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將秋實的牛車裝得滿滿之後,江氏將守良招到一旁叮嚀了起來,“良子啊,娘要帶蘭兒到鎮上去治病,娘是沒有辦法,不得不去,將你留在家裡,娘可是很不放心的,從小到大,你都在孃的跟前,從來沒有離開過孃的,這一次,娘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娘不在家的這一段時間你,你可要照看好自己,天涼了,你記得要加衣,千萬不能冷到了啊,飯一定要準時吃,不要餓着了,田裡的活是做不完的,天黑了就要回家,知道不?還有晚上記得將門拴上,不然有人進來了,可會嚇一跳的。……還有家裡的雞蛋,要定時的買,肉買多少可是有定數的,不能多花錢,你媳婦那裡你不能縱着,可是你要記得不能餓着咱的寶貝睿兒,知道不……有時間就要到鎮上去,讓娘看看你,知道不?”江氏看着守良,很是不捨。
守良從小就在江氏身邊長大,可是從來沒有離開江氏身邊的,最長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因爲救人而晚歸了幾天。這時候江氏的叮嚀聽在守良的耳裡,心裡的不捨,讓守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想開口讓江氏留下來,可是看向牛車上坐着的兩人,那到了嘴邊的話,更是說不出一句。
江氏在一邊叮嚀着,守蘭呆呆滯滯的坐在牛車上。守菊卻四處看着,臉上沒有一絲不捨,她心裡可高興了,離開江家村這個鄉下的地方,到鎮上去,那可是享受生活的地方。鎮上的生活可是守菊所響往的,而且到了鎮上,以後想賣荷包就賣荷包,不用像以前那樣求守良(現在可是求,守良也不幫她帶荷包去賣,所以守菊的荷包已經攢了很多了)。
老爺子看了看天氣,不早了,打斷了江氏的叮嚀,得出發了。
守良帶着佟氏,佟氏抱着如睿,如琴抱着如畫,如棋,如書,一起站到了門前送着老爺子與江氏。守良更是一直送老爺子送到了村口才返回。
如棋看着牛車消失在視線之中,在回到院子的時候,她不由得彎了起嘴,真好,終於不用與守蘭,守菊生活在一起了。
……
在守良回來後。
就開始了教如琴,如棋,甚至是如書,也被守良拉到跟前來教導,守良可重視老爺子的交待。
很快的守良就發現瞭如棋實在是太聰明瞭,很多東西,只需要他說一遍,如棋就已經能舉一反三了,偶爾的說上兩三遍,如棋就能倒背如流。
其實這不說是如棋聰明,這只是因爲東西都是如棋學過的,也正因爲學過,如棋就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這些東西上,所以在學習的時候,她只要一不留神,就然表現出我已經知道,已經學會。
這學兩三遍的,還是如棋裝笨,向守良再三請教,纔會出現的呢!
剩下的時間,如棋都用在了教如琴,教如書上,她想讓她姐,她妹都多學一點,多知道一點,在爺爺的面前,表現好一點。這樣在慕容家的地位才能更好一點。
很快的,到了九月十五,這一天也正好是集,守良帶着三個丫頭,一早說往鎮上趕了,他不但要給家裡賣雞蛋,賣肉食,磨米,還要帶三個丫頭到老爺子跟前去檢查功課。
趕集賣了東西,也買了肉食,磨了爲米糧,就帶着三個丫頭往老爺子教書的陳家去了,老爺子在陳家族學裡做先生。住的是單獨的一個小院子。
叩了門,一個老門人出來應門,他認得守良,“是良子啊,今天有什麼事麼?怎麼來了啊?”
一般來說,沒事,守良是不會來找老爺子的。
“我爹讓我帶三個丫頭來見他。”
“是,是,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你爹是有事要找你的。進來坐吧!”說着側身上了守良進屋。
小小的一個院子,或許不能叫院子,應該叫天井纔是,然後就是待客的小廳,“你娘她們在後屋,我帶你們進去。”
“老人家,不用了,我們在這裡等就行了,我爹應該回來了吧。”
房門老陳看了看天色,“應該快回來了,你不進去,我去請你娘她們出來吧!”說着給守良倒了茶水,彎着腰就往裡走。
如棋擡頭打量着這一個屋子,傢俱有點舊,可是樣式大方,就這樣看上去,已經看得出都是好木,某些坐得多的地方,木漆油亮亮的,告訴着大家,他堅實着。
一張圓桌,四桌小圓凳,就已經佔了這一個廳子的大半的空間了,在廳的旁邊放着一張小几與兩張太師椅。在几子的上方掛着一幅牧童放牛圖。
這時,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是江氏,她一知道守良來了,立刻就由後居前來。
一上前,她細細的打量了守良一番,“良子,你瘦了!”
如棋聽了,不由得番了一下白眼,以如棋的眼光,她爹在這一個月可是胖了,家裡沒有煩心的事,天天下完地,回到家裡就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圍着跟在他的身邊學習,然後又有兩個逗逗就會流口水,哈哈笑的小寶寶日子都不知道過得多恰意。這樣恰意又怎麼會瘦呢?
“娘。”
“怎麼那麼久纔來,不是說了麼,有時間就來讓娘看看麼?沒有娘在家還習慣麼?東西還合口麼,都吃得飽麼?這幾天,天氣有點涼了,你有加衣麼?……”江氏嘴上不停的問着守良。
守良沒有顧得上說什麼,只是不斷的點着頭,在江氏停了嘴的口檔中,他終於搭上了一句,“娘,你辛苦了都瘦了,頭髮也白了。”
聽到守良說江氏瘦了,如棋不由得細細的打量了江氏一番,沒有見一個月,如棋發現江氏竟然如守良說的那樣,瘦了,頭髮也花白了許多,在鎮上的一個多月,怕江氏過得並不快活。
“那有,娘在這裡很好,真的,很好。”江氏向守良笑着說。
可是這樣假惺惺的話,如棋不用細想,都知道江氏沒有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