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聽了邢墨珩的話,一路跌跌撞撞的衝進先前的院子,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自己想要大喊秦瑜。
死死捏着拳頭,咬緊牙口,夏青一路小心的走到秦瑜身邊。
秦瑜見她一人回來當下就皺起了眉頭,“小姐呢?”
夏青向來穩重一聽這話也忍不住要哭出來,生生忍住了,顫巍巍的拉着秦瑜的手,把穆雲杳和邢墨珩的話都交代了一通。
秦瑜越聽臉色越發蒼白,但到底是經歷過大事兒的人,又知道邢墨珩既然參與到裡面了,勝算就多了幾分。
秦瑜硬是在面上擠出一絲淺笑來,對着身旁的人告罪,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那夫人見她這樣就知道是要找茅房,也是和善的人,當即笑笑,還幫秦瑜擋了別人的惡疑問。
秦瑜一路快步走出去,讓夏青在前面帶路,半點兒不敢耽擱。
夏青更覺得自己做了錯事兒,恨不得馬上小跑過去,兩個人硬是滿頭大汗的去了那個院子。
卻沒想到去往院子唯一的道路上已經喧鬧起來。
禪妃娘娘帶着一衆小姐笑嘻嘻的往院子去了,不時還要評點一下路邊與衆不同的風景。
秦瑜生生的被堵在後面,一點兒辦法沒有,急的臉上虛汗又多了一層。
“只有這一條路?”秦瑜耐不住性子。
夏青點點頭,不敢答話。
秦瑜沒了法子,捏着自己的手指左右走動,恨不得直接衝過去。
兩人的動靜卻已經引起了翳嬋的注意,她對着兩人的方向得意一笑,才撥開衆位小姐一路來了秦瑜跟前,“穆夫人也在?”
翳嬋笑的和善,秦瑜卻覺得自己看到了豺狼,“也是巧呢,本宮見穆小姐半天不回來,特地帶人來尋一尋,也好看看這路上的景色,穆夫人一起吧?”
秦瑜先前聽了夏青的轉述,已經將翳嬋恨上了,現在恨不得撕了翳嬋僞善的假面,讓衆人看個清楚。
轉念想起邢墨珩的話,秦瑜卻不好輕舉妄動,若是不小心壞了邢墨珩的打算,或許杳杳會更威險些。
當下秦瑜快要咬碎了牙齒才擠出笑來,“勞娘娘惦記了,這丫頭跟我說了這條路景色好,我也是過來瞧一瞧,如此倒是順路了。”
翳嬋側頭看了眼夏青,分明早就認出她來。
她和秦瑜二人都不信對方的話,卻當着大家的面硬是做出一副和諧的畫面來。
見兩人寒暄,卻有耐不住性子的。
邢若蘭不知道爲什麼,倒是對穆雲杳傷了心,不耐煩的打斷道,“別磨蹭了,快些去看看,可別出了什麼事兒!”
她面上雖然是討厭的表情,語氣也讓人難堪,說出來的話卻是實打實的關心。
秦瑜看了她一眼認出來,不由感激的笑一笑,邢若蘭見了倒是面上一紅,不好意思的轉過身,打起頭走到了前面。
一行人就也不好多說話,都跟着加快腳步去了。
烏泱泱的進了院子,一行人卻聽出見一聲女人的慘叫來。
秦瑜當下就身子一晃,捏緊手,直接扣進手心去,夏青在一旁扶住她,頓時就紅了眼睛。
這聲
音小姐們不清楚,夏青這個守過夜的丫頭,並上秦瑜翳嬋卻是知曉的,
當真是好狠的心!
翳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嘴上卻驚訝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莫不是來了刺客?”
邢若蘭一聽刺客二字,頓時就着急起來,一把推開翳嬋,自己一個人就往前走去。
其他人雖然害怕,也不好躲閃,只能裝作附和的樣子,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翳嬋看着邢若蘭風風火火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發隱藏不住。
宮廷如戰場,人心是利劍。
而翳嬋,自認是功夫絕頂之人,誰都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等着吧,好戲還在後面呢!
她已經叫人去請了皇上一衆男賓來,只說這裡出了大事兒!
哼,既然做事,何不就做絕了,讓人沒有了翻身的餘地纔好。
雲杳!甭管你是楚雲杳還是穆雲杳!甭說妄想嫁入皇室,我偏叫你今生都沒了姻緣,除了破廟做姑子去,只有一死!
