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中午。
今天禹州官方報道了澮水河在禹州段的奇怪表現,尤其是南宏路東側近千米的河流,河面完全冰凍,冰層厚度已達18釐米,達到了可以上人的程度。
專家分析爲澮水河流入禹州段後,由於河牀變化,上下落差很小,幾乎平躺在地,所以在連日的低溫下,成冰的因素相對…
世界上奇怪的事,本就很多,長青液最近忙着推年度新品,人們嘖嘖稱奇後,沒太關注澮水河的異狀,部分好奇的人,想跑去冰面玩,結果被官方在周圍佈置的人員勸退了,說是目前的冰面不穩定,還是太危險了。
萬一冰面碎裂,救援工作的難度,將是地獄級別的。
今天天氣陰沉沉的,沒有太陽照耀的薛元桐,選擇回自己小窩睡覺。
等到桐桐睡了,姜寧給小椅子拎到堂屋,他彈出一道靈火,點燃炭爐,紫銅壺置於爐上。
茶壺在火焰的炙烤下不斷升溫,壺身瀰漫熱氣,沒多久,蒸汽緩緩升騰而起。
姜寧不急不慢的捏了些茶葉,放到杯子裡,這是他在虎棲山種植的茶葉。
他拎起陶壺,沸騰的靈泉水從壺口傾瀉而出,落入杯中,一股清新脫俗的茶香瞬間飄散了。
姜寧坐在桌邊,端起茶杯,飲之。
其香清新,韻味微甜,繼而,甘甜中泛着一絲絲淡雅的花香和果香,沁人心脾。
寒冬,他飲着茶,觀屋外田野之景,悠然自得。
姜寧沒享受多久,林子達從農家樂趕來,他見到姜寧這份安逸,不禁笑道:“你真會享受。”
姜寧知道他來送錢了,他指着方桌對面的椅子,道:“坐吧。”
不論林子達處於何種私心,這幾天東東沒罷工,林子達必然出了不少力,姜寧取出待客用的一次性茶杯。
他放了些茶葉,提起茶壺,倒了杯滾燙的靈泉:“嚐嚐。”
林子達拿眼一看,這茶杯不是一般紙杯,形狀比尋常紙杯矮了近半,他上手一拿,發現居然是稻殼材質的專用一次性茶杯。
‘挺講究啊!’林子達暗想。
他瞧了眼茶色,是極漂亮的淡綠色,僅是茶香,給人一種淡雅之覺。
林子達沒先喝茶,他取出一些碎零錢,放到桌面。
總共居然有100塊之多!
這意味着,東東至少跑了20趟,姜寧尋思着,這不給東東跑的腳底都磨麻了?
光是他要分成給東東的錢,足足有兩塊錢之多!
再這樣幹下去,東東怕不是致富了!
姜寧想起前世曾在電商公司任職的經歷,業界的常規操作是,新店給你2%的銷售額提成,等你把店做大做強,月入過萬了,下個季度老闆甚至立馬給你砍到0.5%。
不過,姜寧終究不是萬惡的老闆,他沒成爲最討厭的人。
“不錯,他挺能幹的。”姜寧善心大發,從100塊裡,取出10塊錢:“這些全給他,當做是獎勵他的。”
林子達接了下來,這一招方便他控制東東。
他又講道:“姜寧,你聽過冰釣沒?”
姜寧:“有點印象,但沒了解過。”
林子達說:“冰釣就是冰面鑿個洞,然後下餌釣魚,在北方比較流行。”
“最近澮水河凍上了,我看了後面幾天的天氣預報,估計未來還會繼續凍,所以我備了套冰釣裝備,多了個帳篷,正好送你了。”
說到這裡,他端起茶杯,品了口茶,茶水一入口,絲毫沒有苦和澀,反而是純粹的清香,其中的韻味,彷彿是春天漫步花海果林,包圍在芬芳之中,讓人的心情瞬間安靜了下來。
林子達凝視茶杯,陷入沉思:“額,這茶…”
姜寧神態自若:“如何?”
林子達又喝了一口:“太特麼好了!”
