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家那位補佐僞龍袁大頭的師祖,地算子心裡就不禁一陣唏噓。
當初他年齡小還不太懂事,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後來長大了些才知道自家這位師祖所作所爲是何等大膽瘋狂。
王朝更替年代一般修道之人都是遠遁深山避禍不出,生怕沾染到劫氣生災,沒有人會去那塵世喧囂之所絞入漩渦。
而自家那位師祖卻是反其道而行,學着上古天劫門行事方法,去爭奪那混亂龍氣補以己身。
這種行爲不亞於火中取栗,和送死沒什麼兩樣,在地算子眼中是不敢想象的。而且自家師祖的補佐還是條僞龍,這其中的劫數就更大了。
不過這位袁大頭雖然是條僞龍,但其到底還是登基做了幾天皇帝。
所以地算子懷疑自家那位師祖已經得到了龍運紫氣,甚至他懷疑袁大頭那麼快就被人趕下臺也是因爲自家那位師祖吸取其氣運過深的原因。
事後袁大頭被人趕下臺後他師祖就消失了,當年地算子的師傅還帶着他一起尋找了幾年時間,不過最後毫無音訊。
現在這位池尚家主識海中的因果線,讓地算子心中懷疑是自己那位失蹤多年師祖所做。
“想要確定因果線的另一端是不是在下師祖,還要靠池尚家主您。”
說着,地算子將手中的羅盤朝前一遞道:“這塊羅盤就是當初師祖留下的法器,只要池尚家主將識海中的因果線牽引到羅盤上,就能確定因果線的另一端是不是在下的師祖策天真人了。”
說到自家師祖,地算子臉色不禁漲紅一片。要是真能借此機會搜尋到自家那位失蹤的師祖,那他斷機派就崛起有望了。
小心接過地算子過過來的羅盤,細細打量一番發現其不過是一塊普通的法器。隨即池尚真意也不猶豫直接調動識海中那道堅韌的因果線與手中羅盤相連。
‘嗡~~’
隨着因果線與羅盤相連,一抹奶白色光亮突然從羅盤中綻放,彷彿一道蠶繭一般將池尚真意包裹在其中。
這番景象地算子看的有些傻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這位池尚家主自己脫離光繭。
而且,地算子對於這般異像心中也是隱隱有着期待,期待自家師祖能夠現身。
地算子的期待,光繭內池尚真意並不得知。
他現在精神意識彷彿陷入一條長長的隧道,被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帶着不停地前行,朝那未知的出口前行。
“唰~唰唰~~”
不知過了多久,池尚真意精神意識終於脫離了那漫長的隧道。眼中從新恢復了彩色光亮,耳旁也傳來了一陣唰唰聲。
“這,這是哪?”
看着四周熟悉既陌生的環境,池尚真意遲疑自語道。
“這裡是你前世死前工作的地方,怎麼小友不認識了?”
這道聲音突兀的出現在池尚真意耳旁,立刻將其驚起喝道:“誰,誰在說話!出來!”
池尚真意目光朝四周掃視着,戒備着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沒讓池尚真意多等,他這邊話音剛剛落下不久,前方空白處一陣彩色變幻一道人影慢慢從空中浮現出來。
在池尚真意眼中這個突然大出現人的概有三十五六歲左右,一米八左右的個頭,一身藍黑色中山裝將其顯得更加英挺帥氣,這摸樣絕對是少婦殺手級別的老帥哥。
“小友有禮了,貧道策天!”
對於池尚真意戒備的眼神老帥哥絲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對其施了個道家稽首禮,儀態說不出的風雅。
正戒備謹慎的池尚真意,聽見對方自稱策天,眼睛立刻瞪大道:“你就是策天真人?斷機派的那位策天真人?那位補佐袁世凱的策天真人?”
聽着池尚真意一連幾個疑問,策天真人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表情道:“看來小友對貧道的瞭解還不少,貧道正是你口中的補佐袁世凱登基的斷機派策天。”
“怎麼?小友有什麼想說的麼?”
