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有專門被人跪拜的地方,這地方是在主道的旁邊,凡是進宮的人,都會看到這裡是否有人。
如棋下了馬車,通報了之後,就被人帶到這樣一個地方進行叩拜大禮。如棋來得早,除了主道上有着一些人以外,這一個跪拜的地方除了伺候的宮人,就沒有其他的人了。(整個皇族總有那麼一些人因爲各種的理由是不能進裡面,只能在這裡叩拜的)
整理衣服,如棋在蒲團上跪了下去,進行着議式。
這時,主道上有人下了馬車,他非常愕然。
怎麼這麼早,謝恩樓前就有人在了?而且還是沒有穿正式服飾的?
淡藍色的身影,泛着一圈瑩瑩的白光,一下一下的向下叩拜,神聖,潔淨,讓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一個人由後面上前拍了前人一下,“看什麼?咦?那是誰?怎麼會在那裡?”
“不知道!”說着向旁邊的小宮人招了招手,“那人是誰?”
“回五皇子,那是陛下剛收的義女安國公主,因爲要守制,所以今年不能進宮向陛下拜年。”
“安國?”三皇子疑惑的看着如棋。景帝收義女這事,他是聽說了,人卻還沒有見着。
“慕容家的?”五皇子顏烈眯了一下眼,這身影是那樣的熟悉,他在哪裡見過?
“上前去見禮?”
“不了,既然她不能進宮,我們還是不要上前的比較好,省得她尷尬。”
顏凌看了顏烈一眼,什麼時候顏烈這樣的會爲他人着想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如棋一眼,突然的,他也覺得如棋有點眼熟,感覺是在那裡見過。
這時,主道之上陸續的過來了幾位進宮拜年的皇子。兩人相看了一眼。向邁步而去。
叩拜完畢。如棋剛站了起來,正準備進了旁邊的小樓,她要等桂公公。看看皇帝皇后有沒有話要傳給她。
步子還沒有邁開。這時,來了兩位一身金銀的夫人。看品級服。應該是皇家那一位王爺的夫人。如棋因爲守制,也不需要進裡面。所以沒有穿命婦服。
遠遠的,兩人正在小聲的交談着,“看看,已經有人比我們來得更早呢!”
“早不早,還不是那樣?能進去纔是有身份的,在這裡算什麼?快看看,是這那一位?那一家的?命婦服也不穿,成何體統?”
“沒有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我們可不能管太多。”走近了,也看清楚了。她們都不認識如棋,“是那一家的?”
“我也不認識?誒,管他那一家的,不能進去?難道還是鳳凰不成?”
“也是,也是!”說着。兩人也不理如棋,徑直的去叩拜。
叩拜完畢,看到如棋進然進了小樓裡坐了下來,並沒有上前與她們見禮。兩人都覺得臉子有點過不去,而且如棋沒有穿命婦服,在她們的眼裡,就是如棋沒有資格穿!
什麼人沒有資格穿?當然就是身份低下的人了。
“野丫頭就是野丫頭。規矩,禮貌竟然一點也不懂?都不知道她的規矩都學到那裡了!”來人氣呼呼的看着如棋。
“就是就是,可能正是因爲不懂規矩,所以纔不能進去,烏鴉始終是烏鴉,不能變鳳凰的。這叫名不正言不順。所以……纔會……呵呵!”
兩個衣着亮麗的婦人站在如棋的前面用誇張的語氣在那裡說着。
如棋看向她們,想着要不要理論一番,她是公主,所以不管品級如何,那些夫人都應該上前與她見禮。
“大膽。誰敢對公主無禮!”桂公公的聲音在遠處飆了過來。
“公主?”兩人立刻愣住了。宮裡每一位的公主她們可都是認識的,這一位?是怎麼一回事?
臉上滿是尷尬,小心的向如棋笑了笑,見如棋好像並不介意,也沒有發怒的感覺,立刻上前向如棋見禮,如棋還了她們半禮,因爲按年紀,她們是長輩。這時,如棋也看清楚這兩人是那一家的了,是一位因犯了錯,正在被罰的王爺的女眷。
桂公公撇了兩人一眼,快步走到如棋的前面,行了一禮,“奴才見過公主,向公主拜年,願公主事事如意,天天稱心。”
如棋微微的點頭,讓小意給桂公公送上一個小荷包,桂公公笑眯眯的,“謝謝,能沾上公主的福氣是奴才的榮幸!娘娘讓奴才傳話,娘娘說,安國的年禮,本宮非常喜歡!正日,宮裡事多,規矩多,禮節多,安國公主要守制,留在家中即可。十五燈節進宮陪本宮。公主,您不知道,這幾天,娘娘可想你了,天天都惦記着公主什麼時候進宮。”
“麻煩公公回娘娘,十五,安國一定進宮陪娘娘。”
“是,奴才記着了。”
那兩婦人看到了,都瞪大了眼,原來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而是要守制,這難怪她不進宮,也沒有穿命婦服。兩人看了一眼桂公公,又看看如棋,尷尬得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應該往那裡擺。
如棋沒有理會她們,向桂公公示意之後,就離開了,而桂公公卻多看了她們一眼之後,也離開了。
……
宮門處,如耀與如祖接瞭如棋。駕着馬車就往家裡走。
“沒事吧?”
