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學校生活體驗結束後,才三點多鐘學校就放學了。回家的路上,大家一致認爲今天的行程結束得太早,回去後太無聊,還不如找個地方逛逛。在得到日語老師的同意後,他們便去了當地的幾家大商場逛街,直到晚飯時間纔回到老奶奶家。
回去的路上,閆雪便懊惱地說:“我好羨慕你們啊,我的錢都花完了,接下來幾天該餓肚子了……”
王可萱單純地說:“不會的,我們的食宿都有人管啊。”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閆雪瞄着田星宇說:“田星宇,你那麼有錢,能不能借我一千日元啊,我回國後就還你。”
“哼,你在學校的時候就跟我借過錢買雪糕吧,你還過我麼?”
閆雪一副“我窮我有理”的樣子:“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一點都不man!明明那麼有錢,女生跟你借幾塊錢你還斤斤計較的。”
田星宇沒好氣地說:“你借錢不還還成了我的錯了?”
兩人一路吵到家,回家後顧忌到老奶奶,倒是不吵了。可飯桌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把氣氛搞得特別尷尬。
第四天是這幾天裡最令孩子們期待的日子。因爲今天,他們會去迪士尼樂園玩上一整天。
葉蓁蓁去之前並沒有其他同學那麼激動,結果等她一看到各種粉色、藍色、造型各異的城堡時,她久違的少女心就被喚醒了,興奮得各種拍照。可惜她現在的手機像素太爛,不然她一定要瘋狂自拍一番。
在迪士尼樂園裡,幾個孩子都玩得很瘋。大家拍照的拍照,排隊的排隊,看錶演的看錶演。等到夜幕逐漸降臨,燈火初上之時,城堡裡就更美了。
葉蓁蓁看着遠處若隱若現的星空,還有周圍華麗絢爛的燈火,在這片浪漫的氛圍中,她忽然有一種特別想要談戀愛的渴望。這種感覺她在二十歲之後時不時就會有,不過來得快去的也快,只要過了一陣兒就好了。
田星宇見她發呆,就湊過來問她:“你想什麼呢?日語老師說咱們一會兒就得回去了,今天是我們在東京的最後一晚,我們得和老奶奶吃告別飯。”
葉蓁蓁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要是此刻在她身邊的不是這個不解風情的小男生,而是和她相愛的人該有多好啊。
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一瞬,葉蓁蓁說了句沒什麼,就把剛纔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到一邊。
腦補太多,木有用。
晚上他們沒有在家裡吃,而是在一家漢堡店吃“巨無霸”。
閆雪啃着手中的超大漢堡,笑着說:“沒想到奶奶還挺時髦的,還會吃漢堡呢。”
日語老師翻譯給老奶奶聽後,老奶奶笑着說:“我聽說你們小孩子喜歡吃這個。”
一頓飯吃下來,雖然他們的語言不是很通,時常需要日語老師做翻譯,但好在大家相處了幾天都很有默契,可謂賓主盡歡。
等到吃完後要回家的時候,老奶奶臉上忽然露出不捨的表情,說是希望他們四個能留下家庭住址,這樣每年聖誕節她都能寄禮物和賀卡給他們。
閆雪一聽每年都有禮物拿,第一個接過老奶奶的筆記本,寫上了自己的住址和她媽媽的電話。葉蓁蓁等人也在後面一一寫上。
她記得前世老奶奶的確每年都有給他們郵寄聖誕禮物。趙秋月爲表謝意,每年都會提前一個多月去購買聖誕禮物郵寄給老奶奶。這樣的聯繫一直持續了好幾年,直到2011年東京地震,從那一年起,葉蓁蓁就再也沒收過老奶奶的信。
媽媽推測說,那個時候老奶奶已經八十多歲了,很有可能已經去世。但事實真相究竟如何,恐怕是一個永遠的謎。
次日上午,他們收拾好行李,告別老奶奶之後,葉蓁蓁等人奔赴機場,準備前往大分縣。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他們來到候機廳後不久,廣播裡忽然傳來通知,說是他們的航班延誤了,大概要延誤四十多分鐘。
閆雪一聽就不高興了:“怎麼日本的航空也這樣不守時啊!”
她話音剛落,就聽日語老師說:“地勤說是延誤航班的乘客,每人會發1000日元代金券作爲補償。你們可以拿這1000日元去旁邊的商店買東西,結賬時只要出示代金券就可以了。”
閆雪聽說了這個“好消息”之後,面上立馬多雲轉霽:“給錢啊!那太好了!走,咱們逛逛去!”
