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被穆雲杳使用計謀重創之後,麟炎國休養生息兩日,再派人出來,就發現天羽國的守衛更加森嚴了。
幾次三番的派來探子,都被人擋在了外面。
因而天羽國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麟炎國是一無所知。
只能派人在不被發現的地方,埋下了眼線,若是稍有異動,就一定要抓住機會。
而如今,“異動”和“機會”都來了。
哈靖格勒親自上陣,像是看着獵物的狼一樣,盯着從天羽國的軍營裡,偷偷摸摸爬出來的女人。
沒錯,竟然是一個女人。
一時間,哈靖格勒甚至以爲,這個女人就是傳說中,那個有着一頭瀑布一樣長而順滑的黑髮,長得像是故事中洛神的穆雲杳。
然而,也不過是一瞬間,他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穆雲杳是天羽國重要的女將軍,據說,還是與那個鎮南王有關係的女人,怎麼會像是一條狗一樣,從這麼個鬼地方鑽出來?
眼看着那一身髒兮兮的人向着集市上的地方去了,哈靖格勒揮揮手,跟兩名正常的侍衛說道,“走,跟上去!”
三人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楚雲渺原本只惦記着從那個屬於穆雲杳的榮耀的地方逃出來,並沒有目標往哪兒去。
可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她想了想,還是往集市上走了。
臉已經成了這個鬼樣子,若是人也一直髒兮兮的,豈不是像個乞丐一樣?
楚雲渺有些自嘲的想着,臉上卻是流露出對穆雲杳深切的恨意來。
走到了燈火通明的地方,楚雲渺卻是發現了不對。
她身後,似乎有人在跟着。
不知道那人是誰,一時間楚雲渺不由懷疑,自己是被穆雲杳的人發現了。
如此,她一瞬間就慌了神,顧不上多想,甚至顧不上想什麼對策,直接毫無方向的撒腿就跑。
在她心中,穆雲杳對她來說,就意味着死亡。
楚雲渺腳下生風,可一個才從牢中出來的女子,又能跑的多塊?
正直夜市,集市上正是人多的時候。
眼看着楚雲渺這個打扮跑在前面,衆人甚至已經把她當成了偷了人家錢包的乞丐,更是不會有人出來幫她。
眼看着跑到了夜市的盡頭,眼前的人都少了起來,楚雲渺稍微冷靜下來,才感覺到了真正的可怕。
這些人,不是故意把她逼到人少的地方,要殺人滅口吧?
楚雲渺心中唬了一跳,只覺得身後像是鬼影一樣發出了一聲嘆息,楚雲渺心中一跳,驚嚇的回過神,卻對上一個放大的人頭。
啊——
一聲驚叫還沒有喊出口,就見那頗爲英俊的人頭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一雙大手捂在了她的嘴上,直接將她扣在懷中,翻身上馬,想着無邊的黑暗跑過去。
或許是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那人甚至沒有拿出什麼蒙着她雙眼的東西,直接將她帶到了一處低窪。
低窪的後面,就是麟炎國軍隊埋伏的地方。
楚雲渺一路上也稍微冷靜了下來,開始
回想這方纔看到的男人的樣子。
男人骨骼硬挺,輪廓深邃,與天羽國的人實在有些差別,楚雲渺心中想着,才發覺,這很有可能不是穆雲杳派來的人,而是麟炎國的人。
麟炎國的人抓她又有什麼用呢?
楚雲渺強忍着心中的害怕,小心的算計起來。
哈靖格勒只覺得身前這個女人髒兮兮的,實在是叫人沒有胃口,甚至覺得噁心,纔到了地方,就直接將楚雲渺從馬上丟了下去。
“哎呦!”
楚雲渺正落在一塊兒石頭上,後背被磕青了一大塊兒,疼的痛呼出聲。
哈靖格勒和身後的兩個麟炎國的小將軍,才懶得管楚雲渺傷的到底怎麼樣,只用三雙狼一樣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楚雲渺被那目光看的害怕。
從前,她總是幻想穆雲杳對她懷有敵意,想要置他於死地,此刻,看了這三個人的目光,才知道,什麼是真的,目光中帶有殺意。
楚雲渺嚇得,開始不住地打起哆嗦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怕他,竟然就要小便失禁,不受控制的尿出來一樣,哈靖格勒不由覺得十分的噁心又有趣。
不過,上次的失敗已經讓大祭司十分的氣憤了,他可不打算與這個並不美麗的女子浪費時間。
粗聲粗氣的直接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從天羽國的軍隊裡出來?”
