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李公公。”
李公公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嚴正緊緊的握着中手的摺子,將那摺子捏得皺皺的,不再復之前的平整。
宮裡景帝的氣還沒有下,“真當朕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才十二三歲的小年紀,照看照顧?不用反過來照顧就已經很不錯了,江南是富裕之地,什麼人都能去,只要有銀子,去了就是享福,可是北方是什麼地方?有銀子也沒有福的地方,這樣小的小姑娘去了,不就是拖後腿而已?”景帝知道如棋的年紀,過年的時候,皇后才與他提過,如棋還沒有到十五,她的妹妹,親妹妹,又能有多大?守良沒有妾,慕容家只有守良一房有姑娘,景帝清楚着。
景帝在年齡這裡,看出了嚴正並不是真心的爲顏凌顏烈找側妃。在兩次的摺子裡,景帝看出來了,慕容家的姑娘很炙手可熱,皇子想娶,相國想皇子娶?
……
回到府裡,他收到了顏烈給他的信,說他辦事不力,問他景帝怎麼會指帝師的孫女上官虹給他當妃,他要的是慕容家女兒。
看到這人,嚴正氣得一下子就將信撕了,將紙碎都扔在了地上。他不努力麼?他沒有做事麼?不,他做了,可是景帝卻否決了,他能說什麼?
嚴三進來,彎腰將東西收撿起,順道看了一下內容。
“父親,有何麼是孩兒可以爲你分憂的?”
“陛下罵本相多管閒事。”嚴正看了一眼那放在桌子上的摺子。
嚴三拿了起來,細細的看了一下,摺子上寫的東西沒有問題。
父子兩人一時,均覺得他們是不是管了不應該管的事,還沒有意識到摺子裡的姑娘的年齡出賣了他們,他們挑錯了人。或者說藉口內容對不上。
……
在此時,如棋的桌面上正擺着一份嚴正摺子的抄本。
看着摺子裡的名子,如棋很想揪着嚴正的衣領了問問他,慕容家的姑娘是惹了他。還是招了他的眼,如書的名字竟然再一次在摺子上出現。
側妃!
連正妃都不屑,竟然推她坐側妃的位置。
如祖伸手點了點桌子,“嚴老頭這樣的清閒。不如我們給他找點樂子吧?”
“我也是麼覺得。”如宗相當的同意。
“聽說嚴孝因爲不滿意他爹親近信任義子,特別是事事找嚴三,近日天天往煙,花之地流連,看中了一位紅牌姑娘,現在幾乎都宿在激院不走了。”
“有這樣的事?我還真不知道,如果親爹被搶了,心愛的姑娘也沒有了,不知道這一位日子要怎麼過呢?”如祖笑眯眯的。
“乾淨利落一些,讓嚴家的人不得空就好。二哥。你不等我們入住了公主府再走麼?”如棋點了點頭,同意他們去處理。如宗明天就離開。而公主府的入夥日期定下了,在三天之後。
“公主府太好了,我怕會流連忘返,樂不思蜀。還是趕緊的幹活去吧。棋兒,不是二哥要多嘴,你與我二師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說了要走,後來又留了一來,現在又要跟我走,這是怎麼一回事?”
“二哥你知道南宮二哥十八歲一事麼?”
“知道。”能入四方真人的門,這事怎麼可能不知道。
“今年他就十八歲了。他想避了我們所有人,自己躲起來就死。”
如宗的眼暗了,如祖更是低下了頭,兩人的心裡都非常的難過。
“我問了他,是不是離開了,命就會改。不然,爲什麼不留下?可是他堅持要走。二哥,東方大哥的命改了,大哥的命也改了,南宮二哥的命呢?”
“我問過師兄。應該是師傅改的,可是到現在爲止,我都沒有辦法聯繫師傅,二師兄的命,我們沒有辦法。”
四方真人?他應該不會只爲兩人想,同是徒兒,只要有法兒,他應該會一事同人。何況如光只是半路入門,比不得南宮四人自小跟在身邊,所以,只要有辦法,南宮長樂的命一定會改。
如棋如是與自己說。
第二天,如宗出發了,他要往北面,慕容家需要北面的人脈與消息,如棋要向顏烈動手,因爲顏烈開始打慕容家的主意,打如棋的主意。
與此同時,如祖也天天的往外跑,他與同窗相聚,拜訪大儒,走訪上官,他也要建立屬於他自己的另外一層的關係與人脈。
王爺選妃一事,好像慢慢的消停下來了。
慕容一家入住了安國公主府。
因爲慕容家還在守大孝,所以沒有宴請客人。
但是相識的人家都往慕容家送來了賀禮。
在這時候開始,一些與慕容家差不多門楣的人家上門來了,她們都是來與張氏走動的,她們都看中了如祖,想要爲自家的女兒定下一門好親事。
張氏高興,但是卻又彷徨,她覺得京裡複雜她看不透,兒子的親事,她開始猶疑。
……
如宗離開五天,京裡傳出了一個事,嚴正嫡長子嚴孝拿刀砍嚴正義子嚴三,人追出了整整一條街,最後是追得沒了力氣,才消停。
雖說是嚴正主動放棄的,但是還是砍中了嚴三幾刀,讓嚴三的血流了一大街後被擡回家,嚴孝自己也是被擡裡去的,他脫力了。
爲的,是一個花,街女子。
嚴府。
桌子被嚴正拍得啪啪的響,“孽子,畜生,自己人竟然向自己人動手,還追了一條街,嚴家的臉丟光了,丟光了。”沒有錯,現在整個京城都在議論這事,茶餘飯後拿來說事。
嚴孝的額頭包紮着,跪在小廳的中間一言不發。
“你,你,你到底想什麼?這樣的作爲,你就不覺得丟人?”
