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風順着劉曄的目光望去,看到一行人正向自己方向而來。依稀可見,約有十人左右。爲首一人,面容俊朗,英姿颯爽,渾身透着股威嚴,自有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霸氣。此人是誰?自己不認識,不過那人的身側,略微靠後頭的人自己認識,那不就是自己的大哥——劉凌嘛。
“二哥,那人是誰?就是爲首的那人?”劉風不知道那人,故而好奇的問道。全然沒有將劉曄剛剛說的自己崇拜的人聯繫在一起。
此時呂布離劉曄兩兄弟還有四五百步的距離。見劉風相問,劉曄燦然一笑,道:“你平生最崇拜的人是誰?最想投靠的人是誰?”
“啊?我最崇拜的人當然是當年威震虎牢關的天下第一武將呂溫侯了!就是現在的徐州牧。”見劉曄反問,劉風隨即答道,不過此話一出,才反應過來,滿臉震驚道:“你說是飛將呂布?”
“呵呵,沒錯!”劉曄說着緊緊盯着正向自己這邊遠來的呂布,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這劉風生平最好武,自身也有一點武藝。但凡這些好武之人,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那些比自己武藝還高強的人。所以,這劉風雖然年紀輕輕,不過早已聞聽當年呂布在虎牢關,一人就震懾住了十八路諸侯,殺的那些諸侯個個膽戰心寒。還有,一人獨鬥那有萬人敵的劉關張(劉備不算,不過武藝也不弱,至少還能夠算個二流武將),雖然劉風沒有親眼見過,不過這不妨礙劉風對呂布的崇拜。當看到自己崇拜的人就在眼前時,劉風雙眼中滿含熾熱的同時,也是一臉的震驚。
劉曄沒有理還處在震驚中的劉風,放下了書簡,站起來,理了理衣袖,因爲呂布等人已經來到自己的面前。
那陳衛在衆人身後,側過頭,心下好奇,到底是何人,值得呂布前來相見。
當看到一個身高七尺有餘的年輕文士,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白皙的皮膚,再加上臉上掛着總是一股自信的笑容,笑容中帶着股謙和,從容。給人第一時間就留下了好印象。陳衛心下暗歎,這小子長得真是一副好皮囊。觀此人,應該不是個無名之輩吧。
呂布向劉曄走來,身旁的劉凌對着呂布躬身道:“主公,那兩個就是下官的弟弟。”
呂布對劉曄的印象和陳衛的差不多,只不過呂布不會向陳衛那般胡思亂想。呂布龍行虎步的走到衆人面前。那劉凌還沒有說話,劉曄卻是當先開口說話。
只見劉曄拱手,然後略微躬身,向呂布就是一揖:“劉曄參見徐州牧溫侯!”
那邊劉風雖然發愣,但是見到自己最崇拜的呂布時,忙回過神來,跟着劉曄也是一揖,不過腦中還是有點不相信。
呂布最先愣住,奇道:“你怎麼知道本將是呂布?”
劉曄?這下陳衛終於聽清楚了。劉曄,莫非就是那劉凌的弟弟?這劉曄不知道是不是魏國那個三朝元老的劉曄?
記得後世的書上記載着一個劉曄,字子揚,淮南成德人,乃是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後代。傳說其人年少知名,汝南人許劭稱其有佐世之才。他是魏國曹氏三代重臣,戰略家,獻過許多計。雖然屢獻奇策,但後後來獻取蜀滅吳之策卻並未被曹操和曹丕所採納,以至於魏國失去了統一天下的大好時機。
不過劉曄最可悲的,也是曹氏最可悲的,就是沒有關鍵時刻採納劉曄的計謀。能夠採用劉曄的計策,滅蜀吳絕對不成問題。然而屢屢每次關鍵時刻卻對劉曄的計策不納,這與曹氏用人唯纔是舉的政策大相徑庭,何也?就是出生不好,偏偏是漢室的後裔,而曹氏卻是竊漢,再加上曹操以及曹操的兒子曹丕等人是出了名的性忌多疑,對和漢室關係最親近的劉曄又豈不會防備?也許歷史上的劉曄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朝中不交接時人。所謂君子見機,達人知命。也許正是因爲明白曹氏代漢室是不可逆轉的,所以也沒有打算爲漢室盡忠的打算。至於其心中有沒有想過就不得而知了。
可見劉曄雖然是曹氏的三朝元老,不過其處境卻是尷尬的很,一生中怕也是鬱悶吧。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的就是這劉曄的確有佐世之才,和郭嘉等人也不遑多讓吧。
看着眼前的青年文士,陳衛心中納悶道,這真是那個劉曄?真的是漢室之胄?劉曄不是淮南成德人嗎?怎麼會在陽都?還有,這人是劉凌的弟弟,那這劉凌也是漢室宗親?
只見那劉曄挺起上身,理了理上身衣袖,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不緊不慢的,這才道:“能夠讓在下兄長陪侍的人,必是家兄的上官。這琅琊國的國相在下也見過,卻不是將軍。再看將軍器宇軒昂,英姿颯爽,威風凜凜,雖然身着儒服,卻也掩飾不了將軍的霸氣和威嚴。將軍雖然身着儒服,卻是眉宇之間無不透露着一股英武之氣。天下有此英雄,當然是溫侯您了!”一番分析,將呂布捧得飄飄然。
呂布立馬就恢復正常,神情之間雖傲但不慢,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算是默許了劉曄的分析。對着劉曄,呂布正色道:“那子揚可只本將的來意?”
