且我們廠子雖然每天活不少,但是沒多少壓力,我們廠子可是非常人性化的,我說的是其他意思。”
小田早稻伊藤右助這麼說更加迷糊,不禁開口道:“其他意思是什麼?”
看着一臉疑惑的小田早稻伊藤右助開口道:“小田君,你知不知道我們工廠上次被那些難民衝擊是有幾個受了重傷,有十九個人,其中更是有兩個人的手都被砍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伊藤右助說這些什麼意思,但是這不耽誤小田早稻吃驚,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手都被看了下來。
“啊,手都被砍了下來,這樣這兩個人以後恐怕就廢了,就算有些補償也不頂用啊。”
“廢了到不至於,這兩個人在時候馬上被送到了醫院,手已經被接上了,只是以後不能在做重活而已,當時我們不少人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一位這兩個人算是完了,畢竟在哪裡工作都不會要這種幹不了重活的廢人。”
“只是事後事情發展讓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事後老闆直接獎勵了兩人每人一千日元,還有一些其他的菸酒食品罐頭慰問。”
小田早稻聽着這兩個斷手的工人居然被補償了一千日元,立刻驚訝的將嘴張的老大,他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高的撫卹。
伊藤右助看着小田早稻這麼樣子就知道對方是被那一千元撫卹驚到了。
“一千日元雖然非常多,但這不是最讓我們羨慕的,最讓我們羨慕的是老闆發話,以後那兩人就爲工廠看守倉庫,永遠不會被辭職,只要有櫻花罐頭廠一天,就有兩人的位置。”
“兩人以後不用再做其他任何活,只需要每天坐在倉庫門口就可以,兩人白夜班交替,待遇和廠內的工人一樣,而且以後工人漲工資兩人也跟着一塊漲。”
說到這裡伊藤右助大口的吸了一口煙,吐出後繼續道:“而且爲了照顧這兩個人廠內還給他們兩個人,在倉庫邊上特意蓋了兩間房子,兩人現在不但自己住,還把家人都接過來了,兩人的老婆現在都在食堂後廚幫廚,負責幫助洗菜摘菜,一個月也有三日元的收入。”
“你說要是被人砍廢了一隻手後有這樣好的待遇我還能想幹活嘛,我是巴不得當初被砍掉手的那個人是我。”
聽完伊藤右助的話後小田早稻已經傻了,他沒想到這廠子居然會對待工人這麼好,這樣的待遇不用說別人了,就是他自己也願意讓人廢了,這樣一來以後的生活就徹底無憂了。
“這個,這個,你們工廠的老闆是個大人善人,心地這麼善良的商人真的不多見。”
“這個你說的還真不錯,我們廠子的老闆確實是個善良的人,對我們這些工人真的沒話說,我們這十幾個重傷的家屬,現在每家都有一人在食堂後廚幫忙,而且據小次郎工長說老闆很快還要爲我們這些工人蓋一批房子,讓我們能偶更好的工作,省的每天上班都需要來回奔波,而我們那十九個重傷的人就是第一批分房的人。”
說完這些話後伊藤右助臉上明顯帶着笑意,顯然是對未來的生活抱有很大希望。
伊藤右助的表情,小田早稻全部看在眼裡,對於這位曾經的工友現在幸福的樣子,他沒有一點的嫉妒,有的只是深深的羨慕,他羨慕對方能夠有這麼好的際遇,能夠進入到一家這麼好的工廠。
看着周圍那些吃飯笑談的工人,小田早稻想着要是自己也能來這工作該有多好啊,那樣他就可以讓家庭過的更好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給妻子女兒買新布做衣服了,想到這裡他就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