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佟晴寫好了摺子,在子時還沒有到的時候,就往宮裡趕去了,他並不是朝上官,甚至不能直接遞摺子,但是架不住慕容家與頂頭上司紀宏關係不錯,慕容家與馮正也要好,他的摺子,只要不是大問題,一般都能送到皇上的面前。
紀宏拿到那摺子,臉頰不自然的抽了抽,佟楞子又要爲誰出頭了。
看過摺子,有理有據,不爲自己爭取,那就是傻子,所以紀宏也沒有多說什麼,給佟晴將摺子送了上去。而佟晴側在待漏院裡候着。他知道景帝看了摺子一定會宣他上朝的。
那些來上朝的官員一看到佟晴就想起了佟晴爲佟氏出頭的那一次,不由得多打量了佟晴幾眼,大家都想知道,是誰家那樣的倒黴,竟然又去‘欺負’慕容家,讓佟楞子出馬。
如棋本來收拾好的東西準備到佟府陪錢氏的,想了一下,她可是安國公主,這一個時候不進宮訴苦,難道還要藏着掖着,於是她讓下人請了如耀,讓如耀去照看錢氏,如耀雖然不是女子,可是他懂醫啊,比自己這個什麼也不懂的,更適合。
送走了如耀,如棋在如祖與南宮長樂的陪同下,進宮了。、
通報。
等候。
進入。
再等候。
如棋終於面見了皇后。
一見皇后,如棋就跪了下去,向皇后行了一個三叩之禮。
皇后看着如棋急急的叩拜着,心就知道出事了。連忙向旁邊的桂公公打眼色,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桂公公靠在皇后的耳邊,“李順打了慕容如光,聽說一身是血,是被擡進家門的。”
一身是血,擡進家門?
這可是非常的嚴重了!
“安國,你這是……?”
應該做的戲,應該走的過程。皇后覺得還是必須走一走。
“請母后爲安國作主,國舅李順因不滿意我四哥在詩會出風頭,竟然調動九門禁軍將我幾位哥哥打傷,我大哥因爲護弟心切。被打成重傷,生命危在旦夕,請母后爲安國作主。”如棋哭着說,說到這裡,又再一次向皇后叩起了頭。
“禁軍?九門的禁軍?”皇后心中一愣,這可是大事情啊!
“是,我四哥是在國子監讀書的,是他親口說,李順竟然動用禁軍!”普通人可能會認錯,可是在國子監讀書的人。可是要學會分辯京裡各職各位的衣着與職能的,本來說如光也可以,在宮中任職應該會更清楚,可是現在如光可是重傷,不能開口。
皇后一時沉默了。這事,可是鬧大了。
一個小宮人在遠處急急的跑向皇后的坤寧宮,一般到來坤寧宮都會走旁邊的過道,不會直直的在中庭走動。皇后看到了,看了桂公公一眼,讓他處理那小宮人。
看到桂公公上前,那小宮人立刻拜倒在地。“回公公,出大事了,國舅李順私自動用九門禁軍將帶刀副統領慕容如光打成重傷,佟翰林在朝堂之上參奏李愈李侍郎目無國法,結黨營私,參國舅李順私用禁軍。意圖謀反,參禁軍不守規矩,枉顧規條,私自行動,嚴相國與李侍郎參慕容如光當衆行兇。殺害因舅,違法違紀違規,殺禁軍十五人,傷五百餘,說慕容如光是罪大惡極之兇徒,參佟翰林歪曲事實,包庇兇徒,兩人正在朝堂之上舌戰着,李夫人已經進宮,正在前往皇后這裡來了。”
桂公公一聽,目光閃了閃,招來一個小宮人,低聲的交待,“延長李夫人來皇后這裡的時間,去吧!”然後對着那傳消息的宮人說,“你跟我進去。”
“是!”
兩人很快的來到了皇后的面前,那小宮人再一次將事情重複了一下。
皇后看着如棋,“你哥能殺十五名禁軍,傷五百人,然後全身而退?”
“回母后,不是我大哥一人,是五人。”
“只有五人?”皇后相當的驚訝。五人能傷五百,然後全身而退?重要的是,對象是禁軍。
“是。”
“都是什麼人?”
“我大哥,就是御林軍的帶刀副統領慕容如光,三哥在御醫院學習的慕容如耀,四哥是在國子監學習的慕容如祖,另外還在我三位哥哥的兩位師兄,南宮長樂與西門如意。”
“南宮,西門?四方真人門下人的?你的兄弟都拜在四方真的人門下?”皇后再一驚。對於四方真人的消息,皇后也是非常在意的。
“回母后,是的。”
皇后看着慕容如棋,她那纖纖的玉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小桂子,你,過來。”皇后在桂公公的耳邊細說了一番,“快去。”
“喳!”
