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不大,辦宴會的場地並不足夠,所以如棋租了京城有名的園子——暢園。
來辦這一次的宴會——如光升遷的慶祝宴,宴請的大都是武官,與如光的同僚。當然上官什麼的都會派帖子,別人到不到,就不是慕容家能夠理得來的了。
京城裡,有許多的人家,因爲各種的原因,住的地方是不足以辦宴會的,在這個時候,就會租用城裡大小的園子,暢園就是其中之一,不是一流,卻又有着一些名氣。適合慕容家這一種有點身份,卻品位不高的人家。
請了馮夫人幫忙,佟氏擔起了女主人的大旗,如棋給佟氏打下手,在這一天,宴請了好幾家世家的女眷。
暢園內是擺放着一盆盆盛開的桔梗,紅的紫的,將場地裝點得堪是漂亮,牆角處是飄香的桂花。
香氣撩動人心,顏色讓人愉快。
今天佟氏是一身的大紅的喜上眉稍褙子配寶藍百摺裙,頭上是一套不算出彩卻十分大方的百花冠。大紅特顯出佟氏是主人家五品誥命夫人的身份,低調一些,讓外人忽視慕容家的家財。皇商可是一個十分富有的身份,讓京城裡某一些眼淺的人十分的眼紅。
如棋是一身的粉綠團繡祥雲宮裝,配赤金冠,脖子是赤金瓔珞。低調一點,打她主意的人就會少許多。
馮夫人穿得比較雅,是鵝黃的印竹文長衣,碧玉青花頭飾。她不想搶了主人家的風頭,可是也不能丟了馮家的臉子。雅而不俗,可是非常的難的。而今天的馮夫人卻辦到了。
因爲是慕容家的事情,錢氏也來幫忙了,一身的紫色長裙,配珍珠頭飾,珍珠耳環,珍珠項鍊。恬靜而不失身份。
以如棋爲中間,佟氏與馮夫人一右一左,錢氏在佟氏的旁邊,四位女士。站在暢園的門前,迎接第一位客人。以輩分來說,應該是佟氏站中間的,但是佟氏品位卻比馮夫人低,在這四人之中,卻又以如棋公主的身份最爲尊貴,所以,最後如棋站了中間。錢氏站在佟氏的旁邊,能夠時時配合佟氏,幫佟氏的忙。
第一位的來賓。是紀宏學士的夫人,她帶着自己閨女還有兒子一同前來。雖然是說爲如光辦的相看宴會,但是同時的,也是其他人家的相看會。
辦宴會的原因是,慕容家倒了大黴。如光被打得差點死掉,現在藉着辦宴,喜慶一下,去一去那黴氣。
“歡迎,歡迎紀夫人賞臉。”馮夫人攜同佟氏上前了一步,四人當中,馮夫人是最熟悉這些夫人太太的。她來,也就是幫助佟氏認識這一些人,所以當仁不讓的,帶着佟氏上前來了。
“很高興你能請我來,看看這場地,多漂亮。不用看光是聞,也感到舒心,來,來,慕容夫人認識一下。這是我的閨女,嫣兒,這是我家的小子,堂兒,與你們家的如祖可是同窗,今年這小子也在下場,到時候還要鬥一鬥。”空氣中是淡淡的桂花香。
“過獎了,紀夫人,你能來,是我們的榮幸。”
“看看這閨女,多標緻啊,你家的兒子是定了親事了,這閨女?應該還沒有吧?”馮夫人親切的問着。
“沒有。”回了馮夫人一句,紀夫人靠近馮夫人笑着說,“定親了,就不帶她來了。”
“你啊,話是這麼說,可是你也不怕你閨女害羞。”
“不怕不怕,多練着點,膽子就大了。”
這時,如棋與錢氏也上前來了,紀夫人認得如棋,她向如棋行了一禮,如棋只受了一半,還了一禮給紀夫人,“夫人不必多禮,謝謝你能來。”
“要來,要來。嫣兒來,這是安國公主,與你一般的大。”
“紀嫣見過公主。”紀嫣,是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五觀精緻漂亮,笑得時候親和力十足,十一二歲的年紀,與紀夫人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今天是一身的水色裙子配淺藍的褙子,小腦袋上面是兩隻翠綠玉環。怎樣看,都是一個精緻的小美人。
“嫣兒妹妹,歡迎你。”說着,如棋上前牽了紀嫣的手,表示親切友好。
紀嫣紅着臉,笑着,“我很高興能來。”
這一邊如棋與紀嫣說着話,那一邊佟氏,馮夫人,紀夫人卻說起了即將舉行的科舉,三家都有人要參加,行與不行,只能在場上比較一番了。
紀堂向佟氏,馮夫人行了禮,被下人帶到男嬪那一邊去了。也在那裡與如光,如祖說起了話。
