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杳這個賤人!掃把星!
不止不要臉的搶了邢墨珩,每次只要遇到她,定然就沒有什麼好事兒!
楚雲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控制着自己,纔將那股子要當下弄死穆雲杳的惡氣用力的壓制了下去。
楚天闊的聲音已經近在耳邊,“雲渺?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聲音中帶着濃濃的一股子不信任,只把楚雲渺聽得,更加憤怒了。
可當着楚天闊的面兒,縱然是如此憤然,她也不得不忍着,如若不然,怕是下次連出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楚雲渺頓了頓,惡狠狠的瞪了許臻和穆雲杳一眼,才轉過身去,不答反問道,“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父親那邊兒沒事兒了?”
楚天闊狐疑的點點頭,可除了面色過於紅潤了些,楚雲渺身上似乎又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心中終究是不放心,楚天闊又問了一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楚雲渺見他完全不顧忌着自己的面子,在自己的仇人面前就這樣的審問自己,一時間咬着牙說不出話來。
若是張口,她實在是怕控制不住自己,連帶着楚天闊都罵回去。
許臻看的得意,又覺得楚雲渺這樣的人立在這裡實在是礙眼,還耽擱他與穆雲杳敘舊,因而就開了口,“楚大人,無事,只是方纔令妹看着枝頭上那朵枯萎的花兒喜歡的不得了,伸長了胳膊,着了迷似的就非要強拉硬拽下來,偏偏還不得法子。我瞧着她一個姑娘家的實在是太難看,就大發慈悲將這花兒給她摘了下來。”
“喏,就是這個,”許臻把已經揉爛了的花兒湊到了楚天闊眼前,又似有若無的看了眼楚雲渺,“只是不知道問什麼,令妹似乎是不太開心啊。”
衆人都知道,許臻雖然頗有才名,可卻實在是個跳脫的不受約束的性子,時常氣的人跳腳。
他那一番話,看似是替楚雲渺解釋了,實在卻處處都是陷阱,縱然不是陷阱的,也是變了相的辱罵和看不上。
楚天闊聽着更沒有什麼好臉色,見楚雲渺竟然還在瞪着許臻,不由更是氣,甩袖子道,“雲渺,跟我走!”
說着就不管楚雲渺怎麼想,直接拉着人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見楚雲渺不死心的還狠狠地噔回來,許臻更是孩子氣的做了鬼臉,氣的楚雲渺臉更紅了,猴子屁股一樣。
將楚雲渺這個落魄的樣子,許臻不由呵呵的笑了兩聲,“怎麼樣?痛不痛快?”
穆雲杳見他這個樣子,不由有了許臻與邢驚蟄一樣大,不,或許比邢驚蟄還要小的錯了,可因爲今日這事兒,從前總覺得看不順眼的人,也稍微順眼了那麼一點兒。
可有可無的點點頭,楚雲渺就拉着邢驚蟄往後避了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安撫的與邢驚蟄笑聲談笑着,直到邢驚蟄被她逗得笑起來,穆雲杳才放心。
許臻一直在一旁看着,也不插嘴,竟是有些着了迷。
一個人,不過是在一年多的時間內,怎的就能變了這麼多?
原本那個日日粘着他的髒兮兮的小傻子,如今竟然已經出落
成傾城傾國的溫潤女子。
許臻着迷的看着,似乎又看到了那日雖然蓬頭垢面,卻難掩芳華之色的驚豔少女。
許臻的目光太過於執着,穆雲杳想要裝作沒有發現,都不能欺騙自己。
嘆了口氣,又遞給邢驚蟄一塊兒看起來很好吃的點心,穆雲杳才擡起頭看着許臻,“許探花有什麼事兒麼?”
許臻被她帶着獨有的一股子魅力,像是兩個清凌凌的旋渦一樣的眼睛看着,心中一顫,這兩日心中預謀已久的話,就像是拴不住的烈馬一樣,就要衝出來。
“穆小姐,我……”
這頭許臻猶猶豫豫的,話也沒說清楚,那頭邢墨珩卻是已經見到了邢墨琂。
今日既然已經讓他進了宮,邢墨珩似乎也知道終究是躲不過去的,若是被邢墨珩擋着衆人的面反駁了,反而落了他皇上的面子。
邢墨珩跟在李忠身後進了宮,就看到邢墨琂已經端坐在桌前,桌子上面還擺着一些飯菜,邢墨珩打眼看過去,果然都是曾經兩人最愛吃的那些。
這又有什麼意思呢?難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兩人還能回到從前麼?
邢墨珩從來不奢望這些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他只是善於抓住可以抓住的,比如,今生好不容易得來的,與穆雲杳的感情。
這纔是真真正正屬於他的,是他不可能放手的。
“皇弟來了?”邢墨琂擡頭見邢墨珩進來,表現的卻似乎是像沒有發生過那許多的事情,兩人還是如從前親近一樣,“快快坐下,皇兄準備了小時候你愛吃的菜。”
邢墨珩不知道他葫蘆裡頭賣的是什麼藥,順水而流,點點頭,就坐在一旁,目光清冷看着邢墨琂。
邢墨珩卻恍若未曾察覺,“怎麼,快嚐嚐!”
