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顏烈也是這樣看,可是在得了嚴正的話後,他開始深究這裡面究竟隱藏了多少在面上看不到的東西?
首先是嚴正說慕容家不簡單,因爲慕容家身後最少會有一個人,就是四方真人,一個在京上跺一下腳,大家會跟着抖一下的人,然後,慕容家正在上位,公主,御林侍衛,翰林,縣令,皇商,看着都不厲害,可是合起來力量可不少,特別是皇商,有錢,在許多的時候,事情就特別的容易辦了。
而且嚴正還告訴顏烈,在慕容家進京以來,已經有許多的人因爲某一些事與慕容家不和,不容,不相處,在最後,落了一個家毀人亡,丟官喪命的下場。
在面上看來,這些人的滅亡都不是慕容動的手,可是真要深究原因,他們卻都與慕容家有着不和的關係,說像最近的郭伯恩,是皇帝下的令,可是他針對的是慕容家,像何仲宣,只是見死不救而已,卻落了一個連貶三品的下場。都不是慕容家動的手,可是都與慕容家的關?
只是巧合?
在京城裡,皇城之下是沒有那許多的巧合的。
有的只有關係,力量。
如果以這樣的角度來看,慕容家就不容小覷了。
種種的猜測讓顏烈今天上門來了,當然,他也是收到顏烈今天會往慕容家送大禮,所以他纔會來的。
他不管慕容家有怎樣的能力,怎樣的本事,可是他不允許慕容家站到顏凌的那一邊,而且他需要慕容家錢,在西北,他經營的馬市雖然說已經有成績了,也正是因爲開始有成績了,他更是不可能放棄,所以他需要錢。放眼整個京城,有錢的,而且好拿捏的,慕容家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家投靠了顏凌。對於顏凌不會有大用,卻會削了他的勢力,而於他,慕容家的錢,卻是有大用的。
“是這樣啊,本王剛剛就在想,慕容家真不簡單,能得馮大人上門來。”
“舊友,不論身份。”馮正陪笑着。
“佟大人,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高興,聽到你遞了摺子到吏部,說不輪任是吧?”
佟晴微微的打量了顏烈一下,自己剛遞的摺子,這賢王這麼快就知道了?他的手伸得也挺長的啊!。“回賢王,是的,微臣覺得六部並不適合臣,所以就不想輪任了。”不輪任,是進不了內閣的,以後也不可能當得了六部之首。佟晴這話就表明了他現在沒有向上爬的大志向。
佟晴六部輪任的資格是誰也抹不去的。
“爲什麼?六部之首佟晴大人一點也不上心?”顏烈在心裡正在罵着佟晴,堂堂的狀元郎竟然放棄六部的輪任。那還不如放棄考科舉,放棄當官的來得好。
“擔子太重,微臣抗不起。還是在外當閒官,在自己能出力的地方爲陛下買力的好。”
“沒有抗過如何知道抗不起?佟大人你這樣想就是不想爲陛下盡心了?”
“賢王爺,您錯了,正是想要爲陛下盡心。盡力,所以纔會挑最適合自己的位置,一個人明明一頓只能吃一碗飯,可是卻有人打着爲他好的旗子逼他吃三碗,五碗。那不是爲他好,那是想要他的命,所以啊,人要有自知之明,明明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能力卻佔着位置不辦事,那纔是想毀了陛下的江山。”
顏烈的臉色比剛剛更黑了,他覺得佟晴就是在說他,說他打着爲佟晴好的旗子逼佟晴輪任。
在場的都看出來了,顏烈他不高興。
可是大家在心裡卻咕嘟起來,佟晴不輪任,犯了他賢王麼?
“聽說慕容家四子在這剛完的秋試裡中了是吧?”
如祖上前一步,態度恭敬的行了一禮,“回賢王,小子不才,中五十六名。”
“不錯,春闈要也下場是吧?”
“是的。”
“那好,好好的用功,爭取像佟大人一樣中一個狀元回來。”顏烈的眼裡有着稱賞。
如祖搖了搖頭,“小子不想中狀元,如果能入翰林,或是能得留京,那就非常的不錯了。”
一般來說,一到三名狀元,榜眼,探花都會得到重用,入翰林學習三年,然後六部輪任,接着外放一下,回來,就是平步青去了,剩下的四到十名都會入翰林學習,可是他們的命運與前三名卻是大大的不一樣,在翰林三後,出來不是到六部輪任,而是直接到其中一部,或是到京上的其中一個崗位任職,這就被決定了以後走的路子了。而剩下的十名以外的,大部份都是會被送出京,到全國各地任職,高位有府衙,低的是縣令,知縣等,小部分有關係有人脈的,直接就留京任職。
如祖說入翰林,這話表示他想爭取就是四到十名,可是下一句,能留京,這留京,只要有手段,留京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這在顏烈的眼裡,這些名次這樣的如祖都是沒有大用的。
顏烈已經在如祖的額頭上刻了兩個字,廢物!