她正愁着這幾天手頭緊呢,這就來錢了,天無絕人之路啊!只可惜這機場摳門,只給代金券,要是能給現金就好了。
進了商店後,閆雪感覺這個好好看、那個好可愛,簡直什麼都想買,很快就把一千元代金券花光了。等她想找葉蓁蓁他們分享“戰果”時,忽然發現她找不到他們了。
閆雪走出商店,轉了個彎才發現,原來他們三個已經買完了東西,跑到了拉麪店裡去。
不提吃的還好,一提吃的,閆雪突然感覺很餓。一看錶都十一點了,是該吃點東西了。
閆雪走過去,問他們:“你們都點餐了?”
王可萱點點頭,有點無奈地說:“田星宇非要請我們。”
田星宇一聽就直衝王可萱瞪眼,可惜王可萱一頭霧水地眨巴眨巴眼,並沒有到領會他的意思。
“喲,有這麼好的事兒啊,田大少爺要請客?那可得帶我一個!”閆雪說着拿起了一旁的菜單,“咦,這機場的拉麪比咱們剛來日本那晚吃的便宜不少啊!一碗只要五百日元。田星宇,我就吃這個吧!”她指着菜單說。
“誰說要請你了?”田星宇不是沒錢,只是不喜歡閆雪的吃相,“有你這樣逼着人請客的麼?”
閆雪瞪大眼睛驚訝地說:“你都請她們了,爲什麼不請我?”
葉蓁蓁其實根本不差這幾百日元,聽了就說:“田星宇,我剛纔都說了不用你請,我們自己付自己的就好了。”
王可萱也點點頭。
“不是,我就是想請你吃頓飯!”田星宇原本只想請葉蓁蓁一個人的,但當時王可萱正好在她旁邊,他也不差這點錢,就說要一起請,沒想到閆雪鼻子尖,面還沒上呢,聞着味兒就湊過來了。
事已至此,田星宇只好嘆了口氣,對閆雪說:“算了,你去點吧。”
“那我能再吃一個冰淇淋麼?這個冰淇淋好好看哦!”
田星宇擺擺手,厭煩地說:“隨便你吧。”
幾人吃完東西,田星宇結賬的時候,日語老師過來找他們了:“原來你們在這兒!可以登機了,快去排隊吧!”
閆雪兩口吃完手裡的甜筒,鼓着腮幫子點點頭。
短暫的飛行之後,葉蓁蓁一行人很快就抵達了大分縣。
雖然名爲“縣”,但大分縣的行政級別和國內的省差不多。
這一次,葉蓁蓁他們沒有再住到當地人家裡,而是入住了一家和風的酒店。酒店內提供日式浴衣和拖鞋,讓小夥伴們很是激動。大家一進門都顧不上收拾東西,先把浴衣換上了。
“這是一家溫泉酒店。”晚上吃飯的時候,日語老師告訴他們說:“晚上你們可以憑藉房卡去樓下泡溫泉,也可以在自己房間的浴缸裡泡,據說浴缸裡的水也是溫泉水。”
“好棒哦!”閆雪興奮至極,“不過我聽說日本人很變態,會男女一起赤身裸體地泡溫泉,真的假的呀?”
日語老師瞪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反正這家酒店不是!不然老師能讓你們去泡麼?”
“對哦,也是哦。”閆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田星宇聽了,不由暗暗有些失望。他這個年紀,正是剛剛對異性有些好奇的時候。
大家都舒舒服服地泡過溫泉後,一夜好眠。
翌日是旅程的第六天,也是他們最後一天有全天行程的日子了。一大早,葉蓁蓁他們就背好自己的小包包,跟隨日語老師外出遊覽。
他們去了當地的博物館和動物園,一整天遊玩下來,回到酒店後大家都想癱在榻榻米上休息。可日語老師告訴他們說,這次旅行的重頭戲就在今晚。他們即將見到日本的前首相,村山富市。
日本的首相那麼多,如果不是特別關心日本政治的人,根本記不住這位首相是何許人也。葉蓁蓁以前也不知道他,不過她前世見過村山,所以相比於其他人,她對他還算有一些瞭解。
據介紹,村山富市是日本歷史上第二位向二戰受害國道歉的首相。其正視歷史、敢於承認錯誤的態度,受到亞洲鄰國的好評。
從首相一職上退下來後,村山富市就長居於自己的老家大分縣,現在還擔任着中日友好協會的名譽顧問。這也是爲什麼,葉蓁蓁他們能在這裡見到他的原因。
一聽說他們就要見首相了,不管知不知道這號人是誰,住在這家酒店裡的學生們都非常激動,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有些沒有帶照相機的同學,就提前和別人借相機,說好一定要幫他們照合影。
在這個年代,數碼相機還沒有普及,還有很多人用的是傳統相機,需要購買膠捲。有的學生不樂意浪費自己的膠捲,就不大情願。一時之間,酒店裡面亂成一團。
葉蓁蓁換好浴衣後,對着鏡子稍稍打扮了一下,用粉色的絲帶紮了個公主頭。一出房間的門,她正好碰上田星宇。就見田星宇誇張地繞着她轉了一圈,說了聲:“真好看!”