紀夫人來得早,是因爲馮夫人拜託她的,私下馮夫人都給紀夫人說了,慕容家這一次是看中了幾家武將的閨女,可是不知道應該選那一家,所以纔會辦個宴會,看看到底應該怎麼選。
讓紀夫人來,就是給慕容家的顏面,同時,也是給馮正的顏面,當然,也是紀夫人爲自家的女兒挑選的機會。
如棋看着向位夫人正聊得火熱,“嫣妹妹,我們進去,裡面有坐席,今天的花開得也不錯,我們好好的賞一賞。”
“好,公主請。”
兩人說着就往裡面走去。
一些人家也在這時進門來了。
暢園慢慢的熱鬧了起來。
“公主,現在朝你走來的這一位穿粉色衣服的姑娘就是封家的大姑娘封紅,芳齡十六,她身邊的是二姑娘封橙,比大姑娘小兩歲,兩位都是嫡出,大姑娘本來是要與封夫人的孃家的表哥定親的,兩家本來是說好了,可是這表哥後來卻又看中了另外一位表妹,封夫人捨不得女兒委屈,所以她的婚事就拖了下來,兩位姑娘都能武,騎得了馬,射得了箭,聽說胡舞也跳得非常的不錯。”紀嫣正在爲如棋解說,這是馮夫人請紀夫人來的另外一個用意,夫人與夫人之間有話題,可是馮宜,她陪不了如棋,所以她找來了紀家的紀嫣。
不是說如棋查不到這來賓的一些表面資料,而是如棋,甚至是佟氏都沒有見過這些人,就怕一個不小心,張冠李戴了,那可丟人了。
如棋看向兩位封姑娘,有點圓的鵝蛋臉,膚色不算白皙,可是卻陽光健康,笑起來,更是充滿着活力。以如棋兩輩子的目光來說,這兩位都是好生養的好姑娘。
想到這裡,如棋由心裡笑了出來。
一時,那燦爛的笑容迷了許多人的眼。
包括在男嬪那裡說話的紀堂。可是他知道這姑娘是沒有自己的份的,不但身份,還有年齡。
兩位封姑娘上前向如棋行禮。
“坐,大家都是姑娘家,不用多禮。”
看着如棋這樣的親切,封姑娘帶着點羞澀的點頭,謝了如棋坐到了一邊去。
“封大姑娘,聽說你的箭術不錯,一會有比賽,你會賞臉下一場麼?”
“公主有命,封紅樂意。”
“好,一會本宮會好好的欣賞一下。令妹妹,要不要也下一場?”
封橙年紀小一些,比封紅也害羞一些,聽到如棋說起了她,她往封紅的身後縮了一下,微微的搖了搖頭。
封紅拍了拍封橙的手,“回公主,我妹妹怕生,一會就不獻醜了。”
“不想獻醜?是怕丟人吧!真是的,怕丟人就不要來啊!”一個一身青綠色長裙配深綠褙子的姑娘笑眯眯的插上了話,說完話,向如棋行了一禮,“郭家,果兒見過安國公主。”
“免禮,請坐。”
“這一位是郭家的嫡女,郭果兒,因爲家裡只有她一位嫡女,所以比較嬌蠻,也正是因爲這樣,婚事就耽擱了,芳齡十五。騎術,箭術,甚至武功,在京裡都是有名的。”紀嫣適時的爲如棋提供上這郭家姑娘的資料。
“郭姑娘的箭術非比尋常,本宮也是有所聞,一會還得請郭姑娘下場比一比,讓本宮開開眼界。”
“自當令命!”郭果兒坐了下來,卻瞪着封橙,眼裡是濃濃的鄙視。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鄙視,如棋自是看在眼裡,“這是怎麼一回事?”
“回公主,這裡面有一個故事,去年也是這一個時候,秋圍,陛下隆恩,這三位也一同去了,橙兒姑娘本就是膽子小的,所以在秋圍的比賽,不論是賽馬,還是箭術,甚至是圍獵,她都沒有參加,但是她大姐紅兒姑娘卻每一樣都參加了,不是得了第二,就是得了第三,這樣的成績,封紅覺得非常的滿意,笑容整天都掛在臉上,可能是這笑礙了別人的眼吧,在這些比賽中得了第一的郭果兒卻取笑封紅,說她是千年老二,將來嫁人也只能當二房,橙兒爲姐姐出頭,每一樣都比郭果兒厲害。”二房其實就是妾的一種,這可是侮辱人的話,不氣,還真的說不過去。
“第一樣都比郭果兒厲害?”
“對,京裡可是有傳說的,第一才女是龔家姑娘,武術第一卻是封家姑娘。當然,不將武術看在眼裡的,都會覺得這封家姑娘過於強悍,所以她們的婚事,都比較困難。”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封家姑娘?
隱隱的,如棋想起了這封家姑娘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