顏烈看了一下在場的,馮正註定不會是他的人,馮正的兒子會不會成爲他的人都好,現在在慕容家都不是一個拉籠的好時機。佟晴,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這慕容如祖竟然是一個廢物!他在這一刻覺得這一趟是來錯了,這禮是送錯了,他不應該拗氣的要與顏凌鬥,那套娃賣了,能得許多的錢,送進宮能得皇后一笑,在皇帝與皇后的心中加分,可是現在……真是扔下了水,還有一聲響可聽,送給了慕容家,可是一點回報也沒有?
不,慕容家有錢,這些人不雖然有大用,只要能爲他賺錢,成爲他賺錢的機器那就成了。
想到了這裡,顏烈笑了,“留京也是一個錯的選擇。”
“賢王也是這樣看,那小子就安心了,”如祖笑着站在那裡。
聽到如祖這樣說,顏烈氣得只差沒有吐血,什麼叫他也這樣看,他不是這樣看的好不好?
這時,守良他們回來了。
“怠慢王爺了。”
“沒事,沒事,那是本王的王兄啊!”顏烈的目光在如宗如耀身上來回了一下,最後定在瞭如宗的身上。
對於如耀,顏烈覺得沒有什麼大用,而如宗是管理慕容家庶務的人,也就是管着慕容家錢袋子的人,他就是今天顏烈的目標。
“這一位,一定就是慕容家的二公子了?大好的年紀怎麼不讀書考取功名?”
如宗見狀上前先行一禮,“小子不是讀書的料子。”態度是恭敬的,語氣是囂張的。站在遠處的如祖被如宗這一句話氣得瞪大了眼,嘴裡那不多的沫子成噴射狀的飛散。
還好,他回了顏烈的話後,就退到一旁邊,他的前面也沒有人,不然,就得被他噴一頭一臉了。
如祖捂着自己的嘴,在心裡大罵,誰不是讀書的料子?不是讀書的料子卻可以得到老爺子的稱讚?這人可真是說謊都不帶眨眼的了,奸商啊!
旁邊的馮審一直都沒有與他說話,他一直都在看戲,所以如祖這樣的失態,他也將之看在眼裡了,他疑惑的看着廳中的衆人,心裡也泛起了咕嘟,慕容家,果然如爹所說的那樣,不簡單啊!
顏烈抽了抽嘴角,“原來是這樣啊!”
“是的,小子一直都是一個讀不成書,也學不來武的,所以纔會留在家裡管着庶務。”如宗說得是如些的談定。而慕容家的人,清楚情況的都在罵如宗,這是一個騙子,如宗不但能文,而且武力也更是不低,不然他整天在外面跑,那能像現在這樣輕鬆容易?
顏烈在心裡也是認同如宗的話的,不然考取功名出人頭地,才應該是一個男子一生的追求。一個高不成的人最是容易拉籠,只要身在高位的人給他一點好的臉色,重用他,他就會覺得自己並不是那樣的沒有用,覺得自己遇到了伯樂,然後,自己想他怎樣,他都會死心塌地的。
“能將一個家管理得如此出色,這也是一種本事,是很多人都學不來的。”顏烈順着如宗的話接下去。
“賢王錯了,這一個家是我三叔在管的,我只是一個跑腿的。”如宗說完向顏烈點了點頭,算是致歉,他退到了旁邊,低着頭站着,如祖看到了這一幕,他心裡立刻知道如宗在計算顏烈,他想了想,上前來,“管家只是小事,男子就應該讀書爭功名纔對。”
顏烈笑了一下,“齊家,治國,齊家在前,管家怎能說不重要呢?沒有家,那來的國?好了,現在已經不早了,本王還有事,今天就到此爲止了。”
顏烈由如祖的話裡知道如宗在慕容家裡其實並沒有多少地位,不然排在老四的如祖,一個剛剛考取舉人的弟弟也能開口駁他的臉子?
要見的人見了,人看的東西也看了,顏烈也沒有心情繼續留在慕容家裡。
“送王爺。”
“好了,以後,本王會常常來的,希望你們不要討厭纔好”說着顏烈站了起來。
守良帶着全部人一起送了顏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