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是件累人的活,開長途車是一件累死人的活,開一輛擋風玻璃碎裂的長途車,在一段狹窄的鄉間土路上行走更是一件要命的活。
在這樣一段糟糕路段上開着車,即便是以池尚真意這樣的人都感覺十分疲累。
開了兩個多小時之後,池尚真意將車停在了一處彎道空地旁,打算稍做休息,然後在啓程上路。
“呼,這一路真是顛死我啦,腦袋都暈了,總算停車休息了。”打開車門,沙奈第一個跳了出來,一邊用手掌在臉旁扇呼着,一邊自語嘟囔着。
身後跟下來的沙美看見自家三妹這幅樣子,輕聲勸道:“沙奈,不要這麼說啦,我們坐車的都這麼難受,夫君開車的豈不是更難受了。”
“要是讓大姐聽到你剛剛那麼說,肯定又要敲你腦袋了。”說完之後沙美笑着拍了一下自家三妹的肩膀,然後拿着鋪布找地方紮營去了。
看着二姐的背影沙奈小心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有轉頭看了一眼車門處,發現夫君和大姐都沒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可是知道自己剛剛那番話要是被大姐聽到會有什麼後果,被敲腦袋都是輕的了,很可能被敲後還要被進行一番長久的思想教育,被大姐說教的滋味光是想想就讓沙奈感覺頭皮發麻。
老婆們都下車後,池尚真意才大老爺般施施然的走下房車,不過這般做派還沒保持幾秒呢就變模樣了。
“夫君快點從車廂中把遮陽傘拿出來,今天的太陽好毒啊。”芽衣朝着自家夫君嬌媚道。
這番嬌媚的聲音直接把池尚真意骨頭都麻掉了,當下也顧不得裝大老爺了,顛顛的繞到後邊車廂位子,將一把大遮陽傘吭哧吭哧的扛了出來,然後跑到自家老婆面前將其撐起來。這幅樣子完全是一幅十家好男人的做派。
“呼,搞定。”撐起傘後池尚真意拍了拍雙手道。
作爲女人芽衣無意是個相貌決定的女人,作爲妻子她同樣是個合格的妻子。
自從嫁給池尚真意後,芽衣深知女人不能一味的肆寵持驕,要懂得愛護自家男人才行,要不然時間久了一定會失寵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感受這肩膀上一雙柔軟的柔荑,池尚真意舒服的微微眯起眼睛直哼哼,一幅地主老爺的做派。
“呀,夫君你看那邊到山上好像有座廟。”正閉眼享受小嫩手‘撓心肝’的池尚真意,忽然被耳邊一道叫聲驚的睜開眼睛。
看着小老婆一臉二次元的樣子,池尚真意也沒心思最說對方了,轉頭順着蔥白手指方向看過去,果然發現在對面不遠處的小山上有座若隱若現的小廟,給人一種深山古剎的感覺。
“還真是唉,在這種地方居然也會有寺廟,真不知道誰建的。”汐子使用手遮住額頭上方照射下來的陽光,順着沙彩所指方向極目遠眺道。
一旁正在吃橘子的星美脆聲開口道:“在這種地方建寺廟不是故事爲了躲避戰亂,就是一些傳承薄弱的小分支。”
“一些傳承薄弱的小分支經常會在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建起寺廟,這樣不但可以躲避其它大型寺廟壓迫,更可以安心的將自己所在一脈傳承下去。”
“不過這種辦法僅僅在古代好使,現在這個年代卻是不行了。”
“古時流民衆多,經常有人投靠寺廟。先代即便全國都在鬧饑荒,恐怕也沒有人願意放下城市間的繁華來到這種荒涼的地方,能夠真正守得住寂寞的人實在太少了,當下的人都在變得浮躁。”
將頭枕在芽衣大腿上的池尚真意,聽了星美老婆這番話,不由插嘴道:“現在社會風氣卻是很浮躁,以後還會更加浮躁的。這就是社會發展進步帶來的危害,無法避免的。”
“不過我覺得星美你剛剛說的有些遺漏,能在這種地方修建寺廟的還有不少可能。”
聽見自家夫君這番話,不但是星美看過來了,其餘衆女也將目光擊中在自家夫君身上,等着‘大老爺’的闊論。
“在古時卻是有不少小宗派、小分支,爲了傳承將神社或寺廟修建在偏遠人煙稀少的地方。”
