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良打發了丫環下去,走到如棋的琴的旁邊,“你姐彈琴,我見得多了,你彈琴,可真是少見啊!棋兒,爹知道你很聰明,很多東西,你爺爺你爹爹還沒有看懂,你已經看明白了,如果沒有你,我們家根本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盛況!棋兒,爹這一次是做錯了,可是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爹爹只是錯在覺得事情小,纔沒有與你說。”
聽到守良在那裡剖白。如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守良坐下來慢慢的說。
守良也不客氣,在琴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事情是這樣的,三個月前,你馮伯伯找上了我,說是讓我幫他的一個忙。這兩年沒有你馮伯伯,我們家那能有今天麼,所以我答應了。然後他讓我給他送一個東西,送到地方,然後拿回另外一個東西,這事就算是完成了。你大哥回來了,知道我要出門,他代替我去了。事情到這裡,你都知道。”守良停了一下,打量起如棋的臉色。
如棋逆光站着,守良看不清楚,可是感覺如棋已經沒有他進門的時候那樣的冷漠。
“就在你哥出門之後的第二天,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樣知道你馮伯伯來了,都找上門來,說要見一見。棋兒,你猜一猜,這些人爲什麼要見你馮伯伯?”
“皇商!”
如棋淡漠的吐出兩字。
這兩字卻在守良的耳中像轟天雷一樣炸開了。
他與老爺子可是想了好幾天纔想通的,這還是在知道了許多蛛絲馬跡之後才猜到,他的閨女棋兒卻不需要一點的提示。這樣的差別,能讓守良不震驚麼?
到現在爲止,守良都還不知道他當年救的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馮正的底子到底有多深。如果他知道,想必想要清楚當中的這許多彎彎道,會容易許多。
守良驚訝完畢,點了點頭。“沒錯,是皇商。我也是在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一次你馮伯伯來,是想在我們這裡挑皇商。皇家的供應商。有樣這樣的名頭,生意是不愁的,所以認識我的,不認識我的都想通過我這裡搭上你馮伯伯,搭上了就是機會了,所以這些人像是不要錢的向我送禮。棋兒啊!你爹我做生意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也清楚。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根基淺薄的商人。與他們拉線,搭關係,這樣的事,你爹可真不想趟這水。可是外面的人越是焦急。我這個夾在中間的越是爲難,不得而已的,我問了你馮伯伯了,原來你馮伯伯是朝中的人啊!你馮伯伯說了,他已經定了人選了,所以其他的人。他不見,但是由於他正在處理着別的事情,就讓我多幫他一個忙。這個忙是什麼?棋兒你可猜得着?”
“拖!”
如棋的話讓守良再一次的感到震驚,這女兒怎麼都不用自己說就什麼都猜到的呢?
震驚歸震驚。可是守良還是接下着說了下去,“你們大伯孃所說的女子,你爹我是收了,但是我並沒有想要收進門的打算,在這事過後,爹我準備將人送走的。由於要送走的,在我看來,在送走之後。那就是沒有的事情了。也就覺得不需要與你們說了!”守良說到這裡,臉都紅了,與自己的女兒說什麼女子的。那是多麼尷尬的一件事啊!
如棋算是瞭解了事情的真相了,但是也感覺到了守良無奈,收了人,然後送走,等於什麼事也沒有。這是守良的想法,但是……。
如棋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爹,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家中的事,自己丈夫的事,自己爹爹的事,自己不知道,卻由外人的嘴裡才知道,你覺得,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爹知道錯了!”
守良覺得他就是躺着中槍的,自己並無色心,卻被說成了收外室,很冤很冤的說。
看到守良那無奈的表情,如棋知道,守良是真的知道問題所在了,嘴角微微的向上翹了下,如果不是逆光,守良看到了就會知道,如棋已經不惱他了。
問題是如棋站有位置是逆光的,守良沒有看到。
“爹,美人兒哦?你就不想收進家裡來?”語氣有點兒陰深。
下意識的,守良搖了搖頭,腦子裡更出現瞭如書那個一邊哭泣一邊抽泣的模樣。這感覺實在不好。
“真的不想麼?”
尾音還拉得長長的。守良逼於無奈的,向如棋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先不說你娘會不會傷心,爹敢說,只要爹敢帶人回來,怕立刻就得被你們幾個孩子掃地出門了,是不是?”守良這話也有着開玩笑的味道。
“你是爹爹,不是你掃我們地門麼?”
