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臉不要臉!”龔夫人瞪了如棋一眼。
龔夫人氣勢兇悍,雖然臉部的表情沒有怎麼變,可是眼裡的陰霾,卻讓在場的都覺得四周的氣溫下降了。她那眼神正在告訴着大家,如棋惹惱了她,她不會放過如棋的。
貴夫人之間那種不像街上潑婦那樣表形於式的暗地裡的陰險,如棋看得可多了,她不但一點也不怕,心裡更覺得很是熟悉。臉上更是裝作一點也看不明白似的,笑眯眯的與身邊的如畫說了一句,“妹妹,不要學這位夫人,臉上的肉繃得這樣的緊,以後就會出現肌肉壞死的症狀,變得不會笑,甚至連話也不能說,人如果不能說話,也不會笑,活着也就沒有意義了。”
如畫用力的點了一下小腦袋,笑眯眯的,“是,如畫知道了,一定不會學她的。”臉上甜甜的笑,讓龔夫人氣得牙癢癢的。甚至連一直站在如畫旁邊的馮宜也微微的點點頭,表示她也不學這龔夫人。
“姐,她這樣瞪人不累麼?”如畫側了側小腦袋再開口。
“這個,得問問夫人才知道,姐不知道。”
姐妹兩人那個認真的模樣,讓龔夫人氣得不行,讓在場的其他的夫人卻想笑卻礙於龔夫人不敢笑,憋得可難受了。
龔夫人想離開這裡,可是她離開就表示她輸了,龔夫人不願意,可是不離開,這幾個鄉下來的姑娘,特別是如棋卻一點面子也不給她,這又讓她氣不過來。
“沒有一點規矩,說話沒大沒小的,你不配站在這裡。”龔芬站了出來,給她娘拿場子。
看到龔芬站了出來,如棋笑了。
“我說你,你丟人不!都被人說了,還在這裡笑!出身低下不是你的錯。”龔芬看了佟氏一眼,意思就是佟氏的錯了。“可是你還出現在這樣高貴的場合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罵人,我就丟人,你罵人,你就不丟人?我是出身低下,可是現在是誰要嫁進我孃的孃家?嫁到你口中低下的人家裡啊?”
如棋一下子就將龔香也帶了進來,龔芬的話,不但罵了慕容家,還罵了佟家,更將自己龔家也一起罵了進去。
“你……!”
“你什麼你!除了你口中所謂的出身,你還有什麼比我好!規矩。大家不相上下而已。樣子。你比我漂亮,你也比不上我姐漂亮,才藝,你能比得過我們?整天只知道在這裡花枝招展的。能有什麼拿得了上桌面的啊?”如棋這是一腳重重的踩在了龔芬的心上。在京裡上,龔家幾姐妹可是有着大名聲的,特別是豔名。可是才藝,卻只能算是一般。
“出身好,可不是你的本事。”如棋也學着她看了一眼龔夫人。龔夫人立刻的就得意起來,如棋出身不好是佟氏的錯,龔芬出身好,當然就是龔夫人的本事了。
“也不是龔夫人的本事!只是因爲皇上看得起龔大人而已,如果沒有了皇上看重。你什麼也不是!”
如棋的話讓龔夫人有吐血的感覺,可是她卻不能說如棋說錯了。的確,皇上不看重龔大人,龔大人不是禮部尚書,龔香就不什麼千金小姐了。
“你……!娘!”現在的龔芬當然不是如棋的對手了。不敵,她也只能像龔香那樣向龔夫人尋求庇護了。
如棋沒有理會龔芬,而是看向了一直都沒有出聲的龔芳,這是一條美女蛇,她不會自己到前面來作戰,每一次都只會躲在別人的身後,在出其不意的出來咬你一口。
“沒有家教的丫頭,你就不管一下?”龔芳還沒有說話,龔夫人就向着佟氏,她要爲她的女兒拿回公道。
張氏笑眯眯的替佟氏說話,“小孩子們之間的吵鬧,還管教什麼,你不會那麼的小氣,小孩子之間的事也拿來說事喲!”
要拿所謂的公道,就是龔夫人小氣,可是不拿,龔夫人卻氣不過。龔夫人憋啊!
這時,紀夫人帶着向位夫人向着這一邊走了過來,剛剛下人已經將這裡的情況向她回稟了。
有了紀夫人的出現,剛剛那一種劍撥駑張的氣氛立刻就消息不見了。
“幾位夫人,太太,前面那裡已經準備了臺子,給各家的千金上去表演一下,不知道各位有興趣沒?”
表演其實就是出風頭,也就是各家的千金在各大家的夫人面前留印象。在京城漲名聲的最好時機。這也是各家千金找夫婿,找姻緣的最好的途徑!
