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
見穆雲杳一直皺着眉頭,許臻關切的問道,蕭奕池聽到聲音,也有些緊張的看過去。
他們兩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更抗摔打,可經過剛纔的滾落,也覺得身上痠疼,肯定是受了皮外傷的,何況穆雲杳一介女流。
縱然她的精神再堅強,但身體的素質確實難以與男性匹敵。
穆雲杳搖搖頭,“無妨,只是有些痠疼,應當只是皮外傷。”
說着穆雲杳將自己的兩管褲腿兒往上擼到了膝蓋,露出兩條最爲疼痛的小腿來。
原本白皙細膩的小腿,此刻已經交錯着許多的青紫,還有劃痕,有兩道深的已經溢出血來。
蕭奕池看着周圍,伸了伸手,似乎想要說什麼。
許臻已經開口道,“你還是處理下,按摩或是什麼的,你比我懂,正好藉着這段時間稍微休息下,女孩子細皮嫩肉的還是不要留什麼傷疤好,更以免你待會兒走路疼的厲害了。”
穆雲杳笑着搖搖頭,“哪兒有那麼金貴,女子與男子又差什麼了?無非就是天生的力氣體質不同,就是留下了疤也是無妨的。”
許臻這回兒休息了一回兒,又有了力氣,聽了穆雲杳這話,不由撇了撇嘴。
“是是是,有我那死心塌地的師兄等着,你倒是不擔心嫁不出去,”見穆雲杳沒有任何羞澀的樣子,許臻不由又道,“師兄是不在乎你好不好看,但是他一定會心疼吧?”
許臻往前走了走,又重複道,“會很心疼吧?”
不妨她如此無賴,穆雲杳一頓,失笑道,“你倒是比我還年長兩歲,我看着以爲是驚蟄的同輩呢。”
想着許臻的話,穆雲杳卻終究還是道,“你身後,右手邊那個綠色扇形葉子,兩掌高的植物,葉子和汁液可以止血化瘀,你摘幾片遞給我,你和蕭奕池也嚼碎了放在傷口或是淤青的地方,自己處理下。”
許臻側頭看過去,嘀咕一句,“果然還是師兄管用。”
說着才把草葉遞給穆雲杳,自己也摘了幾片,剩下的向蕭奕池遞過去。
再聽到邢墨珩的時候,蕭奕池猶猶豫豫伸出的手,就已經一分堅定的收回來。
目光落在穆雲杳臉上,不自覺的出神。
“喂,你到底用不用。”許臻伸手了半天,見蕭奕池也沒有反應,不由看過去,“你發什麼愣呢,趕緊着,我手臂剛摔到了,也痠疼着呢。”
蕭奕池這纔回過神來,掩飾着迅速收回了目光。
“謝謝。”他結果許臻手裡的藥材,十分熟練的放到嘴中嚼着,自己也坐在地上,處理起傷口來。
“還別說,你說的這個草藥還當真十分管用。”許臻看着自己腳腕處已經淡了不少的淤青,對着穆雲杳豎了豎拇指。
穆雲杳無奈的搖搖頭,若是這麼點兒東西她都不知道,還做什麼大夫?
拿出之前農家大娘準備的地瓜乾兒,三人看着天色已經十分灰暗了,不知道前方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不敢輕易移動,乾脆就原地休息起來。
三人已經入睡之後,千里之外的邢墨珩,還在看着頭
頂的同一個月亮。
他來到麟炎國已經有幾日的時間,但宴會仍舊沒有開始,他也沒有離開的機會,也不知道穆雲杳和許臻怎麼樣了。
按照原計劃的時間,他應當已經出發在去尋找兩人的路上,可麟炎國的宴會一再耽擱,也將他們的計劃打亂了。
先是準備好的東西突然出了問題,麟炎國十分信仰宗教,覺得這是不好的徵兆,硬是往後推了兩天,找了個十分吉利的日子才定下來。
然而眼看就已經是宴會的前一天了,原本約定前來的許多貴族們,仍舊是沒有一點兒的影子。
麟炎國的國王着急起來,派出自己暗衛營的人去尋找,才發現那羣貴族竟然沒一羣不知道什麼來頭的劫匪劫走了。
國王當下就決定再次推遲宴會時間,派兵去剿匪,將貴族們救回來。
然而麟炎國的兵士們去了之後,才發現那個寨子裡的劫匪不知道從何處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經人去樓空了,只留下了那些被劫掠的貴族,餓的十分悽慘的還被關在牢中。
救了貴族,今日,這些人才回來。
但卻不知道,宴會能不能繼續按時召開。
邢墨珩嘆口氣,心中十分擔憂,恨不得當下就離開。
“恩公,更深露重,您怎的一個人在這裡站着?月是故鄉明,莫不是您看着月亮想起天羽國了?”