“啊!”推看門,原本走在前面的邢若蘭卻是大喊一聲,捂住了眼睛躲回來。
然而門已經開了,衆小姐好奇的往過一看,就看見一個光禿禿的屁股來。
上面的人鼓動着,下面的人哭喊着,兩人都發出黏*膩噁心的聲音來。
縱然不通人事,衆小姐也多少了解些,當下就躲到丫鬟懷裡不願再看。
翳嬋見自己的香這樣好用,似笑非笑的看了快哭出來的秦瑜一眼,得意的轉過頭。
秦瑜悲傷的不能自已,夏青卻強打起精神看了眼,瞬間眼睛就亮起來。
她捅了捅秦瑜,隱晦的指了指下面那人的腳底。
她家小姐腳心有一顆硃砂痣,打小兒從孃胎裡帶出來,紅的像火,明顯的不得了。
秦瑜被夏青一提醒,也反映過來,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狂喜,面上還是一副悲傷地樣子。
有人要與他們將軍府爲敵,要傷她女兒,她倒要看一看,老天有眼,誰要倒黴!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院子門口就又喧鬧起來,一種男賓由邢墨琂打頭闖了進來。
邢墨琂見院裡氣氛詭異,連忙走到翳嬋身邊,“愛妃,到底出了何事?”
說着也聽見屋裡的聲音,打眼看過去,瞬間就沉了臉色,“何人竟是如此不要臉面!來人!給我拿下!”
男賓中走出兩個武將來,對視一眼,點點頭,走上前去押了兩人過來,看了眼外面的少爺小姐,順道還挑起地上的破布給兩人囫圇蓋上。
那男人正在興頭上,一時被抓住了就罵罵咧咧起來,“誰……誰他孃的壞了老子的好事兒!”
邢墨琂見了臉的更沉,不願再聽他污言穢語,一腳將人踢暈了。
又顧忌着大臣們還在,自己已經丟了臉面,當下連着翳嬋一塊兒厭恨起來。
看了後面的女子,翳嬋確實驚訝的長大了眼睛,沒控制住驚呼出口,“怎麼是你?”
邢墨琂看了一眼,也是頗驚,轉頭看了眼不似作僞的翳嬋,心中也模糊起來,這禪妃不知道又在做什麼亂子!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有那小姐認識的,也是一驚,沒忍住說道,“這不是禪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
這話一落,衆人的眼光都落在翳嬋身上,滿是探究和鄙夷。
翳嬋最是愛面子,如今被瞧得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邢墨琂狠狠的剜了一眼翳嬋,蠢女人,竟然還喚人請他過來,不止自己丟了臉,皇家的顏面都沒了!
眉頭形成了深深的川字,邢墨琂心中不想在管這事兒,卻又不得不管。
不論如何,在大臣眼中,翳嬋是與他一體的。
這樣想着,邢墨琂更加憤怒,恨不得連帶着翳嬋一塊兒丟出宮去。
“這二人竟然揹着衆人做這樣的事兒,又污了衆愛卿及家眷的眼睛,朕看着死不足惜,現在就去斬首示衆!”
說着又道,“禪妃治下不嚴,禁足宮中三月,禁止參加任何活動!”
衆人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是,這事兒與皇家無關,是那兩個奴才作惡,自己忍不住到這兒來偷歡來,還污了皇家的面子。
剩下的,頂多是禪妃監管不力,與他這皇上是一點兒關係沒有的。
縱然心中看不上今日的事兒,衆大臣哪兒敢表現出來,不論男女都低着頭應了。
邢墨琂卻也沒有了心思,一揮手帶着人走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也趕緊跟着出去了。
從出事到現在,一切都結束了,翳嬋甚至連句話都沒機說,在回過神來,院子裡已經空空如也,只有兩具屍體還安靜的躺在原地,而兩人的頭,已經像沾了血的球一樣滾到角落裡了。
翳嬋突然打了個寒顫,遂回過神來,心中怒氣難消,罵罵咧咧的走到兩人身邊,不解氣的在屍體上踢了一腳又一腳,半晌,才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頓好好的宮宴最終鬧出這樣沒有臉面的醜聞來,衆人哪裡還有心情。
偏偏皇上硬是撐着面子不開口散席,衆人也不敢離開,只得故作平靜的聽戲吃席。
那頭邢墨珩抱着穆雲杳在宮裡藏了一瞬,果然不出他所料,衆人都來了這院子,他才邪魅一笑,看了眼懷中還暈乎乎的穆雲杳,大步離開了。
一個帶着朦朧面紗的女子從二人身後不遠處溜出來,細長的眼睛看着那一身玄色長衫離開的方向,眼中晦暗不明。
昔日不苟言笑的那人,竟然看着他懷中的女子笑了笑?
蒙面女子不敢置信,被風吹起的面紗下面,卻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好看的眉頭用力蹙着,平白讓人多了幾分憐意,恨不得自己湊上前去把那裡的憂愁都抹了去,好叫她再也不要難過纔好。
那女子卻是依舊眉頭不解的看着早就沒有兩人背影的遠方,向來愛花的人生生將手裡的花枝折斷了。
他那穿了許久的墨色衣袍,就緊緊的裹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上面一定還帶着獨屬於他的安心味道。
不過是個傻子罷了!何德何能竟然得了邢墨珩的歡心!她原想着縱然是天上的仙女都要配不上那人的!
“穆雲杳嗎?呵呵,我記住了!”面紗下的朱脣輕啓,緩緩吐出一句惡狠狠的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