“但還有兩種人也願意這麼做,一種就是比叫出名的‘淫寺藏污’,打着寺廟的名義將被拐女子囚禁起來,然後逼迫其賣~淫之事,用做斂財。”
“第二種就是一些真正身懷正義感的修者,將自身的神社、寺廟修建在一些妖魔鬼物衆多之地用以佔壓,爲周圍百姓民衆帶來平安。”
說到這裡,池尚真意眼神變得凌厲了幾分,朝遠處小山包間看了一眼,然後道:“我感覺這座寺廟就是在執行鎮壓之事的。”
“不過那裡似乎出了什麼問題,剛剛我在看時發現那處寺廟外間有些淡淡的陰氣,應該是有什麼髒東西在裡面盤踞。”
聽見自家夫君說對面小山包內有可能有鬼存在,衆女之中好幾人臉上都顯露出興奮神色,尤其是美奈子和惠子兩人更是一幅躍躍欲試打算前去打探一番的樣子。
似乎是真的有心去看個熱鬧,一向冷靜話不多的惠子難得用撒嬌語氣開口道:“夫君,你看我們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卻對面小山包那邊的寺廟看看,要是裡面真有妖魔鬼怪的話,夫君正好把它們收拾了,這樣也算做一件好事。”
說完之後惠子一臉期望的看着自家男人,等着他的決定。
看着惠子這幅樣子,池尚真意心中暗暗搖頭道了一句‘無知者無畏’,鬼物老巢其實順便輕易闖蕩的?
即便是以他現在的修爲要是遇見一些能力特殊的鬼物,也很容易手腳慌亂一番。
這個時候要是把她們待在身邊,那是很容易出事的。正是因爲這一點,池尚真意在發現遠處那處小廟有問題時纔沒衝動的前往。
爲了不讓惠子老婆念想太深,池尚真意找了藉口道:“你們都在身邊呢,太危險了,不方便。”
“更何況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太絕爲好,很多妖魔鬼怪要是沒有太過爲惡就不要去動它們了,畢竟它們活的也很不容易,要是真算起來的話,它們可比那些珍惜動物珍貴多了。”
聽了自家夫君這番話,惠子有些微微的失望,其實她是很想去看看那些妖魔鬼怪的,不過既然夫君這麼說了,她也不會不懂事堅持。
看見惠子老婆懂事的不再說話,池尚真意剛想口頭表揚花花幾句,忽然輕哼一聲,然後猛然將頭轉向對面小山包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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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無信給自己添麻煩,不過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閒聊的衆女,突然聽見自家夫君這番話,紛紛轉頭看去,一臉的疑問之色。
看着一衆老婆疑問的目光,池尚真意沒多說什麼,只是伸手對着自家房車方向伸手招了一下,然後便飛過來一團帶着人臉波動的灰色霧氣。
隨着距離池尚真意越近,灰色霧氣掙扎的越是厲害,不過在池尚真意的手中,這點小小的掙着根本算不了什麼,片刻之間便被帶到了眼前。
看着自家夫君突然招過來的灰色鬼臉灰霧,衆女雖然有些心驚但是卻誰也沒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一個個一臉好奇的樣子盯着眼前的灰霧,大有伸手摸摸的架勢。
不用老婆們想問,池尚真意自己就開口解釋道:“這鬼物應該是一隻二品毛倡,應該是專門奔着我們過來的。”
(毛倡又名也叫做毛倡妓、邪門姬,這個妖怪的具體資料十分難找到,根據一些零碎記載,毛倡曾經是日本佛門一位主持的私生女,當她成年後這位主持爲了保持自己清高形象,便派人把她買去做了藝~伎,同其一刀兩斷。)
(被親生父親賣做藝伎的毛倡因爲相貌並不漂亮,所以遭到冷落與欺負,經常被人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搶走,因爲懦弱膽小的關係只能怯懦的偷偷躲在門外或窗外偷看。)