“沒有。”
“棋兒,別忘記哥是學什麼的。”如耀學的是醫,望聞問切,望人臉色可是非常重要的。他看出如棋有事,臉色比進宮的時候差了一些。
“真的沒事,只是在想,這大節日裡,要不要讓一些人,不好過而已!”說着還笑了一下。
“誰會讓你要他不好過?”如棋在他們的眼裡都不是記仇的人。如果出現如棋想讓某些人不好過,一定是那些人讓如棋不好過,所以這些人得除掉!
“剛剛在叩拜的時候,被人說了兩句閒話,說我是烏鴉,成不也鳳凰。”
“誰?”如耀這一次只問了一個字。在他的心裡,慕容家的姑娘每一位都是鳳凰,何況是家裡最好的如棋。
“沒有啦,兩個閒人而已。”
如棋向兩人笑了一個,“有哥哥疼,感覺真好!”上一世如棋也有哥哥,可是見面不多,交集不多,就是在一起,也並不親和。
如祖拿過手中的扇子拍瞭如棋一下,“知道有哥哥好,那就不要什麼都收在心裡,告訴我們!”
“好,棋兒會的!”說着甜甜的向兩人笑了一個。
如耀,如祖知道如棋還是不想說,可是兩人也沒有逼如棋。
“哥,不如,我們不要那麼早回家,我們到外面逛逛?”如棋提議,如棋上一世是在京上生活多年,可是大年初一,她還從來沒有在京城的大街走動過。
當閨女的時候,沒有,當王妃的時候沒有,當皇后的時候更沒有。
“好!”如耀想了不想答應了。
如祖卻一臉的難色,大年初一,京裡多數的鋪子都關門了,大街上除了到別人家拜年,走親戚的行人,轎子,馬車,就什麼都沒有了,更不要說好看的好玩的了。連小攤子也不會開一個。這樣的京城,在如祖的眼裡,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馬車走在大街上,馬蹄嘀嗒嘀嗒的,車輪子軲轆軲轆的,掀開窗戶上的小簾,除了偶爾走過的馬車與行人,整條街乾乾淨淨的,可以說是十分的安靜。
“原來鋪子不開,沒有小販叫買的大街是這樣的?哥,我能下車走走到?”如棋的小臉上寫着我想。
如耀,如祖相看了一眼,“可以。”說着讓人停了車。
走在這安靜的大街上,看着偶爾而過的馬車,迎面而來一臉喜氣的趕着去拜年的百姓,如棋覺得自己非常的輕鬆。
“這裡,比清水更靜呢!”清水因爲是小城,大多數人家出門都是用走的,所以就算是初一,街上的人也比較多,相熟悉的見了,還會道聲恭喜。而京城因爲比較大,大街是位於東邊,這裡的人出行除了馬車,一般還是馬車,所以路上就比較靜了。
如祖點了點頭,如耀卻盯着如棋的臉看了看,他發現如棋的不一樣,沒有計算,沒有想事,沒有考量,沒有計劃,沒有擔心,她,現在是那麼的放鬆。原來他的妹妹棋兒也會有這樣的神情。
會不會這個纔是真正的她?
很快的,到了大街的盡頭。
如棋停下了腳步,“哥,我們回家吧?”
這一瞬間,如耀非常的希望這大街沒有盡頭,如棋的臉上就不會有着這一種的凝重。感覺太沉重了,不應該出現在如棋的臉上。
“要不要,再走一趟?”如耀提出,他還想如棋再放鬆多一會,只是一會也好。
“不了,快中午了,我們要回去了,還有事呢!”如棋環顧了四周一下,臉上的神色更沉重了。
……
慕容家三兄妹大年初一在大街上走,這是一個奇特的現象,某一些關心慕容家的人,當然飛快的將消息往上傳了。
可是在這走的過程之中,既沒有碰到什麼人,也沒有交談,除了走,可以說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所以,大家都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