說着邢墨琂就主動夾了一筷子羊肉放到邢墨珩的碗兒裡,期待的看着他。
邢墨珩目光沉沉的看着邢墨琂,對上那同樣辨不分明的眸子,卻沒有遲疑,直接拿起筷子,將那一塊兒羊肉吃了下去。
爲何不擔心邢墨琂下毒?
一來邢墨琂應當不是那麼蠢得人,在宮宴這日親自動手毒死了他,豈不是給天下的文臣武將留下了把柄?更何況這時候南城那邊的蠻子到了冬天沒了生計,又要蠢蠢欲動起來,正是邢墨琂用得到他的時候。
二來麼……邢墨珩心中一暖,有穆雲杳這個舉世無雙的神醫在,他又怕什麼?
見邢墨珩毫不遲疑的直接將他夾過去的羊肉吃了,邢墨琂的眼神終究是變了又變。
最終,還是又平靜了下去。
邢墨琂笑了笑,“怎麼樣,好不好吃?”
邢墨珩點點頭,將筷子放下,“好吃,卻不是原來的那個。”
“你舌頭倒是好用,”邢墨琂輕笑一聲,“先前的那個廚子告老還鄉了,被家裡的人接了回去,日後想要吃到卻不容易了。”
邢墨珩點點頭,直接看着邢墨琂道,“曾經風生水起的廚子會老,臣與皇上也已經長大了。”
時間變了,曾經年輕氣盛的人都已經告老還鄉了,他們也早就不是
當初相依爲命的兄弟。
裂縫已經存在,且不論是因爲什麼,都有着越擴越大的趨勢。
邢墨珩雖然沒有明說,可話中的意思卻是,一切都不同了。
邢墨琂到底也做了許多年的皇上,怎麼聽不懂邢墨珩話外的意思?一時間竟也沉默下去。
不知道是被什麼事情觸動了,還是又有了什麼別樣的計策,邢墨珩卻不打算再與邢墨琂糾葛下去。
他坐直了身子,直接了當道,“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邢墨琂這纔回過神來,嗤笑一聲,“皇弟不會沒有聽過君無戲言的話吧?朕是一國之君主,又怎麼能將已經說了的話收回去?如果是那樣,豈不是朕再下什麼命令,天下人也滅有相信的了?”
邢墨珩卻不聽他說,“皇上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自然是說什麼是什麼,若是皇上真的願意收回成命,天下人又有誰會質疑皇上的決定?”
嘴上說着辦不到,不過是因爲不想辦罷了。
邢墨琂聽了這話,心中有些熨帖,也不反駁,只道,“皇弟說這話,可考慮過楚家的感受?”
說着擡起一個眼皮看着邢墨珩,“這楚府是雲杳的孃家,楚二小姐又是雲杳的親妹妹,若是落了他們的面子,皇弟可還會覺得對得起雲杳?”
邢墨琂一個接一個問道,都說邢墨珩看上了穆府的小姐穆雲杳,邢墨琂卻想知道,在他心中,到底是喜歡了多年的楚雲杳更重要些,還是這相識不過一年的穆雲杳更重要些。
邢墨珩聽了這話,心中卻是好笑。
對穆雲杳好,自然對她本人好就夠了,爲何要對她那些沒有付出一點兒感情的家人好?
不過,邢墨珩巴不得邢墨琂一生一世也不知道穆雲杳就是楚雲杳的秘密。
邢墨琂也不多言,只說道,“皇上無需擔心楚府的事情,臣已經尋了楚御醫,將自己的心意說了清楚,不欲再耽擱楚二小姐的婚事,楚御醫見我意已決,也沒有多說什麼。”
邢墨琂早就料到邢墨珩在宮外會將一切的事情都打理好了,因而也沒有很是驚奇,不過,心中卻還是有些不痛快。
邢墨珩真當他沒有什麼法子不成?
“若是如此,不知道皇弟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邢墨琂繼續問道。
邢墨珩沉默的看着他,心中對於邢墨琂此刻的所作所爲,極爲看不上眼。
明明,邢墨琂就知道他與穆雲杳的事情,明明他所有的選擇邢墨琂都是知曉的,可他卻非得要故作姿態的將這些話明裡暗裡問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雖然不是和楚天闊一樣一根筋兒到底的人,可也不喜這毫無建樹的彎彎繞繞。
“自然是鎮北將軍府的穆雲杳穆小姐。”邢墨珩一字一句道,字裡行間都是堅定的情誼。
邢墨琂看着他的樣子,就知道在這場博弈裡面,在新人與舊人之間,邢墨珩還是選擇了穆雲杳。
不知爲何,心中突然就有些躁動,邢墨琂冷笑兩聲道,“你不是纔回來的時候,還口口聲聲的說着要給雲杳找出兇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