(生活上的壓力足以讓人發瘋,面對一衆欺負自己的人,毛倡於15歲的時候自殺了,用一塊碎裂的鏡子割腕流血而死。)
(因爲生前受到的委屈特別多,所以毛倡死後的靈魂並沒有消散,而是含怨而生,不過因爲生前怯懦的關係,毛倡即便在死後也不敢出來害人,只是躲在窗戶後面偷偷的看着,將自己飽含怨念的倒影留在門窗上,以吸取過往之人生氣。)
(總體上來說毛倡在日本一衆鬼物當中算是比較‘友善’輕危害的鬼物。)
(在動畫片滑頭鬼之孫當中也有出場,形象是一個留着波浪形的長髮成熟女子形象。)
“毛倡~~~”
“毛倡~~~”
“毛倡~~~”
“……”
九女紛紛輕聲在嘴內重複了一遍‘毛倡’兩個字。
“對,就是毛倡,毛倡是一衆特別稀少的鬼物,一般有些修者根本不認識,甚至會把它人做是普通的遊魂鬼物。”
“不過這種鬼物有個特點,那就是喜歡隔窗看人,在陰暗的地方偷偷的觀察人。”
“自古就有鏡中鬼影,月中妖影的說法,其中這個鏡中鬼影細論的話就是隻毛倡。”
“之所以會將毛倡比作鏡中鬼影,是因爲所有被毛倡趴過的門窗,都會在其上邊留下一道毛倡的分身影子,這些影子不時將路過的活人生氣吸取一部分,用不了多久就會讓人得場大病,時間久了估計連命也要丟掉。”
聽見自家夫君介紹過毛倡後,衆女全都現出一臉怒色,沙彩更是壓出左火道:“這個毛倡鬼真是太可惡了,居然膽敢對我們下毒手,夫君不能輕易饒過它。”
“對不能輕易饒過它,不把它好好修理一頓不行。”沙奈同樣憤憤道。
看着自家兩個老婆這幅樣子,池尚真意並沒有馬上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星美的身上,然後問道:“星美,你也說說自己的想法,打算怎麼處理這毛倡。”
似乎是感覺到自家夫君心中的意思,星美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其實這毛倡鬼也是一種很可憐的鬼物,這種鬼物一般都是生前被自己親人販賣掉的,然後在收了不少的虐待欺負後,忍受不了自殺的。”
“而且就算在死後成鬼物了,毛倡也不會做出那種主動傷人的事,一般都是在遠處徘徊,很少離去。”
“現在這種毛倡突然改變規律,莫名其妙的跑到我們這邊來,在車窗上留下鬼影,這是十分不正常的事。”
“所以我猜測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問題的,裡面很有可能有隱情。”
聽過星美這番話後,衆女看着那團灰色霧氣的顏色明顯柔和了一些,雖然沒到感動的地步,但也是不再那麼恨了。
一個生前早了那麼多罪的女子,她們真的沒有太多的厭惡心思。
聽了星美這番話之後,池尚真意在心中暗道:‘不愧是家學淵源,懂得就是多’。
“星美剛剛說的不錯,這毛倡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是一個可憐者,按照她們的習性根本就不會主動出來害人的。”
“更何況這隻毛倡僅僅只是二品修爲,自身還在地縛靈的範疇內。地縛靈的智慧一般都不會太高,很難做出太過複雜的行動。”
“像這種偷偷摸摸的靠近,小心下套子,使黑手的行爲明顯不是它自主的決定。”
“所以我懷疑這種毛倡應該是被其它人或妖魔鬼怪控制着,並不是出自於自身的意願。”
聽見自家夫君這番話,沙彩立刻像小馬屁精一樣道:“夫君好厲害啊,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麼多的問題,真是太聰明瞭。”
看見妹妹搶先拍夫君‘馬屁’,沙奈有些氣氣的看了小妹一眼,然後同樣的不甘示弱的炒了一邊冷飯,重新拍了一次自家夫君。
對於老婆們的爭相讚美,池尚真意老實不客氣的笑納了,然後道:“正是因爲知道這隻毛倡是被人控制的,所以我纔沒對它下殺手。”
“冤有頭,債有主,自然有人來承擔這一切。”說完這番話之後,池尚真意將目光落向了遠處那座小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