“女兒別與爹爹開玩笑了,你們有你哥他們撐腰,誰也別想欺負你們幾個,你別當你爹我不知道。你那幾個哥哥可厲害了,不但有能文的,能武的,會醫的,甚至是算賬的,也比你爹我快,我敢動你們,我找死麼我?”守良說到這裡白瞭如棋一眼,眼裡,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這幾個做哥哥的疼妹妹,這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一件事情啊!“再說了,你爹我又不是沒有兒子,找個外人回來,讓你娘應隔,讓你們不高興之外,我有什麼得着,何況,唉,你一個女兒家家的,我一直覺得有些事情不讓你知道會比較好,所以……唉,你不知道,在外面,你爹我可聽多了,那一家娶了一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女人回家,然後這家就散了,就敗了。閒慌了我也不做這樣的傻事。”
“爹知道就好。”
“棋兒,既然事情你都清楚了,是不是去給你爹我向你娘說向句好話,做個證人,讓你娘不要氣壞了身子?現在她可是懷着寶寶的啊,氣到了,可是兩個人的事情啊!”說着用眼瞄了如棋一眼,想要看看如棋同意如否。
如棋拿起放在琴旁邊的小爐上的茶壺給守良倒了一杯茶,“娘不知道你在外面收了人,我騙她,收人的是大伯父。”
“哦,還好,還好!”剛說了兩個還好,守良拿着茶卻沒有喝,手慢慢的將茶放了下來。
如棋心中一驚,“不是大伯父在外面真的收了女人吧?”
守良點了點頭,“也是那些人送的,聽說,你大伯父已經準備將人接回家裡來了。”
如棋這會沒有話可講了,那是爹爹的大哥,自己的伯父,能管麼?
何氏知道了麼?可能知道了吧!不然不會那樣子的激動的。
這家要變天了麼?
其實何氏並不知道,只因爲她覺得,守良有人送人了,她的當家離這個還會遠麼?
……
天亮了,各人在各自的小院子裡吃過早飯(以前慕容家一家的早午晚三頓都是一家子聚在一起吃的,後來因爲各種的原因,早飯,各自在房間裡吃,午飯,各房也在各房的園子裡,只有晚飯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如棋去向佟氏問早安,經過如琴的院子,剛好,如琴也要去向佟氏那裡。
於是姐妹兩人一起向着佟氏的那裡走着。
“昨晚的事情如何?”如琴小聲的問。
“我們這一房還好,爹爹沒有要將人接回來的打算,說是過些日子,將人送走。”
“我們這一房還好?那一房不好了?”
“大房!”
“大伯父?”如琴驚訝了。
“聽爹說,大伯父也收了那樣的禮,還準備要帶回家裡來。”
“大伯孃她?”如琴擔心的問。
“家無寧日啦!”如棋聲音裡有着濃濃的無奈。
如琴看到如棋竟然也無奈,她無言以回。
進了佟氏的小院子,剛好,守良正由屋裡出來,一身青色錦緞,繡深綠色袖沿邊,配深綠色鑲玉腰帶,頭系同色束髮。臉上着有濃濃的充滿喜氣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充滿幹勁。
這兩年曆練,讓本來老實衝滿鄉土氣色的守良變得穩重,待人方面多了一絲的圓潤,本來由於長期勞動的體格,讓守良看起來更加的挺拔,整個人很是大氣,不輸外面任何一家豪門貴家子弟。
守良正在回頭與屋裡人說話,如棋看到,原來是佟氏要送一送守良。
守良卻不想佟氏送她,怕對胎兒有任何不好的影響,看到兩個女兒來了,連忙向兩人招手,“琴兒,棋兒,快來扶你們孃親進屋,不要出來吹風了。”
兩人聽到,向着守良行禮,齊聲道了一聲,“爹早!”臉上帶笑的,進屋伺候佟氏。
佟氏聽到兩個女兒來了,也就不堅持送守良了,還因爲尷尬,臉上泛起了一絲粉紅的味道。
如棋看向佟氏,佟氏正笑得很開心。如棋知道,佟氏昨天心中的那一根刺怕是被守良撥去了。
這兩年家時的境況好,佟氏不用憂心。家中有錢,江氏心情好,對佟氏也就疏於管教,罵的情況更是像絕跡了一般。幾個兒女有專門的人伺候與教導,佟氏更是得以專心的打理家時的事務與休養身心。心情好,食物好,兒女好,兩年的時間,將本來因爲生了如畫,如睿而瘦弱的身體養得很好,有點兒豐腴,配上白皙的皮膚,讓佟氏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今天更是因爲心情好,那笑彎了的眼,讓佟氏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