邢墨珩聽到聲音就已經皺起了眉頭,回過身去果然是展律嫿走了過來。
已經是深夜,帶着面紗走過來的展律嫿卻是一個人。
她特意穿了十分輕薄的紗裙,被盈盈的月光照着,微風揚着裙角,暗香浮動,像是月宮中的嫦娥一般。
若是一般的男子見了,定然早就着了迷,入了神。
然而這樣的畫面落在邢墨珩眼中,不過就是一個討人厭煩的女人,又不請自來了。
他今日不過是十分思念穆雲杳,又擔憂兩人的安全,所以有感而發,不自覺的走出自己的院子,在這更寬闊的地方,看着如今他們唯一能夠看到的共同的月亮,將情思寄予明月。
然而,只是這片刻的疏忽,他一直躲着的展律嫿竟然就湊過來。
毫無疑問,展律嫿進不了他的院子,卻一定是派人在他院子之外做了眼線,一旦他出現,展律嫿就馬上打扮好了也跟着過來。
邢墨珩避開展律嫿遞過來的衣服,眉頭皺的十分緊。
如果不是穆雲杳和許臻還在麟炎國,而且已經被暗衛營的人知道了,他早就不想空子自己的情緒,直接將展律嫿踢出去。
邢墨珩將心中厭惡壓了壓,側身避過展律嫿,不言不語的直接向自己的院子走回去。
這些日子,他拒絕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展律嫿卻彷彿是看不見一樣,仍舊是我行我素,實在是沒有一點兒臉面。
見邢墨珩又要走,展律嫿着急的趕緊往前追了兩步。“恩公!雖然已經快到了夏日,天氣有所回暖,但是這夜間仍舊有涼風吹過,我偶然知曉恩公單衣出來,特意給恩公準備了薄披風,恩公你……”
展律嫿說的有些委屈,她容貌性格家事,哪一點不如穆
雲杳?
這次穆雲杳沒有跟來了,恩公卻還是惦記着她,實在可恨!
看着邢墨珩的身影頓了頓,展律嫿一瞬間又升起了意思希望和期盼。
“恩公……”她柔柔的叫了句,心中暗喜道,果然男人還是喜歡柔媚的女子,穆雲杳那樣子的,只能是一時的新鮮。
邢墨珩聽着展律嫿十分做作的聲音,似乎看到了春意館裡噁心人的老鴇,瞬間就沉下了臉。
不回頭的道,“不需要,從始至終的不需要,自重。”
說完,不管身後展律嫿是什麼表情,邢墨珩直接心情十分不舒暢的走回了院子。
今日本就因爲與穆雲杳分別多時,心中擔憂又相思,十分不快,又遇到展律嫿這樣讓人敗興的,當真是黴運當頭。
展律嫿看着邢墨珩的背影遠去了,腦海中只不停的循環着那一句十分厭惡的“自重”。
委屈的跺了跺腳,展律嫿將手中的披風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踩,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寢宮。
哼,早晚有一日,她要叫恩公今日的拒絕,變成明日的離不開。
一夜難眠,便到了第二日。
蒼雲山外層,陽光從樹葉間穿透,在花草上跳躍。
穆雲杳眨了眨眼睛,醒了過來。
才一睜眼,就對上了蕭奕池沒有來得及離開的眼眸。
兩人對視着,蕭奕池的眸光幾乎不可查的閃了閃,才點點頭避開了。
若是開始的時候,突然醒來被一個人的眼神盯着看,穆雲杳定然是十分驚悚的。
然而更蕭奕池一起同行這些日子,穆雲杳發現盯着人看似乎是蕭奕池的習慣,所以心裡雖然有些輕微的不舒服,也不會十分在意。
畢竟,按照她對蕭奕池的理解,或許人家根本就沒有在看她,只是一個人的出神。
伸了個懶腰,穆雲杳起身活動了下有些發僵的身體,才坐下的時候,許臻也已經醒過來了。
三人見時間已經不早了,收拾收拾便很快的繼續出發。
通往蒼雲山的路上,各種地形地貌十分奇特,可以說的是光怪陸離。
石頭林之後,是帶刺兒的花叢。
這些花雖然花朵十分美麗,顏色各異,但長得像是小樹一樣,每一株都有一人左右的高度。
且花朵植株的枝杈上,帶着十分尖銳的刺,許臻不小心劃了一下,就迅速的冒出了血點子。
爲了解決這些帶刺兒的花,蕭奕池走在前面,跟着是穆雲杳,和許臻。
三人十分小心謹慎,雖然沒有摔倒,出力叢林的時候,還是難免劃出了幾個口子,許臻更是將手臂上的衣服都扯爛了。
低頭找了穆雲杳之前介紹的植物,止住了血,三人仍是繼續趕路。
太陽升起來,沒有了石頭林中高大樹木的遮擋,已經有些刺眼了,在陽光下走了這許久,穆雲杳和許臻都開始有些疲累。
帶着劇毒的蘑菇,會“咬人”的花兒,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發現前方突然開始平坦起來。
走在前面的蕭奕池敏銳的停了下來,穆雲杳和許臻也頓住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