林子達走了,還得到了姜寧贈送的一小包茶葉,他準備回到住處,跟丁姝言還有姑姑他們狠狠炫耀。
但又在糾結,是否在拜年時,送給林老太爺,畢竟老一輩的人,多是愛附庸風雅,他爺爺恰好是愛茶之人。
……
林子達走後,平房並沒清淨。
張叔披着軍綠色的大衣,跨上他的大運摩托,嘴上又叼了一根菸。
他若是背後再扛上一把大刀,配合他兇悍蠻橫的面孔,說不定會讓人懷疑,他是道上混的人物,隨時準備和別人火併一般。
但張叔大體上算是好人,他今天準備去接上大學的兒子張如雲。
伴隨着摩托車的轟鳴,張叔經過姜寧家門口,看見這小子愜意的樣子,張叔哂笑一聲,迫不及待的出發了。
禹州站,出租車司機賣力的吆喝:“谷陽的,谷陽的!新虹的,新虹的!”
張叔成功見到了他的兒子張如雲。
半年沒見,張如雲變得更加精神了,他燙了飛機頭,腳下踩着安踏運動鞋,體型比之前稍微勻稱了些。
他正把沉重的行李箱,往出租車後備箱搬,邊上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正笑着跟他說話。
待到出租車駛出後,張屠夫才走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談對象了,啥時候帶到家裡給我們看看!”
張如雲笑道:“還沒確定關係!”
張屠夫嗓音渾厚:“我看是八九不離十了!”
張如雲沒想到他爸這個大老粗,居然懂這些。
張屠夫把兒子行李箱捆在摩托車後座,笑道:“當年你媽看你爹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談對象了也穿點好的!”張屠夫載着兒子,去了男人的衣櫃—海瀾之家。
花了一千多塊,給兒子買了身衣服。
張如雲還算孝順,他本想給爸媽買點衣服的,但談戀愛比較費錢,他愣是沒錢買。
最後只能去水果店,買了些水果,結果還是他爸付的錢。
張屠夫路上志得意滿:“好小子,你不錯,這大學上的,沒想到還能給我帶個媳婦,我看剛纔那丫頭個子也不矮,有個一米六多。”
他們做爹的,最想看到的不就是兒子成家嗎?成了家,他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比咱隔壁小姜強,咋爺倆中午說什麼得喝倆個!”張屠夫揚眉吐氣。
張如雲聽到他爸說到河壩平房,他的思緒不僅開始遊離,不禁想到一道清冷素淨的倩影,那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
只是張如雲離開河壩,迴歸大學後,因爲距離,二是他年齡本來就比薛楚楚大兩三歲。
於是念頭漸漸淡了,環境的影響很恐怖,室友和同學一個個脫單,張如雲偶然認識了一名同爲禹州的女同學,荷爾蒙的驅動下,他漸漸開始順其大衆,開始搞對象了。
然而,如今回到河壩,說是沒點雜念肯定不可能,好在張如雲想到他和準女友一起相伴的歲月,他穩住了心態。
“爸,我媽讓你少喝點。”張如雲勸道。
張屠夫:“嗨,這不是咱兒子回來了嗎!”
他擰着油門,轟轟的衝到了家門口,大學生張如雲歸來,驚動了鄰居,錢老師和湯大爺,紛紛打招呼,誇他兒子又變帥了。
張屠夫瞥見左鄰右舍的反應,下意識就想炫耀,但他又給忍住了,等到寒假如雲把對象請到河壩,他再高調宣佈。
家裡的飯菜燒好了,張屠夫帶兒子回家吃飯。
一個小時後。
酒足飯飽的張如雲,出來透透氣,他看地,看天,‘家的感覺,真好!’
這時,隔壁的薛楚楚邁出門,她身影一如寒冬的清冷,剪水眸中蘊着淡淡疏離,她靜靜佇立,如姣花照水。
可當她望見東邊的姜寧後,她的眉梢微微上揚,原本冷冽的線條,變得柔和了,她提起步子,走動之間,髮絲飛揚。
張如雲望見了薛楚楚的欣喜,他先是錯愕,接着是震驚,她看到我回到河壩,居然如此喜悅嗎?
難道,她一直在思念我?
可是,可是…我已經有了女朋友啊!
張如雲陷入了痛苦的抉擇:‘如果薛楚楚和我對象一起追我,我該怎麼辦好呢?’