嚴孝還是一言不發。
啪!
一個巴掌,嚴孝的臉腫了。
“老子爲了你,天天在計算着,想着如何才能爲你攢下一份家財。讓你以後衣吃無憂,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去了,你呢?專門扯老子的後腿,文不成。武不竟,你說你,我留着你幹嘛啊!”嚴正自覺自己在作孽,爲什麼他的兒子一點也不像他那樣的出色。
被打了,被罵了,嚴孝只是死死的瞪着地面 就像那裡有金子,不盯着,金子就會跑了。
看到這樣的嚴孝,嚴正更氣。推搡了嚴孝一下,“我要你何用?”
“你可以不要的。”憋久了的嚴孝嘟嚷了一句。
一句話。六個字,讓嚴正怔在了當場,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生了這樣的一個沒有用的兒子?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你這樣不喜歡我,不要我就好了。我做什麼你都不滿意,我說什麼都錯,我留在這裡幹什麼?”嚴孝心中不憤啊,爲什麼都是他不對!同樣的事情,別人做是對的,他做就成了錯的。氣憋久了,這一會。嚴孝不想再憋着了。
“我重用他還不是爲了你!”嚴正吼道。
“爹,你心知,他什麼都好,什麼都厲害,什麼都能掌握,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容不容得下你的兒子我啊!爹,你說兒子沒有用,兒子認了。可是你說你爲了兒子去計算,去謀劃,恕兒子不能認同。爹你爲的是你自己,不是爲兒子我啊!”嚴孝回吼,他不要再當這個家裡的窩囊了。
嚴正愣愣的看着嚴孝。
嚴孝所說的話,他從來沒有想過,嚴三會容不下嚴孝?他敢!
嚴正怒目圓瞪!
自己不是爲了兒子需要這樣的謀劃?不,他就是爲了兒子,就是爲了嚴孝!
嚴孝看着嚴正這一個怒樣,他慌了,他想起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身體開始抖了起來,人也慢慢的往後挪,他爹生氣了,自己要受氣了,他想逃,他不要對着這樣的爹。
嚴正看着嚴孝,軟弱,無能,耳根軟,沒有決斷,剛剛還敢頂自己的嘴,可是這一會,卻只會後退,上不得檯面,登不得大堂!
這就是他的兒子!
咽喉在這時涌上了一股腥甜,他用力的將涌上來的味道咽回去,他不可以倒下,他要撐着,他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他不允許其他人不服他的管教。
一陣的暈眩,嚴正後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眼前一花,他暈倒了。
嚴孝只顧着怕,一直都沒有發現嚴正的異樣,良久,良久,久得嚴孝腿麻了,他擡頭打量爲什麼嚴正既不放他走,也不罵他,他才發現嚴正雙目緊閉,臉色紫金的坐在椅子上。
……
嚴正病倒了!
嚴正被兒子氣得病倒了!
嚴正被自己的親兒子爲了一個激女氣倒了!
這樣的消息衝斥着京城。
嚴孝做錯了事,這管家主事之位就不得登上,這時雖然嚴三雖然傷着,正在養着,可是嚴家的其他幾個兒子卻將他擁了出來,於是嚴三登上的嚴家家主之位。
酒樓之中,嚴十笑眯眯的向對面之前舉了一下杯子,“我心涼啊!”話落仰頭一口喝光,“痛快!”
對面的人也喝了一口,“聽說已經醒來了?”
“醒了。”
“都不氣?還真準了?”
“氣啊!可是又能怎樣?他自己又不能理事,老大又這樣,讓老大主事也要有人服才行啊!老四,老五,老七,甚至連老十我都擁老三上位,外面的兄弟,有幾人不是老三的人?還能爭得過老三麼?”
“你就安心這樣呆着?”
“現在還不是時候,老四老五老七在,我一人,鬥不過,既然如此還不如好好的看戲,精彩了,給個打賞,這樣,我更高興。”
“喝吧!”
“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