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呂勇,郭嘉就如同見自己子侄一般,有着舔犢之情。
一個是天朝第一猛將,一個是天朝第一智者,又同爲一品大員,自然交集是少不了的,對於呂勇自然也就當兒子一般的看待了。
“謝過郭大人的關心,勇不會丟父親的臉,亦也不會丟天朝的臉。”呂勇聲音如宏的回答着。
“好好。”這一次郭嘉連說了兩個好字之後纔將目光輕移,落到了二皇子張興的身上。
“呵呵,郭大人,您不必在煽情了,興知道要如何去做。”張興笑了笑,聳了聳肩,有意裝成一幅輕鬆的樣子來。
可張興確是越這樣說,郭嘉就越是感覺到心情沉重。都說皇室無情,以前郭嘉認識的並不深刻,可是現在確不得不改變這樣的想法了。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一次深入西域內境去執行任務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按說天朝猛將如雲,這樣的事情完全不需要皇子去以身冒險的,可是張超偏偏還是讓張興去執行任務,這難道說是不相信別人嗎?
完全不對,正是因爲相信,正是因爲張興是張超的兒子,纔不得不這樣去做。想一想,連太子張天都被重重包圍,此事傳出,想必晉陽城內早就亂了套,做爲皇后的蔡琰更是成天的以淚洗面,蔡邕老先生和他的學生們也因爲這件事情露出了不滿之意。
都說家和萬事興,皇室是否團結與安定,對於前方做戰的軍隊和軍團影響可是極大的。縱然就算是張超影響力極大,但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而此刻將張興派出去,去執行危險的任務,那對於壓制帝都晉陽城的不安與燥動可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看看吧,這一次不僅僅是太子危險,就是二皇子張興也被派出去執行危險的任務了,那這個時候還有誰會說張超是想廢張天而立張興呢?這纔是張超派出張興出戰的真正原因。
郭嘉即有着第一智者的稱號,自然可以看到這一點。而不僅僅是他,就連張興怕也看出來了吧。
但無論是不是看了出來,總之張興這一次是要註定受委屈了,這也是郭嘉不忍,而硬要在戰爭之前來此一趟的真正原因。要知道,大臣私會皇子,非是太子,且還是一口重臣,這事要傳出去可是會受人口實的。但他還是來了,就是因爲心理實在過意不去。
說實話,這些年來,張興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要說張天做爲太子的話,表現的優秀一些倒還在人們的意料之中。可是做爲二皇子的張興也如此的拼命,甚至硬是靠着自己,年紀輕輕就成爲了師長之職,更是大出人們的意料。
不得不承認虎父無犬子,張超如此之強,他的兒子也一個比一個厲害。可正是因爲表現的太好了,反倒引起了一些朝臣大員們的議論。
倘若是別人的家的兒子,都有這般優秀的表情,那不用說,做父親的一定是樂壞了,可事情發生在皇家,那當要另論纔是。
皇家不管有多少的兒子,最終能繼承大位的只有一人而己。若只有太子表現的好,這件事情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可偏偏二皇子也表現的這般出色,倒是難免會引起一些人的猜疑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天朝朝局。
縱然就算是張超有着不可比擬的凝聚力與威懾力,但這並不妨礙下面的人去議論紛紛。在加上天朝一味行的是擴張之路,現在在朝中表面上大家和和氣氣,但暗地裡,確早己經幾股勢力並存了。
因爲理念的不同,很多人自然需要尋找志同道合之一,這就無形之中形成了一些小勢力。甚至不能說是小勢力,有些勢力的影響還是瞞大的,除了張超之外,這些勢力根本不看別人的眼色。
而就在這些勢力之中,就有人很看好二皇子張興,他們認爲,天朝是以馬上奪天下的,即是如此,天朝未來的皇帝也當是一員猛將才是。而僅從這一點上來看,張天似乎弱於張興。
對這些事情,郭嘉都聽到了一些傳聞,他不相信皇上張超會不知道,但他確一直沒有就這件事情說些什麼,甚至就連一些支持張興之人,他也從來沒有喝斥過,或是警告什麼的。
如此一來,難免就會讓有些人認爲張超是不是有意支持自己的二兒子上位呢?只是因爲立長立嫡之說,纔不得不先推舉着張興上位。
