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西關,穆雲杳不知道許臻被翳嬋陷害耽擱在了醫谷,正焦頭爛額的等待着。
原本脾氣溫和的人,也不由焦躁起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許臻這個時候也沒回來!”
一旁的小米不知道說什麼,訥訥的應着,看的穆雲杳更加生氣了。
一旁的楚天闊看的也着急,“雲杳,要不要我出去迎一迎?要是許臻哪裡有了什麼問題,也可以幫襯一二。”
穆雲杳急的不行,不由看了眼楚天闊,搖搖頭,“如今冰雪化了,麟炎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打過來,你若是出去,你手下的兵誰來帶?況且,我與許臻說了,到了雲州可以求救醫谷的人,若是你去了,或許會走了岔路。”
可若是不如此,又該是如何?
穆雲杳也沒有辦法,理智和現實都只告訴她一個字,等,只能等。
穆雲杳揮揮手,煩躁的起身,這個時候,心中更恨楚雲渺了。
見穆雲杳出了軍帳,楚天闊和穆雲瀾對視一眼,也只得搖搖頭,沒有分毫的辦法。
穆雲杳一個人走出帳篷,心中越想越氣,只恨那日沒有更加嚴重的懲罰楚雲渺。
如此想着,心裡不由浮現出一個人來,穆雲杳直接向着大夫和藥童聚集的帳篷去了。
才走了一半的路,就遇到了想找的人。
“穆小姐?”來人是一個藥童,看見穆雲杳,面上露出諂媚的笑容,“穆小姐,這天兒怪冷的,您怎麼不在帳篷裡待着,出來做什麼?”
穆雲杳不說話,只一雙眼睛盯着那藥童看,看的藥童都慌亂起來,目光躲躲閃閃。
心想,除了楚雲渺那禍害那起子事兒之後,被罰了一年的俸祿,我越發的小心翼翼也沒幹啥錯事兒,難道是大夫這邊兒又出了什麼事兒,要我們小鬼兒受災不成?
藥童心裡十分忐忑,將各種情況胡亂的想了一通,想的頭皮都緊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要讓如今做了軍中一把手的穆小姐這樣看着他。
這嚇人的目光,怎麼好像要把他抓起來丟了喂狗一樣?
見穆雲杳不吱聲,也不讓開路往旁邊走一走,藥童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不知是真是假,總之哭訴着求饒道,“穆小姐,穆內司,小的這兩日勤勤懇懇,不知道做了什麼違法的事兒,若是讓您不高興了,還請您別厭煩指點一二,小的一定儘快更改,不會給您添更多的麻煩。”
藥童說的,把自己都感動了,聲淚俱下的當真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穆雲杳卻是絲毫不爲所動,冷冷的看着他,“這兩日勤勤懇懇,也就是說,之前的時間,沒有勤勤懇懇的惡做事兒了?”
見穆雲杳如此說,藥童怎麼可能認,只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當下磕起頭來,也不敢套近乎了,“穆內司饒命,穆內司饒命啊,小的不過是一個螻蟻罷了,若是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小的啥都能幹,還請穆內司大發慈悲,饒小的一命啊!”
藥童叫囂着饒命,穆雲杳聽了,看是到了火候,這才說道,“也不需要你做什麼,我見你原先是與楚雲
渺一處的?”
果然又是楚雲渺那個禍害!
藥童死死的咬着牙齒狠狠的罵了句,不清不遠的點點頭,“回內司,小的雖然與她是一處,卻沒有什麼交流,她手腳不勤快,小的平日裡就討厭她。”
說着,看了眼穆雲杳,想着她與邢墨珩的關係,不由又道,“平日裡那個禍害總是有事兒沒事兒就往王爺軍帳的方向看,現在小的才知道,竟然是爲了這個。”
不過也是狗咬狗的東西。
穆雲杳厭惡的看着眼前的藥童,不過,有些時候,小人就得小人才能對付。
穆雲杳也不不管他說了什麼直接道,“本司這兒有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不過……”
“小的什麼都能幹!”藥童趕緊搶白道。
現在這軍營中簡直就是穆小姐一個人的天下,王爺已經昏迷不醒了,又與穆小姐是那樣曖昧的關係,縱然是醒着的,估計也會聽穆小姐的決定。
而穆雲瀾穆將軍又是穆小姐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更是什麼事兒都聽自己妹妹的,任她做什麼也不爲過。
若說這兩人和王爺的暗衛雷霆雷大人是應該如此的,可就連那個禍害的哥哥,楚天闊楚將軍,也對穆小姐言聽計從,他一個小藥童能怎麼樣?
要是讓穆小姐不開心,在這軍中,只有一死的結局!
