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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賢在京城本來是不認識一人的,但是經過這些日子,他已經能與京城各家的一些富貴閒人來往密切了。經過如祖的活動,六品的祭酒掌事一職也落到了守禮的頭上,他每一日除了到禮部工作之外,也在京城裡認識了一些人,與這些人有着一些互動。守良在他的位置上也慢慢的適應了,閒時,景帝會召他入宮,聽他說說京城內外的一些閒事,八卦,甚至一些莫須有的事兒,但是每一次守良都只會說事,不會在這事上面加入自己意見。而景帝覺得對事件感興趣,他就會另外派人去了解。
隨着這三人這些日子在京中的走動,慕容家可以說正式的在京城安定下來了。
正因爲這樣。
如光成親,這些人趁着這樣的機會,紛紛給慕容家,給如光送禮來了。
何氏也因爲如光即將成親,整天的臉上都帶着笑,每一天都在忙碌之中渡過。
這時,江氏也出來見人了,由一位宮裡放出來的老嬤嬤陪同。
這嬤嬤是如棋向皇后求來的,叫福嬤嬤。
福嬤嬤告訴江氏,如果江氏因爲不懂禮而讓慕容家讓人嘲笑,那她三個兒子的前途將大大的有障礙,所以近些日子,江氏也是下了大功夫學習京中的禮節。
坐着不動的江氏已經脫胎換骨了。有着京中老封君的氣派。
坐在上位,聽着何氏,張氏。佟氏說起今天將會有誰到訪,要注意些什麼,吩咐下人做着準備,看着一擡擡的禮物,看着丫環衣香鬢影的走動,看着下人來往走動,不斷的報告着家中的動向。江氏的臉上也是滿滿的笑。
家中繁榮兒孫昌盛,是身爲老人最想看到的。
今天是紀夫人帶同紀嫣來。她們是來送禮的。
紀嫣與如祖定下了親事,紀夫人帶同她來現在給如光送禮,同時也是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讓紀嫣趁着這樣的機會與慕容家上下多多的親熱熟悉。
下人來稟。紀夫人帶到紀姑姑來了。
何氏張氏佟氏三人立刻相迎。
沒一會,在三人的陪同下,紀夫人帶同着紀嫣一邊說着笑一邊往裡走。
見到江氏,紀夫人稍稍的愕然了一下,她知道有江氏的存在,她多次上門來,可是一次也沒有見過這江氏的,而且,在何氏。張氏,甚至佟氏的話語之間,她知道這江氏是不見外客。平時也自己獨居一院子,作爲晚輩的其他人,只會有初一十五與衆節日纔會到她的跟前行禮問安,可以說是慕容家一個半隱形的人物。正是何氏三人這樣的形容,紀夫人同意如祖與紀嫣的時候纔沒有多考慮這江氏的問題。現在見到了,她立刻就開始打量江氏了。她得清楚江氏的底子,爲她的女兒做準備。
紀夫人與紀嫣立刻以晚輩之姿向江氏行禮問好。
江氏親切的笑道。“不作多禮,嫣丫頭,過來。”一切與名門大門的老封君沒有什麼不同。
江氏一早就知道如祖是與這紀家姑娘定親了,只是她一直沒有出來見人,也沒有見過這姑娘。今天,是江氏與馬嫣的第一次相見。
怯怯的,紀嫣看了一眼紀夫人,得到紀夫的點頭同意,她慢慢的靠近江氏,“老夫人好。”
“好,來,讓老身看看,不錯,樣子標緻,只是年紀尚小,這骨架子有點兒細,日後生產怕是會艱辛一些,這手白嫩滑,不是幹活的手,只是也不怕了,家裡現在有錢也有下人,不幹活也可以,只是這家裡的活你還是要懂的,咱家慕容家可是由苦日子熬過來的,可不能忘本啊!”
江氏的一席話讓全場都呆了。
紀嫣的臉紅得差點滴起血來。
紀夫人的臉立刻就黑了,這人怎麼能在還沒有出嫁的小姑娘面前說什麼生產這樣的話呢!紀夫人捏着手帕,她非常的想拍案而起,退了紀嫣與如祖的這婚事。可是如祖的好,慕容家四位公主的出色,張氏對紀嫣的喜愛,讓紀夫人捨不得這親事。
福嬤嬤不由得嚥了一下沫子,強忍下心中的驚嚇,快步上前,“紀姑娘,咱們老夫人沒有惡意,這是老人家的經歷,她只是想要告訴你不能忘本,這是慕容家的精神,知道日子的苦,才懂得日子的甜。”笑堆滿了臉,但是緊張與擔心卻是騙不了人的。
江氏的話是嚇人的,只是經過福嬤嬤這一解釋,忽略了一些讓人尷尬的,同時讓紀夫人與紀嫣都知道,如果江氏不喜歡紀嫣可不會與紀嫣說這些,而且兩人都知道江氏的出身,兩人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不滿意壓了下去,立刻就陪上了笑容。
尷尬的氣氛讓江氏也看懂了,她說錯話了,訕訕的笑了一下,在手碗上退下一個碧綠透光的鐲子給紀嫣套上,“老身是由鄉下出來的,說話是直接了一些,你不要介意。這個給你戴着玩啊!”