聽見對方承認自己就是策天真人,池尚真意腦袋短暫懵逼一剎那,隨後便恢復過來了。
“既然閣下就是策天真人,那想必我識海中那道不停吸取我氣運的因果線也是閣下所爲了?”
“盜我氣運,壞我積蓄。要是不說個清楚,今天少不得做過一場。”
看着眼神凌厲盯着自己的池尚真意,策天真人絲毫不爲所動,臉色溫和一笑道:“原來貧道在小友眼中已經成爲盜運之途了,看來今日還真要把話說清楚了才行。”
“願聞其詳!”池尚真意冷聲道。
不理會池尚真意的態度,策天真人慢慢道:“小友之所以氣運被我斷機派吸取,並不是因爲貧道盜取,實乃是小友欠我斷機派的,現在不過是在償還舊債而已。”
“一派胡言,我與你斷機派從無交往哪來的相欠?”池尚真意冷聲反駁道。
“呵呵~沒有交往麼?沒有交往,那小友識海中的因果線又時如何而來的?”
“或者說,小友你是如何回到rb戰後年代的?”
“這些不都是因果麼?只是小友你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策天真人這番話聽在池尚真意耳中有如被雷電所擊一般,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了。
重生過去一直是池尚真意心中最大的秘密,哪怕妻子們他也沒有透入過半句,在他心中這個秘密是隻有自己能夠知道的,也是他到死都會把守不露的。
現在這樣一個心中絕密被一個外人一言道出,對池尚真意內心是巨大的衝擊。
短暫愣神後,池尚真意彷彿被刺激到的獅子一樣,渾身能量鼓動打算立刻對眼前之人能動手。在他心中只有將眼前之人滅殺掉才能將秘密重新掩蓋。
“小友殺氣外露看來是打算滅殺貧道來保守秘密了。不過還是請小友聽完貧道的話在動手吧。”
聽見策天真人這番話,池尚真意慢慢將鼓盪起來的能量平息下去,打算順從其言聽一聽對方要說什麼。
他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剛剛他只是冷然聽見別人口中道出自己的隱秘興許有些失控,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對於我們斷機派想必小友也算了解過了,我們這一派修的就是截運斷機,測算因果事由。”
“這種修行算然能夠讓我們避免一些災厄,但也損壞了我派的氣運,讓我們始終不能積蓄到足夠的氣運成就天柱之身……”
對於策天真人的敘述池尚真意並沒有打擾,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因果線會在對方慢慢敘述中道出。
“……一代一代氣運相損讓我斷機派人脈凋零,傳到貧道這一代時更是隻剩下我一人了。”
“爲了找到門派前路,貧道爲自己門派測算了一卦,得出的結果是‘絕’。”
說到這裡策天真人臉上露出一絲苦意,聲音中也多出了一絲無奈。
“斷機派傳承幾百年,貧道自然不能看着它毀在我的手中。”
“爲了和命運抗爭貧道廣收門人弟子,最多時手下甚至超過了孔子門徒數量,妄圖以人數來彌補我派前路災厄。”
“不過命運是不可愚弄的,所有友被貧道收入沒門下的弟子都災厄纏身,逐漸死亡。”
“爲了不讓門派本就不多的氣運被消耗,貧道只能忍痛將大部分弟子驅逐,只留下年齡最小,氣運福緣最深厚的小弟子用來傳承。”
“這麼做只是權宜之計,長久下去門派還是要斷絕傳承。”
“所以當時貧道決定入世去爭奪那龍氣紫運,準備藉以突破六品天柱。”
一隻安靜不語的池尚真意這回突然插嘴道:“所以你就選擇了袁世凱這條僞龍去補佐,準備謀奪他登基時還不穩定龍氣紫運,對麼?”
看了一眼池尚真意,策天真人臉帶苦笑道:“不錯,爲了得到龍氣紫運貧道選擇了袁世來補佐。”
“不過有一句話你說錯了,袁世凱的本命其實並不完全是僞龍,他算是一條短命龍,真實帝運有三年一百八十二天的。”
突然聽見這種秘聞即便池尚真意也不禁產生一股八卦心態,好奇道:“難道袁世凱八十二天退位是閣下造成的?”