見藥童上道兒,穆雲杳也懶得與他多囉嗦,“那我就直說,我這兒有抹在傷口上用的藥,只要用了,不會對人的健康怎麼樣,但傷口就會永久的留下疤痕來……”
見藥童的神色都變了,穆雲杳的嘴角卻是露出一個笑容來,毫不避諱的直接道,“我想用在楚雲渺身上。”
“這……”那藥童一個哆嗦,不可置信的看着穆雲杳。
他以前也過過苦日子,在人家家中當過小廝,小姐之間的內鬥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經歷了這麼多,還從來沒有穆雲杳這樣的人,毫不避諱,毫不隱藏自己黑暗的心思,挑明瞭直接說出自己的打算。
藥童一時間不知道該是如何,甚至不由懷疑這是穆雲杳的試探,可是又不由想着,穆小姐這樣的人物,試探他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藥童做什麼?
“不敢?那就算了。”穆雲杳並不在意。
能夠做這件事兒的人選那麼多,她轉頭就能夠在找出一個人。
找這個藥童,不過是因爲,一來他與楚雲渺早就共事,又是藥童的身份,拿着牌子去牢中探望不會引起更多的爭端。
二來,這個傢伙看着就不是什麼好人,若是找了別人,沒得又髒了別人的手,倒不如就就着這個人的手,收拾收拾楚雲渺。
穆雲杳轉身做了要走的意思,那藥童見了,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趕緊追上應道,“穆內司,您將藥給小的,小的能做,小的能做!”
穆雲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當真能做?若是到了一半兒臨陣脫逃,我可不饒你!”
藥童哪兒敢反駁穆雲杳,用力的點點頭表明自己的決心,“能做!您放心!小的雖然不不是什麼好人,但小的也是說到做到,定然完成
您所說的。”
穆雲杳聽了,這時候,卻又似乎不在意的揮揮手,“那好,你去吧!”
說着,自己先轉身往回走。
藥童見穆雲杳又是這個樣子,握緊了手中的藥瓶兒,不敢動彈,等着穆雲杳完全走的沒了影子,才鬆口氣。
“他孃的完蛋玩意兒!沒得一次兩次連累老子!今日不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老子的名字就倒過來寫!”藥童憤恨的罵上幾聲。
用力的吐了口吐沫噴在地上,“媽了個巴子,縱然這次出現了什麼問題,也是穆小姐吩咐我做的,他孃的也落不到老子身上。”
有了穆雲杳吩咐,藥童輕而易舉的就進了關押楚雲渺的地方。
西關沒有京城那樣嚴格緊密的地牢,楚雲渺一個人,被單獨關押在一個狹小的帳篷裡。
藥童去的時候,有兩排共十個侍衛在門口排着看守着,可見經歷了前兩日的事情,衆人都知道這裡頭關押的是十分險惡的人物,若是出了什麼叉子,會惹惱了新來的穆小姐,從而得罪了身後一連串兒的將軍。
拿出穆雲杳給的令牌,藥童點頭哈腰的直接進了帳篷。
楚雲渺亂糟糟的頭髮也沒有梳理過,一個人坐在帳篷裡的牀上,見是有人掀簾進來,不由目光一亮,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由恍惚道,“王爺?王爺您來救我了嗎?”
見那人不說話,似乎只在一團光霧中,穿着沉重的鎧甲往裡走,楚雲渺心中一個委屈,不由擠出了一汪火熱的眼淚,哽咽道,“王爺,您終於來了,王爺。雲渺要被穆雲杳那個賤人害死了!”
“她仗着自己的權利污衊我,說是我害了您,說是我讓您病情加重了,怎麼會呢?我怎麼會傷害您呢?王爺,一定是您知道雲渺受了委屈,所以來救雲渺了吧?”楚雲渺梨花帶雨的不住的喃喃着。
“噗嗤。”來人卻是發出了一聲嗤笑。
隨着這聲嗤笑,原本團在人前的迷霧瞬間散了個乾淨,楚雲渺清楚的看見了來人。
“是你?”楚雲渺驚訝的伸着手指,來的這個人哪裡是邢墨珩,分明就是先前在帳篷門口與她開過玩笑的藥童。
藥童面上滿是嘲笑,“自然是我,不是我還是誰?呵呵,難道是王爺不成?”
楚雲渺被堵得沒有話說,她方纔明明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邢墨珩的身影,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混蛋的藥童?
楚雲渺不願意相信,可眼前藥童的嘴臉卻越發的叫人難以自欺。
藥童絲毫不介意看着楚雲渺痛苦的神色,來獲得自己的愉悅,扭曲道,“你以爲王爺是什麼人?能來看你這個犯人?別他孃的異想天開了!這個時候,王爺正和穆小姐金童玉女的你儂我儂了,可沒時間搭理你這麼個禍害,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比乞兒還不如!”
楚雲渺氣的說不出話來,卻見藥童直接從手中露出一個藥瓶子來,越發嘲諷道,“這個時候,也只有我願意來搭理你了。”
說着,趁着楚雲渺出神的空當兒,自己力氣又大,直接將要藥水兒抹在了楚雲渺頭上的傷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