桂公公領了旨,快步就走了出去。
“安國。起來吧,這事,母后會爲你作主。”
如棋擡起頭,看向皇后,見皇后再一次點頭確認,如棋立刻行禮,“謝母后。”
……
朝堂之上。
“你,滿口胡言,難道遇到了有人意圖不軌,等在那裡伏擊,還站着等死不還手,侍郎大人可真是會捨身取義啊!”
“別人當然要還手,可那是什麼,禁軍,竟敢對禁軍下手,這就是藐視王法,沒有將皇上看在眼裡。”
“當時禁軍是在幹什麼?他們有上令麼?有手喻麼?他們是自私行動,是李侍郎令公子私下的報復行爲,是上不得檯面的動作,禁軍的作用是守護皇城,守護皇上,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調動的,你,李侍郎私自動用禁軍,就是死罪一條,紅口白牙的你,怎能說出如些有失身份,顛倒是非之言?如李大人所言,就是誰都可以調動禁軍而無罪?皇上,沒有軍紀,沒有法規,國,將不成國!”
景帝看着李侍郎,他怒。他氣,私自動用禁軍!
這樣的事他們也能做出來,真的就當自己這一個皇帝是死的?
今天可以動用禁軍作私下鬥毆,明天是不是可以動用禁軍來逼宮?
想到逼宮。景帝氣得眼都紅了,下面的人怎麼想,景帝非常的清楚,自己現在年輕力壯,他們那些人已經開始投靠皇子,爲日後作打算了。
聽到佟晴這樣說,李侍郎氣得眼都紅了,他死了兒子,本已經夠慘了,現在還要加上什麼謀反。私用禁軍?這每一條都是死罪,每一條都足以抄家滅族。
“皇上,請禁軍,是因爲國舅他知道慕容如光身手了得,一般的下人。家丁並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纔不得不的行爲,國舅可是忠心於皇上的,他沒有一點要謀反的心,私自動用禁軍是不對,可是如果不是有兇徒慕容如光在,他是不會這樣做的,而且當時形勢危急。他來不急向上稟報請旨,所以纔會冒大不諱請禁軍幫忙。而慕容如光身爲皇宮的護衛,卻殺害國舅,這罪加一等的事。”李侍郎紅着眼,狠狠的瞪着如光,辯駁着。
“慕容如光有什麼罪。值得動用禁軍?他可是御林軍皇上親身封的帶刀副統領,在御前行走,皇上都相信的人,信賴的人,他的什麼罪?”
“他襲擊國舅。就是對皇家大不敬!”
“夠了。”景帝一聲的爆喝,“李愈縱子行兇,藐視國法,剝奪侍郎一職,貶爲庶民。”
李愈瞪着眼,傻傻的站在那裡,兒子死子,自己還要丟官?
“皇上,臣無罪,……!”
“李順私自動用禁軍,理應砍首,朕念在他已身死,這罪勉了,禁軍副統領李剛,枉顧上令,不守軍紀,午門砍首,慕容守良惡意使用武力,罰府中禁足六個月,俸祿一年。”
朝上之大臣這都明白了,李家是完了,李愈是完了。
景帝看了嚴正一眼,正想要退朝,安公公上前了兩步,在景帝的耳邊說了幾句,景帝微微的瞪了一下眼,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嚴正,“嚴相國,你是否老了?爲什麼會這樣識人不清,顛倒黑白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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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正心一涼,“臣有罪。”
“閉門思過,好好的反省,你到底錯在那裡,用上朝了。”景帝扔下這一句話,退朝了。
嚴正站在那裡,看到已經空無一人的上位,心撲通撲通的跳得非常的快,“錯了!錯了!不應該先十一皇子,不應該選李家。”在之前李妃出事的時候,嚴正找了李侍郎商議,李侍郎告訴嚴正,李妃是被貶了,可是十一皇子還在,只有十一皇子在,一切都還有可能,何況,陳嬪那種沒有勢力的人都可以翻身,李妃是有本事的,有靠山的,只要等十一皇子解禁之後,給皇上求個情,然後,一切又會回到原來那樣了。
嚴正回去之後,好好的想了一下,不要十一皇子,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而且如果他留了下來,就是雪中送碳,這一份情宜,可是比什麼都好,自己將來的好處也會更大。
所以在知道李順出事了,李侍郎找上他,他立刻就同意了,要在朝上咬慕容家一口。、
那知道……
……
全程,龔品與宋和都看了,心裡高興得只差沒有跳起來。十一皇子的外祖出事了,被貶了,沒有了外祖的幫助,也失去了相國的力量,現在人還被禁足着,這樣看來,他將永遠失去那一個機會了。
剛剛看着的時候,兩人就想過,如果看到佟晴不行了,他們就上前幫佟晴,給李侍郎,給嚴正落井下石,將十一皇子這一派徹底的打垮,只有徹底垮了的人才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徹底的垮了,他們也就不會再多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