策天真人苦笑一下道:“不錯,就是貧道造成的。”
“當時將袁世凱補佐登基後,貧道借其龍氣不穩時吸取其龍氣紫運,將其吸的十不存一。”
“不過不管怎麼說袁世凱也是登基的帝皇,在貧道吸取其龍氣紫運時被龍氣反噬重傷。這也是當初貧道丟下弟子和徒孫突然離去的原因。”
說到這裡策天真人臉上露出意識回憶往昔之色,聲音也停住不言,過了好一會才幽幽道:“因果循環,命中都是有註定的。”
“貧道費盡心機謀奪來的龍氣紫運並沒有助我成就天柱,反而因爲其之前的反噬壞了我體內的道基,終生不能在踏入六品天柱。”
“不入天柱氣運便不得轉變,果然沒過幾十年年我的小弟子和徒孫都相繼離世了,只剩下我這殘廢之人苟活於世。”
聽到對方說‘小弟子和徒孫都離世了’池尚真意心中一陣疑問,明明那地算子還獲得好好的,怎麼就離世了?
雖然心中疑問很多,但池尚真意沒開口,他相信這位策天真人一會會自己說出來的。
“看着門派在自己手中調令敗落,我恨不能立刻去死。沉淪迷茫不知如何面對,獨自一人在山林間做野人。”
“直到有一日睡夢中我夢見了門派先祖們在咒罵我無能斷絕了門派傳承,我才從沉淪中驚醒。”
“爲了讓門派能夠繼續傳承下去,我決定用門派禁忌逆運獻祭秘法,將自己全部都獻祭給天地規則,博取門派重生的一線專機。”
“爲了找到能夠承受獻祭之人,我費勁心血走遍走過大江南北,直至遇見了小友你。”
說到這裡,策天真人將目光落在池尚真意身上。
“這麼說我的死是你造成的了?是你故意把握炸死的?”池尚真意寒聲道,通過對方的話他想到了自己前四死在餐廳內的情景。
餐廳內?突然間池尚真意朝四周看去,發現這裡不正式自己前世打工的那家餐廳麼?身邊那唰唰響個不停的聲音是自動洗碗機傳出來的。他怎麼會回到這裡?一時間池尚真意心中迷惑更多了。
“小友這話可冤枉貧道了,貧道怎麼會做那害人之事。”
“小友你前世的死是命數所定,你前世是九死一生命格。不用別人所害自己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災難,這種命數的人沒有人能活過十八歲的。”
“胡說,我前世除了身死橫禍,從來沒遇到過什麼災難,休要欺騙我。”池尚真意冷聲反駁道。
聽着池尚真意的反駁,策天真人聲音帶着幾分戲謔道:“你當然不會受到災禍,你身上的災禍都被你那師傅轉嫁到自己身上了,要不然平介到四品宗師的修爲何故會死的那麼早,還不是爲你扛災弄的。”
本來還怒氣上涌的池尚真意聽見策天真人這話立刻雙眼朦朧起來,他瞬間想到了自己前世和老道相依爲命的日子。當時很多不注意的小事也咿咿涌上心頭。
‘原來他每日強逼我詠念道經是爲我驅災。’
‘原來他每日吃藥不是爲了煉體強身是爲了壓制災厄。’
‘原來他每日……’
老道士爲自己做的一幕幕都一一回放在池尚真意的心頭,一時間一股擺上情緒在心間浮現。
‘……師傅,徒兒對不起您!!!’
雖然看出池尚真意情緒不對,但策天真人卻沒有停止說話。
“……不用替你師傅難過,能夠爲了自己心中堅持而死,是我們修道之人的一種幸福。”
“而且小友你不知道的是,其實我能選中你作爲獻祭逆轉重生之人也是你師傅拜託的。要不然茫茫人海中我上哪找到你這麼小孩。”
“所以小友你不用難過,你今天所過的生活都是你師傅心中期待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