這是良心和道德的質問,哪怕張如雲是一個正直的男生,他心中的道德仍在搖搖欲墜,難以穩定。
眼見薛楚楚越來越近,張如雲痛心疾首的嘆氣:“你爲什麼不早一…”
薛楚楚覺得這人自言自語很奇怪,她絲毫沒停留的意思,直接越過了張屠夫家,找到姜寧身前。
姜寧遞給她一盞茶,笑道:“喝點茶暖暖身子。”
薛楚楚:“謝謝。”
張如雲反應過來後,尷尬的恨不得鑽地三尺!
……
姜寧和楚楚聊了幾句,隨後他走向顧阿姨家,走進桐桐的臥室,在桐桐萬般不情願中,他給桐桐從被窩裡提溜起來,還順手抖了抖,將她手裡的布娃娃抖落。
姜寧笑道:“爆裝備了。”
薛元桐懶散但兇狠的橫了他一眼,終於放棄被窩的溫暖。
她迷迷糊糊洗洗臉,又被姜寧提溜上電瓶車,一路帶到了學校上課。
到了學校後,她又繼續睡覺,睡醒了就打遊戲,然後吃陳思雨和白雨夏帶的零食,然後去問姜寧一些弱智問題。
她提出了一種假設:“假如我不認識你,你還會對我好嗎?”
姜寧說:“很顯然,不會。”
薛元桐聽見他如此果斷和絕情的回答,心裡有點委屈,決定一節課不搭理他了,她將椅背對向姜寧,自己玩自己的遊戲。
姜寧其實說的是實話,嗯,桐桐的生氣也是真的。
但姜寧並沒覺得如何,前世薛元桐是酷酷的小女孩,誰也不親近,始終保持她絕頂天才的氣質。
現在倒是好了,一言不合,鼓着嘴巴開始生悶氣。
姜寧倒不覺得她煩人,相反還挺喜歡看她生氣的,沒事再戳戳她小臉,看她瞪眼,倒是別樣的樂趣。
比之前世姜寧追沈青娥時,沈青娥總是一副情緒穩定的樣子,不論自己做什麼事情,她往往一臉無所謂的平淡,絲毫不爲之所動。
然而,今生再次接觸沈青娥,事實卻並非如此了。
所謂的客客氣氣,相敬如賓,或許本身便是沒感覺。
陳思雨發現桐桐和姜寧的疏遠,她意識到,戰勝桐桐的時候來了!
她要證明,她纔是最會交朋友的人,超過薛元桐,超過白雨夏,8班情商的最高的女人,就是她——陳思雨!
趁人之危,發起進攻!
陳思雨:“姜寧,假如你買了一杯奶茶,你的好朋友——我的姐姐,問你要一杯奶茶。”
“然後,好朋友的我,也問你要一杯,你還剩下幾杯。”
姜寧淡淡的:“我還剩下一杯奶茶,和兩個陌生人。”
陳思雨心痛的說:‘難道,我們之間的友誼,只有這種程度嗎?’
後排的南方。
郭坤南放下墨水筆,他嘆了口氣:“爲什麼快期末考試了,我還是不想複習呢?”
湯晶單刀直入:“因爲你懶。”
郭坤南搖頭:“不是,我是覺得我的心態出了問題。”
曹昆:“咋說?”
郭坤南自己也搞不太懂:“我一旦開始努力,就好像在害怕什麼東西。”
後桌的辛有齡說:“很簡單,如果你複習了,就代表你認真對待了這件事,你付出努力,如果你沒拿到理想的結果,不可避免的會導致,你對自己的能力出現了懷疑和否定。”
郭坤南豁然驚悟:“班長,你說的好對,對,就是這樣!”
因爲好兄弟單凱泉努力後,一下子竄上了班級前十,所以對郭坤南產生了影響。
辛有齡:“我們應該有坦然面對失敗的能力。”
郭坤南:“那班長你失敗過嗎?”
辛有齡表情洋溢自信:“沒有呢。”
哪怕來到8班競選班長,她依然沒失敗過,所行的每一件事,皆在正確道路,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欠了某人一些債,
比起後排南方的靈魂思考,後排北方,則顯得比較有肉體性質了。
考試臨近,孟桂和崔宇在看片。
寒冷的冬日裡,兩人看的熱血沸騰。
“握草,這個不錯,母女!”崔宇眼神放光,激動無比。
孟桂面色如佛:“淡定點,宇子,你的素養呢?”
崔宇猛拍一把課桌,驚道:“這誰頂得住啊!
孟桂遭受重擊,疼的面色抽搐。
崔宇假裝不知:“桂子,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