“咔嚓”。
田星宇話音剛落,就聽耳旁傳來這麼一聲。他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萬坤取出一張剛剛從拍立得裡照出來的照片,遞給葉蓁蓁說:“我抓拍了一張,喜歡麼?”
“謝謝你。”葉蓁蓁拿過一看,別說,這萬坤還真有點攝影天賦,把她照得身材修長,臉也沒有變形。和某些不會照相的直男比起來,他的技術實在是太棒了。
萬坤笑眯眯地說:“不用客氣,你可以像叫小阮那樣,叫我坤坤哥哥啊。”
“噗……”
坤坤哥哥?她實在沒辦法對着面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年叫出口。
好在萬坤只是開玩笑而已,把照片送給她後,他便勾脣一笑,轉身回到他的同學圈子裡。
晚上,他們被分到大分縣來的近百名師生都齊聚在一間寬闊的和室裡。
和室是長方形的,一進門就能看到正對面的幾個主座,目前還是空着的。
主座旁邊,擺着兩列長長的小飯桌,每個飯桌後面都放着一個彩色的錦緞坐墊。大家就知道這是給他們準備的位子了,紛紛往前面坐,企圖今晚能在首相面前露露臉。
葉蓁蓁他們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正好坐在和室中間。她非常喜歡這個位置,既不用太緊張地應付主座上的“大人物們”,也不會像坐在末尾的同學一樣搞不清前面的狀況。
晚飯定在六點開始,五點五十左右的時候,服務員便陸陸續續地給他們上餐了。食物是非常傳統的日本料理,大部分都是生食。葉蓁蓁本以爲要等村山來了才能吃的,結果一到點,日方負責人就笑着對他們說:“孩子們,先吃飯吧!”
大家早就對面前的美食迫不及待了,聽他這麼說,紛紛拿起筷子開吃。
葉蓁蓁對生食興趣不高,喝完湯,吃了個半飽的時候,忽聽門口處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便走進來幾個中年男人,還有一頭白髮的村山富市。
一見到傳說中的首相大人,孩子們都有些激動。不知是誰起頭,還鼓起了掌。
村山富市和葉蓁蓁記憶中一樣,是個慈眉善目的白眉毛老頭兒,長得有點像龜仙人的模樣。據說因爲他這兩根濃密的長眉毛,還有個十分接地氣的外號,叫做“老爹”。
村山見孩子們這樣歡迎他,笑着對大家點頭致意,還不斷地用中文說你好。
等他落座之後,自然是要按照套路來一發演講。葉蓁蓁聽懂了個大概,主要講的是他和中國的不解之緣,還有對在座的學生們的一些期望。村山希望大家回去後都能努力學習,將來爲中日關係友好發展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還別說,雖然他的這番話對當年的小蓁蓁並沒有什麼卵用,但對其中的幾個孩子的確起到了很大的影響。葉蓁蓁後來聽說,他們這批訪日的孩子裡頭有好幾個都就此喜歡上了這個國家,畢業後申請來這裡讀研。還有人雖然沒有出國讀書,但在上大學時選擇了學習日語、國際關係、東亞文化研究等等專業。可見人的命運,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轉折點,就會全然不同。
村山講完話後,很多學生都從座位後走出來,想要與他合影。或許是早已經退休在家,沒那麼忙碌的緣故,村山並不像某些大人物一樣急着走,而是說他可以和大家一個一個合影,願意的學生請到他的右手邊排隊,不要擁擠。
大家一聽都有份就不急了,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隊。葉蓁蓁把她的相機轉交給日語老師,麻煩她爲自己拍兩張照。
輪到她的時候,葉蓁蓁對村山點頭致意後笑着走了過去,看向鏡頭。不知道爲什麼,她莫名地有些緊張,笑着的時候嘴脣忍不住微微發顫,估摸着照片會很醜很僵。
見日語老師對她做出一個ok的手勢,葉蓁蓁點點頭,對村山用日語說了句謝謝。結果好笑的是,村山用中文回了她一句“謝謝”。
兩人用對方的語言道過謝後,葉蓁蓁便匆匆從主位上離開了,畢竟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
她快步走過去看照片。出乎她意料的是,照片照得還不錯,穿着絳紫色浴衣的女孩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似乎成熟了一點,笑容甜美,竟比她本人還要好看幾分。
等大家全部照完相後,時間已經不早了,村山便起身告辭。他走後不久,葉蓁蓁等人也結伴回房間。
閆雪囑咐她:“葉蓁蓁,你記得加我q-q,回國後把我的照片發給我啊。”
“知道了。”
“你怎麼就知道麻煩人家!”田星宇吐槽道。
閆雪做了個鬼臉說:“誰讓你不肯借我相機的了?小氣鬼!”