劉曄微不可察的詭異一笑,卻是搖頭道:“在下不知!”
呂布奇道:“哦?子揚能夠猜出是本將,難道猜不出本將的來意?”
劉曄正色道:“將軍切莫忘了,在下不過是一凡夫俗子,又怎能盡知天下之事。”
“子揚兄,可否還記得子瑜否?”呂布身後的諸葛瑾見呂布沒有說話,出面,打算爲呂布解圍。
“又怎會不記得,要真是那樣,子揚就是個無情無義之人了。”劉曄笑着打趣道。
“其實,今日主公前來……”諸葛瑾剛剛想說呂布是前來邀請他出仕的,不過話還沒說完,呂布就打斷道:“子揚不也是說了,雖不能盡知天下事,那此等小事子揚應該知道了吧!本將也不拐着彎了。其實本將前來是向子揚討教一二,不知子揚肯否賜教?”
劉曄聽呂布這樣說,眼中對呂布的讚賞之色愈濃。這呂布果然不是僅僅是個武夫。藉着向自己討教,其實看自己是否有真才實學纔是最主要的目的。當下也不點破,只是淡淡道:“賜教不敢,將軍當儘管問,子揚知道的話,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呂布身側的劉凌向劉曄打了個眼色。劉曄也微微會意。
呂布並沒有像文人那般客氣,對着劉曄道:“子揚可就坐!”
劉曄也沒在意呂布的舉止,拱手謝道:“謝將軍!”
呂布和劉曄就這麼坐着,其餘人等都靜靜的站立於周邊。尤其是陳衛,更是豎起耳朵,細細聽着這劉曄是不是那擁有佐世之才的漢室宗親。
只見場中的呂布先到:“子揚可知,本將現在已經擁有徐州的所有郡國,但是本將卻是這這中原諸侯中實力最弱小的諸侯之一,以至於那曹操、袁紹等人對我徐州虎視眈眈。前翻還率軍進攻我徐州。本將也知道,如果僅僅守着這一州之地,遲早爲其他諸侯所滅。所以本將欲消滅其他諸侯,以增加自己的實力。不知子揚可否有高見?還請子揚能夠教我!”
劉曄見呂布態度甚是誠懇,有虛心求教之心,與傳聞那般只知匹夫之勇,不善求策大相徑庭心,當下已經肯定了八九分。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拱了拱手,問了一句:“不知主公之志如何?爲一州牧?爲一侯?爲一王?抑或爲九五?”
周身的諸葛瑾以及陳衛等人一片譁然,紛紛被劉曄這句話給震驚。雖然說現在大漢朝早已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也沒有了往日的威嚴,但是畢竟漢室是正統,就算實力最強大的袁紹也不敢妄自說自己不是漢臣。這劉曄此話一出,那不是要造反嗎?
劉曄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而是雙目對視着呂布靜靜的沒有說話。
呂布見劉曄投來很是認真的目光,稍微扭轉了頭,用眼角瞥了一下陳衛,呂布卻是想到陳衛當日勸諫自己的一番話,當下細想了一番,凝重道:“本將雖不才,但願爲天下人謀利。如今中原戰亂四起,而外族又虎視眈眈我中原,所以本將願提百萬雄師,保我漢人江山!”
呂布的一番雄偉的志向,紛紛感染着衆人,高順等人胸中涌起一腔熱血,久久不能平定。特別是陳衛,聯想到當日自己借武道勸諫呂布,當以天下百姓着想,作爲自己的生平之志,方纔能夠成就萬世之基業。如今見呂布親自的表明了自己的志向之後,心中一陣激動,不爲別的,只爲自己輔佐的呂布不是一個胸無大志的武夫而已。
劉曄也是一臉的愕然,從來沒有聽過這番言論。自古霸主無不是掃平亂世,建立萬世之基業,開創新的朝代,或者能夠期望青史留名。呂布的志向果然與衆不同。此時的劉曄雙眼中多了一絲堅定,也多了一絲讚賞。
當下劉曄道:“沒想到將軍竟然能夠有如此之大志,曄甚是佩服。”
呂布擺擺手,道:“子揚切莫說這些沒用的。本將只想求教子揚,可否有何良策教我?”
劉曄有點想吐血的感覺,一通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忙收斂臉上的笑容道:“這也不難。徐州乃是算得上是天下錢糧最富庶的州之一了。再加上中平年間,徐州未曾遭遇重大的黃巾賊禍,故徐州的經濟、人口等相對於其他州來說,一直處於穩定的狀態。雖然前期有曹操屠徐州百姓之災,但是亦不影響徐州的富庶。正是因爲如此徐州纔會成爲衆諸侯眼中的香餑餑,以至於曹操等人自然不願徐州處於將軍的掌控之下。”
呂布疑惑道:“只怕不但是這個原因吧!”
劉曄點了點頭,接着道:“的確。這徐州平原較多,乃是四戰之地。徐州地處青州之南,兗州之東,揚州之北,所以纔會成爲兵家必爭之地。無論是曹操還是袁紹,如果想進攻另一方,必然是想以徐州爲跳板,進攻另一方。然主公卻是虎踞徐州,再說主公驍勇無敵,更是天下一等一的豪傑,如果假以時日再加上謀士的輔佐,定會成爲天下衆諸侯的勁敵。同時也是因爲主公實力最弱,所以曹操等人才會屢屢對徐州有覬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