這聲音都像是從刀尖上流出來的,直叫楚雲渺聽得頭皮發麻。
心中轉了幾個來回,楚雲渺認定,這個人是麟炎國的人,只因爲她是天羽國的人,所以就對她懷有天然的敵意。
由此,楚雲渺趕緊撇清關係道,“別……別殺我,我不是天羽國的。”
“嗯?”哈靖格勒顯然不會信這麼拙劣的藉口和這麼無力的撇清。
楚雲渺嚇得口不擇言,恨自己沒有說清楚,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我雖然是從天羽國出來的,可我是逃出來的,我是天羽國的人,但我不是天羽國軍隊那些人一夥的,我只是個無辜的人,我沒有上過戰場,更沒有傷害過你們麟炎國的人,我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所以別傷害我,別殺我,沒用的!”
楚雲渺用力的搖着頭,十分怕自己就這樣被這個看起來像是天羽國什麼首領的人,殺死在這個地方。
穆雲杳和天羽國的那些人,一定不會出來找她的,如此,她就要一輩子埋在這個荒蕪的地方,死也回不了京城。
心中這樣悲切的想着,楚雲渺就要哭出聲來,一滴眼淚都已經滑到了嘴角。
“你這個醜女人的哭相實在是難看,”哈靖格勒楚雲渺的樣子不屑道,“我最厭煩女人的哭聲,你要是發出聲音來,甭管是什麼人,我讓你當場就死在這裡。”
說完,見楚雲渺忍耐着哭聲的樣子,叫她額頭上的疤痕都扭曲起來,哈靖格勒不由惡聲道,“你實在是太醜了,不哭出聲來也難看死了,我數到三,若是不停,你也得馬上就死,一,二……”
到了第二個數,求生欲十分強烈的楚雲渺,就期期艾艾的止住了哭聲。
心中除了怨恨眼前這個麟
炎國的男人,更是十分的仇恨將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子的穆雲杳。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等到日後,定然也要回了穆雲杳的樣貌!
哈靖格勒見楚雲渺停了下來,才又道,“那又怎樣?反正你是天羽國的人。”
楚雲渺聽得心中發寒,她知道,這人口中的下一句,怕就是,反正你是天羽國的人,不殺白不殺。
楚雲渺趕緊進一步道,“別!別殺我,我跟你們是一夥的!是一夥的!”
“哦?”
哈靖格勒似乎是感興趣的看過去,可手中卻一直把玩着自己的劍,估計楚雲渺一個說的不滿意,他就要不留情的刺過去。
楚雲渺馬不停蹄的解釋道,“我……我跟天羽國的穆雲杳有仇,你……你知道她的,就是上次帶兵打了你們麟炎國的人,她才應該是你們最大的仇人,不是我!”
“我……穆雲杳嫉妒我的樣貌,嫉妒鎮南王對我的感情,所以……所以毀了我的容貌,趁着王爺受傷的時候,奪了我的功勞,又找了藉口將我放到了監獄中,我這個時候才逃出來……”
楚雲渺說着說着,自己都覺得,自己口中的話纔是事實,纔是事情的真想,因而表情十分誠懇。
她再接再厲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此說來,我們確實是一方的。”
說完,楚雲渺做出了自認爲最誠懇的樣子,看着哈靖格勒。
哈靖格勒對於楚雲渺的話雖然信了幾分,卻也不會全然聽信。
女人之間的爭奪確實是十分可怕的,可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於他而言,唯一重要的只是怎麼取得與天羽國戰爭的勝利。
別的一概不是他的問題。
哈靖格勒也不是傻的,片刻就將問題的關鍵想清楚了,狠聲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你是騙我的,我又能怎麼樣?”
說着又道,“既然你說我們是一夥的,總要拿出些誠意來,不然讓我憑空相信你,我也不是傻子!”
“誠意?什麼誠意?”楚雲渺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哈靖格勒卻不管她是怎麼想的,反正現在把控着主動權的是他。
“既然你方纔說你與那個什麼穆雲杳是十分敵對的仇人,可見你與我們應當是一樣的恨他,上次她叫我們損失了不少的兵力,因而我們的大祭司十分的忌憚她,想要抓了她爲了我們的國家獻祭。”
楚雲渺聽着哈靖格勒的話,眼睛都亮了起來,恨不得哈靖格勒馬上帶人就將穆雲杳抓回來。
看着楚雲渺的表情,哈靖格勒不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我眼看着你才從天羽國的軍隊中出來,應當很知道里面的佈局,近兩日我們雖然一直想抓了穆雲杳報仇,卻苦於她發現了先機,叫人進不去,若是你真的是她的仇人,真的跟我們是一夥兒的,就帶着我們從你出來的地方進去,我想你一定有辦法。”
哈靖格勒最後一句話,說的帶上了幾分殺意。
楚雲渺聽了這話卻是不由一愣,她卻是十分想殺掉穆雲杳,卻不想因爲這樣的事情被邢墨珩仇恨上,更不想與整個天羽國爲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