兩人拌嘴的時候,王可萱問葉蓁蓁:“老葉,我想去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你要不要一起去?”
葉蓁蓁的手機早在剛來的時候就沒信號了,這幾天他們要是想跟家裡聯繫,都得用公用電話打國際長途,價格非常昂貴。
她其實早都習慣了幾天不跟家裡聯繫,不過一想到爸爸媽媽可能正在家裡坐立不安地期盼着她的電話呢,就點點頭和王可萱一起來到一樓大廳。
不同於王可萱事無鉅細地向家長彙報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葉蓁蓁只報了個平安,說她明天就要回去了,便掛了電話。
爸爸媽媽知道她挺好的就放心了,都說她肯定累了,讓她等回家再說,早點休息。
葉蓁蓁心裡甜蜜地想,他們果然是一家人啊,總會有這樣心靈相通的時候。
葉蓁蓁回屋之後,本想早點洗洗睡的。誰知在日本的最後一天晚上,大家都有些興奮,就連向來乖巧的王可萱都說睡不着。
隔壁的田星宇拿着撲克牌來找她們的時候,葉蓁蓁就知道今晚早睡不了了。
果然,他們打牌打到了十二點多,最後總算在葉蓁蓁的哈欠聲中結束了牌局。
第二天坐上回程的飛機時,葉蓁蓁和來時一樣昏昏欲睡。
從大分到東京,再從東京到北京,北京到d市,葉蓁蓁他們真是從早到晚折騰了整整一天才到家。等她在d市機場見到十天不見的爸爸媽媽時,天都已經黑了。
媽媽一見她就把葉蓁蓁抱在懷裡,心疼地說:“寶寶餓了吧?走,咱們回家,媽媽給你熬了小米粥。”
葉蓁蓁想起剛纔的飛機餐還是一陣難受,一聽小米粥三個字,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媽媽,我們能不能在機場附近找個小飯館先吃點啊?我好餓……”
“媽媽特意給你熬了小米粥呢,你不想喝麼?家裡還有鹹菜。”
葉蓁蓁不忍心說“不想”,但她真的不想回家吃“糠醃菜”啊……
看着女兒可憐兮兮的眼神,葉壯志都忍不住說:“秋兒,你熬的粥等明天早上再喝吧,咱們從機場回家還要一個多小時呢,蓁蓁肯定餓了。”
趙秋月只好委屈地說:“好吧。”
一家三口告別日語老師和其他同學出來,在機場附近找到了一家還在營業的小飯店。爸爸媽媽都已經吃過了,只有葉蓁蓁還餓着,所以她只點了一個魚香肉絲和一個西紅柿雞蛋湯,還有一碗米飯。
見女兒着急忙慌的樣子,趙秋月慈愛地說:“慢點兒吃!哎呀,晚上吃米飯對胃不好,你說你回家喝粥多好……”
“媽媽,能不能別念叨了?”葉蓁蓁不滿地掃過來一記眼風。
“好好好,媽媽不囉嗦了。”十天不見女兒,趙秋月的目光簡直都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寶寶可算是回家了,媽媽想死你了。”說着就湊到葉蓁蓁身邊,在她臉上蹭來蹭去的。
爸爸坐在對面,笑眯眯地看着她們孃兒倆,氣氛難得溫馨寧謐。
第二天是週四,葉蓁蓁本來應該去上學的。但學校考慮到他們旅途勞頓,特別善解人意地給他們放了兩天假,葉蓁蓁他們只要下週一再去上學就可以了。
可以名正言順地逃課,葉蓁蓁本來還挺高興的。結果等她白天一個人呆在家裡的時候,心裡卻莫名其妙地發慌,感覺自己落在了別人後面似的。雖說小學六年級的課程難不倒她,但這麼多天不上學,還是不大好的感覺。
爲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葉蓁蓁就讓自己忙碌起來,把行李箱攤開了收拾東西,並在家長羣裡留言,讓她們到輔導學校取東西。
幾天下來,她從日本帶回來的化妝品基本都賣光了。是賺了一小筆不假,不過也把葉蓁蓁累得夠嗆。
代購真是個體力活兒啊。不僅如此,有的“顧客”還特別毛病,先前說好的代購費,這會兒聽說了實物價又覺得貴了,猶猶豫豫地不肯要。
葉蓁蓁最煩磨磨唧唧的,當場就告訴那家長不要沒關係,她留着給自己家人用。
對方聽了,這纔拿起東西,掏錢說她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