江氏竟然低頭了,這又一次讓何氏張氏佟氏目瞪口呆起來。
江氏什麼時候會低頭了?
還大方的主動送禮?
但是江氏這一做派卻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一位老人家主動說自己是由鄉下出來,說話直接,難道作爲晚輩的衆人還能責備她,怪她麼?
這是福嬤嬤的功勞,福嬤嬤告訴江氏如光的即將會娶的姑娘是將軍家的,如宗的未婚妻是清水城的首富,影響着慕容家的生意,如耀的未婚妻是如光頂頭上司的妹妹,如祖的未婚妻,這紀嫣姑娘的父親是翰林院的院長,是如祖的老師,京裡的翰林大學士。一串的官位,讓江氏知道,每一位孫媳婦的父親或是家裡人都比自己家有來頭,自己一家都得仰仗他們,如果想子孫前途好,江氏就不可以得罪她們,否則慕容家不但得搬回清水,甚至要過回以前耕地的日子,最嚴重是或許得全家送命。
“謝謝老夫人。”紀嫣行禮道謝。
紀嫣雖然覺得江氏說話粗俗,但是親近之意,她還是能感覺出來,帶着點尷尬的道謝。
“好孩子。”江氏拍了拍紀嫣的手,示意大家隨便,她坐着聽聽就好。
江氏不說話,何氏張氏佟氏立刻鬆了一口氣,何氏立刻笑道,“老夫人非常的喜歡嫣兒啊,嫣兒還小,過些日子一定會落得更出衆的,紀夫人教導有方,以後嫣兒可是如祖的好幫手。”何氏本想說賢內助的,但是怕江氏聽不明白,她就說明淺白一些。
江氏立刻就點頭,她就是懂這個道理,否則她那捨得那晶瑩的鐲子。
鐲子是如棋她們準備好的讓江氏用來送給幾位即將進門的姑娘的,還特意交待福嬤嬤,一定要給江氏說明白,失禮人了,可就是丟慕容家的臉子了。
只是江氏第一次見到鐲子的時候,她可真的捨不得將這些好東西送人啊。
但是後來,在她第一次見封紅兒的時候,逼於福嬤嬤的明示暗示,在短短一面之間,她送出了鐲子,在客人走後,如棋立刻就讓人送來了其他的好東西,意思大有因爲江氏做得好,所以立刻就有獎勵。也因爲那一次,大家都覺得江氏既然已經到了京城來了,表現還可以,而她也總得見人,特別是一些即將結親家的人家,總是不見,避着是說不過去的。所以,纔有這一次正式出來見客的機會。
有何氏的稱讚,紀夫人的笑更濃了,慕容家上下,她都見過了,紀嫣如果要嫁進來,怕是會有一些不適應,但是,依她看人的經驗來說,慕容家還是不錯的。
她微微的向一直緊張的看着她的張氏點了點頭,“老夫人說話爽直。”
有紀夫人一句話,大家都知道江氏雖然丟了點人,但是紀夫人一關她是已經過了。
江氏聽到紀夫人稱讚,呵呵的笑了起來。
不能不說,不說話的江氏,一點兒不比其他人家的老封君差啊!
“大夫人,光兒這婚事都打點好了麼?你們初來,對京上的規矩可能不清楚,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兒子才成親沒有多久,這方面我可有經驗哦。”
紀夫人是來給慕容家掌眼的。
“正想請你來幫忙掌掌眼,我天天都在擔心,萬一準備差了,到時候鬧了笑話,那就是丟人了,來,幫我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我讓人送嫣兒去如書那裡,上次她們說起書法,外人都插不進嘴。”
紀嫣喜字,如書也是,兩人可是非常的談得來的。
“她啊,常常將明惠公主掛在嘴上,說公主的字好,如果不是她是姑娘家不好整天往外跑,怕都要住進你們家了。”紀夫人笑呵呵的道出了紀嫣與如書的親切。
“快了,快了,我可是盼着喝媳婦茶呢!”張氏也笑道。
一時,紀嫣的臉又紅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是嫣紅嫣紅的帶着一絲害羞。
佟氏笑道,“別笑小姑娘了,你們看,這臉啊,快燒起來了,來人,帶姑娘去書兒那裡。”
“去吧,可不能淘氣啊!”紀夫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