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樣看我了,不要說我應了你什麼,家裡應了你什麼,你想想在你出嫁之後的這幾年,我們是怎樣對你的,你又是怎樣對這個家的?你將你這幾年的每一次回來,都往宋家搬東西,而從來沒有往這個家裡帶來一文一物,你將這事拿到外面讓大家來評評理,我敢打包票的說,十人,十人都會說你沒有良心,百人,百人都說你過份。你拿東西不是因爲你家的情況很差,已經過不下去了,你只是純粹就只是想用上那一個諾言,想佔家裡的便宜而已,我說的對不對?再說,宋家現在可是比慕容家來得富有,可是你還是每一次都將這個家裡的東西往宋家裡拿,你就不覺得過份麼?我已經不說你那些讓人心裡難受的話言與讓人討厭的行爲了,守梅,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的?”
守良語重心長的與守梅小聲的說着。
守梅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她從來沒有想過守良會這樣與她說話。
“我,……。”守梅用力一跺腳。“你,是你們答應我的,是你們應我的,我只是讓你們履行承諾而已,我做錯了什麼?我,我沒有錯,你說宋家比慕容家富有,這事,我不反對,其實慕容家也是可以這樣富有的,只要不讓那幾個不學無術的小鬼上學,光省了一年的束脩,就有幾十兩了,這還不算三節,五節送給先生的禮,紙筆墨花銷。慕容家不是讓我拿窮的,是你們不會過日子而變窮的,我不拿?我敢說,以現在這情況,沒幾年,這個家裡就會掀不開鍋了,與其浪費在那幾小鬼身上,還不如給我就好了。”守梅並不覺得自己錯了,她還覺得自己很佔理。
這一會到守良不敢相信了,如光他們可是她的侄子,侄子有出息,她也會光榮的,可是守梅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守良的心撥涼撥涼的。他爲守梅自私感到心慌,甚至感到羞愧。
“算了,守梅,我不想與你爭論什麼,可是請你想清楚,看清楚,這裡是慕容家,你的孃家,如果慕容家落魄了,你在宋家難道就會好過麼?”
“我沒有做錯,慕容家會落魄,還不是你們自己一手造成的?只要聽我的話,不讓你那幾小鬼上學,每一年自然就可以省幾十兩,讓他們去做學徒,不但會有工錢,還省了養他們的錢,將大丫,二丫送將到有錢人家裡做丫頭,學規矩,不但有機會嫁給有錢人,就算嫁不那些做主子的,嫁一個管事,以後也是管事娘子,也是無憂的事。那些還是遠的,就說近的,首先可以得到一筆很不錯的銀子,以後每一年還會有工錢可以拿,不用幾年,慕容家就可以買田買地,買了田,買了地,佃租出去,以後日子就只會越過越好。可是你聽我的了麼?沒有,所以就算慕容家真的落魄了,那也是你們究由自取的。”寒梅惡狠狠的說着,表示着自己的想法纔是正確的。
在不自覺之中,守良將拳頭握得緊緊的。讓院子裡的氣溫都低了兩度。
如光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這一邊,這兩人到底是怎麼了?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守良額上的青筋畢現。守良怒了。
守梅看到守良這個樣子,她心莫名的一慌,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我怎麼不可理喻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我這數那裡算錯了?你說,我那裡算錯了?”守梅不甘心自己處於下風,強硬的上前了一步,與守良面對面的對峙着。
“大姑姑,你也是別人有娘,你就不想文昌讀書識字,考科舉?做秀才老爺?舉人老爺?甚至是當大官?難道你就不想看着文昌出人頭地?”二丫的聲音在守良身後傳來。
守梅愕然了一下,“文昌當然要去上學了,秀才,舉人,大官,這是當然的!”守梅點了點頭說。她的兒子可是最好的。
“那爲什麼我大哥他們就不能上學?”
“怎麼相同,文昌可是宋家單傳的。”
“姑,不是單傳就不能上學了,不是單傳就不能有機會向上了?姑,有些東西,你自己不會做,不會對你的孩子做,爲什麼卻要讓別人做呢?大哥他們會認字了,當上了秀才老爺,舉人老爺,大官,你也會沾光的,就算將來考不上秀才,考不上舉人,當不了大官,可是會認字,找份掌櫃,文書這樣的工作也是很體面的,爲什麼一定要去當學徒呢?你文昌能做的事,我大哥他們也能。你想文昌做的事,她們的娘又怎麼會不想呢?你有時間管我大哥他們,還不好管教管教你的好兒子,讓他頂天立地,纔是你現在應該做的。”二丫看了一眼,那個因爲不能與如光他們一起玩,到現在還在哭着的文昌一眼,然後上前握住了因爲生氣而緊握的拳,“爹,姑怎麼想,我想還是不要管的好,不然,姑又會找別的藉口來罵人,讓人難過了。你有空去看看娘,娘不舒服着。”二丫握着守良的手,感覺到守良的氣下了一點,她就使計讓守良離開這個地方,今天是過大年的初二,不適宜說這樣沉重的話題,讓大家都不愉快。而且在二丫眼裡,這樣的話題也不應該由守良來說明,不然以後守梅的日子真不好過了,就會抓着這事,追着守良不放的。
守良一聽佟氏不舒服,瞪了守梅一眼,轉身就向着西廂而去了。
守梅看着守良離開,她竟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屋子裡傳出了老爺子的聲音,“梅子啊,你進來吧,二丫頭,去叫你二姑姑,三姑姑也到大廳上來。”
二丫聽了老爺子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心裡卻期盼着即將發生什麼事,於是很是爽快的應了,“二丫去去就來。”
叫了守蘭,守菊。回到大廳的時候,老爺子坐在上位上,守賢,守禮坐在左邊旁邊,何氏,張氏站在她們丈夫的身後,守梅,宋清右邊。
老爺子看到守蘭,守菊進來了,看了兩人一眼,“站在那裡吧。”老爺子指了指他的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