招呼上錢蓉幾個小姑娘,在紀夫人的帶領下一行人,就向着舞臺而去了。
“姐,我們要表演麼?”如畫眨着大眼問如棋,又看向身邊正與她手拉着手的馮宜。這裡就只有馮宜與如畫的年紀相近,所以兩人一直都在一起說着話。剛剛如畫已經問過馮宜了,馮宜比較小,一直都是不用的。
如畫雖然還小,可是她已經懂得擔心了。
“你想表演就表演,不想就不表演,沒有所謂的。”如棋覺得如畫還小,出一點這樣的風頭是一件好事,這樣,在這些貴夫人的印象中就會有如畫的身影,讓如畫有着比較好的聲名,當如畫要找夫婿的時候,就會有更多的選擇。
“唔,這樣嗎?”說完,如畫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龔氏姐妹,她還是很擔心。
“傻丫頭,我們有大姐,怕什麼?”如棋小聲的安慰如畫。
對哦,有大姐在,表演怕什麼!如畫立刻淡定了,人淡定了,腦子也轉了起來,她鄙視的看了她的二姐一眼,就會推大姐出去,明明自己也很厲害的說。
……
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在臺上彈琴,琴藝一般,一曲完,臺下立刻響起了一陣的掌聲,一聲比一聲大的叫好更不一刻也不停。
這就是官家小姐表演了。其實也就是花花橋子人擡人,各家相互給面子而已!
在舞臺正對的方向,一座比較遠的樓閣上。
“哈!”一個身穿白色銀線包邊衣服的少年公子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你犯了什麼事,你娘要這樣的懲罰你啊!”話音剛落,他再打了一個哈欠。
“他十五歲了,這就是他唯一的錯!”
旁邊一身水藍衣的青年開口了,語氣裡盡是揶揄。
“哦,十五了,還真是你的錯!”白衣公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一直沒有出聲的坐在正中一身玄月衣裳的公子無力的點了點頭,臉色黑黑的,像是誰欠了他錢不還似的。與他俊俏的五觀相比,顯得十分的不搭。
“對了,那四個,是那一家的,以前怎麼沒有見過?”水藍衣一手託着頭,一手點了點坐得比較後的衣服與衆不同的幾人
一個下人立刻上前回答,“坐在馮夫人旁邊的是馮家姑娘,叫馮宜,在馮宜小姑娘旁邊的幾位是慕容家的姑娘,慕容家是皇上御賜的大善之家,是皇商,新科狀元佟固靜的姐姐是慕容家的三太太。”
一般的宴會都會安身份排位,可是這一次宴會的目的卻是相看,所以大家都是按喜好坐的,而如棋一行人來得最晚,所以都坐得比較後,而且與龔夫人她們坐到了一塊了。
“哦,慕容家啊,姑娘倒是挺漂亮的。”水藍水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了下去,多漂亮,在這一刻,他也不敢興趣。
……
“你不是說我的才藝不行麼?你一定很行了,上去表演一個啊!”龔芬向着如棋慫恿到。她笑得很開心,就像剛剛並沒有與如棋鬧得不愉快。
如棋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姐,上去表演一曲,讓她們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琴藝!”如棋讓如琴上去,不但有着打龔芬臉的意思。更有讓如琴出風頭的味道,如琴現在有皇后的賜婚,婚事是穩穩的不用怕的。可是外面的人卻一直都在說着如琴的不好,現在讓如琴出一出風頭,可以爲如琴拿回到多的認同。
如琴知道如棋是爲她好的,讓下人徵得紀夫人同意,向着張氏與佟氏告了一禮,拿出最好的禮儀,如琴上臺去了。
如琴今天是一身芙蓉色的修身直綴,在膝蓋往上的地方,是一大片牡丹花,牡丹伸展開的枝葉,在衣服上形成一個落花紛飛的圖案。外面是一件同是芙蓉色的寬袖袍子,在前面看,袍子沒有特色,只是袖子特別的寬大,讓如琴舉手投足間多了一份優雅。在後面看,卻是與直綴同款牡丹花圖案。
隨着如琴慢慢的向臺子走去,大家都看到了袍子後面的圖案,目光都舒不得離開。隨着如琴落坐,前面的圖案又再一次告訴大家。何爲精品。
琴音起。
是如琴近來很喜歡的曲子,花月夜。寧靜,雅緻,縹緲,有着一種讓人安心,使人沉醉的鎮定心情的感覺。
大家都靜了。
遠處樓閣之上,三人也沒有了剛剛的不滿。
靜下心來欣賞這一曲。
明月,寂靜,涼風,樹聲,偶爾的蟲鳴,伴着夜裡盛開的一朵曇花,在各人的眼前慢慢的盛放,勾織出一幅花月夜。
曲終,良久,大家纔回味。
這纔是琴藝,這纔是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