對這一點,就連郭嘉都曾疑惑過,他也有些猜不透張超之意了。可是今天的事情一出,他終於知道張超的內心真實想法了。他從來就沒有要立張興爲太子的意思,別人的猜疑終只是猜疑罷了。要不然,他就不會在長子有了危險的情況下,還讓二子張興去冒險了。
張超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衆人,他沒有要廢立張天的意思,這比任何的說法都更能證明什麼。但如此一來,最失望的怕就是張興了吧,相信他也通過今天的事情看出了父皇之意,想來心中定然會有些失落。
郭嘉此來,就是想要安慰張興的。說實話,他雖然欣賞張興一直以來出色的表現,但對於立長之說,他還是十分支持的,有長不立,而立次子,這對朝局不穩,於國家不穩,於大局不利。這本就是傳下來多年的思想了,可非是說改就可以改的。
但不支持立張興,不代表不支持張興,所以郭嘉還是來了。看向着張興的時候,他的眼中甚至溢出了淚水,“二皇子,你的表現一直讓皇上欣慰,也讓老臣佩服,希望這一次你能夠平安歸來,能夠再立新功。”
“郭大人,興會的,謝謝您的關心。另外,如此這一次興不能在回來了,還請見到我母親的時候轉告他,我一直爲有這樣的父親和母親爲榮,做他們的兒子永不後悔。”說着話,張興的眼角也有淚水流了出來。
張興的母親是德貴妃白彤,是張超認識最早的女子,同時也掌控着天網事誼。因此在工作之中與郭嘉也有着許多的交集之處。現在他有些託負郭嘉,自然是極爲合適的人選。
“二皇子說笑了,您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老臣等着您平安歸來。”郭嘉真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了,他甚至都有了一種扭頭而逃的想法,面對着張興,他都感覺到虧欠太多,更不要說是皇上張超了。
且不說郭嘉還想說一些什麼,又會說一些什麼,在皇帳之中,許褚前來彙報了一聲,說是郭大人去了二皇子的軍帳之後,張超就一臉木然的表情站在那裡發了好一會愣。
都說自古帝王多無情,原本他還以爲這只是一個藉口,一種說法而己。
可是真當到了這個位置之後,方纔知道,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取捨之間,讓人實在是猶豫與彷徨。
長子張天表現不錯,自小知禮達理,守孝遵卑,這樣的人自然是未來皇帝的最好人選。
可是二子張興也是不錯,作戰勇猛,腦瓜活絡,爲人謙和大方,倘若是把天朝交到了這樣的人手中,相信也能光大的。
但問題也來了,如果說僅僅兩者佔有其一,自然是好事情。可兩位都佔的情況下,如何取捨就讓人頭痛。
如今張天被圍,危險重重。或許正是張興崛起的機會,換成其它帝王,也許就安天命,順天意了。但張超沒有,他選擇的是將兩個希望之子都放於外面,他要看一看,誰能借機真正的崛起。
這樣做,自然是危險的,倘若是兩人都出了危機之事,怕一時間張超就沒有合適的繼任人選了,可好在他還年輕,在加上其它的兒子也在長大之中,他倒是也可以等。但他更希望的是,通過這一次的冼禮,兩個兒子都能快速的成長起來。
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張超自己也不知道,歷史早己經改變,他能預測的事情己經不多了。即是如此,就將一切交由他們自己手中去掌握就好,成王成寇,完全看他們自己的能力與運氣就是了。
搖了搖頭,將兒子的事情先放到了一旁,爾後張超盯着帳中那巨大的西域沙盤,用着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着,“西域聯國,這一次你們主動挑釁,即是如此,朕當不會放過你們,如果因此而讓朕失去了什麼,你們當將以百倍來償還!”
沒有人知道,張超下此狠心,縱然就算是知道了,怕也無人以此爲意。因爲現在的西域形勢,天朝的確是處於極爲危險的劣勢之中。
車師國交河城外,四支聯軍猛攻猛打之下,城池外圍的天朝軍隊己經被基本掃光,雖然說因此西域付出的代價不小,但勝利似乎也就在眼前了,只需要在打上三兩個月,交河城必破,那個時候,就可以將天朝大軍遠拒於西域之外,沒有了內患之下,天朝在想要入侵西域的話,難度就會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