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年時間轉瞬即逝。這一年來,郭靖整天和託雷混在一起,不是在草原上賽馬,就是跟哲別師傅練習基本箭術,此間哲別對郭靖能拉動幾十斤的鐵膽弓很是驚訝。曾不止一次的誇獎他將來也會成爲一代哲別,那語氣就像終於找到傳人了一樣激動。當然,這事傳到了鐵木真的耳朵裡時,自然免不了一番賞賜,郭母看到一件又一件的禮品,自然對大汗感恩戴德,卻絲毫不知,她是母以子貴。
這天郭靖賽完馬就和託雷分開了,一個人走在蒼涼的草原上,黃昏潮溼的露水提前降下,郭靖的半截褲腿早已經被露水打溼了,他倒渾不在意,只是靜靜的走着,雙目注視着前方。
突然,不知是哪裡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若是其他的少年肯定以爲是風吹過的聲音,但郭靖卻不這樣認爲。當年他一人躲避郭全世界的追殺,自然對追蹤有着很多的心得。此刻他有種感覺隱隱震撼着他的內心:被跟蹤了!其實郭靖已經有很多次有這種感覺了,甚至晚上睡覺時也夢到一個面目模糊的人站在自己身旁,料是郭靖兩世爲人,也不禁從夢中驚醒,冷汗直流。
很多次他都想直接怒罵來發泄,不過那時他都忍住了。但此刻他終於憋不住了,他快要崩潰了。
“是誰?給小爺滾出來。不要臉的東西,只會偷窺算什麼英雄,有種的滾出來,跟小爺大戰300回合。”郭靖雖然料定對方絕不是易於之輩,但此刻憤怒戰勝了理智,他倒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咦~”輕微的驚訝聲傳來。
郭靖雙耳微震,心道果然有人,雙腳發力,飛一般的向發音的方向奔去。但是當他奔到時,卻只見一片綠油油的青草,早沒了說話人的身影。
“娃娃,老人家很好奇,你怎麼會知道老頭子跟着你?”又一聲如炸雷的聲音在郭靖心中擊打,郭靖根本無法想象那人是怎麼跑到自己背後的。郭靖猛回頭,向前方跑去,接着他又失望了一次。高手!絕對的高手!這莫非就是射鵰裡的五絕之一,那也不對,至少他的年齡應該比五絕大的多。這是郭靖的直接想法。當年追殺他的就有兩個內家高手,只是力量一般,他也沒在意,這時卻是感到這中國的武功練到極高境界好似能將自己輕易殺死。他越想越心寒。
“小娃娃,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驚訝,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那人輕緩的聲音再次傳來。
郭靖一尋思:也是,他若要殺我,我怕是根本無還手之力,看來他應該不會害我。這樣一想緊繃的心也就放鬆了。
“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感覺有東西在跟着我。”郭靖回道。
“哦?如此敏銳的危機意識,再加上根骨極佳,悟性定也不錯,還有天生神力。哈哈,就是他了。”一道聲音傳來,似自言自語,又似自我安慰。
“前輩,您有什麼事要郭靖效勞,儘管直說,晚輩當義不容辭。”郭靖道。
“呵呵,我這就現身相見!”話音未落,仿若春風拂面,在郭靖眨眼間,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飄來,驚駭的郭靖連退數步,這纔回過神來,道:“前輩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知跟蹤在下,所爲何事?”
那人雙眉微展,滿臉笑意的說:“我叫顏月山,現任創門掌門,看你根骨不錯,可以繼承我的衣鉢,將創門發揚下去。”
“創門?那是什麼?沒聽說過。”郭靖道。
“呵呵,我創門從未在江湖上顯露身份,自然無人知曉,況且你未接觸過江湖又怎知江湖有無創門。”顏月山解釋道。
郭靖更是摸不到頭腦了,欲要發問,顏月山接着道:“我來解釋一下,這創門始祖生於戰國時期,人稱鬼谷子,爲人灑脫,多不與外人交往,門下徒兒也不多,卻大都不學始祖的道統,原因是鬼谷子先祖曾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所以學習的時候不能盡數搬來,否則就像被肆意打磨的璞玉,只有消亡的下場。這也是我創門的門風。後來,先祖以周天星辰爲基,創出《大混沌訣》,此訣可稱得上絕世內功,其力不分屬性,隨心而化,也就是說每個人修煉的都相同,卻又不同,這正符合祖師順應天道的心願。後來先祖仙去,鬼谷門之下衆人修爲方向各不相同,爲爭奪掌門之位大打出手,一時間天地間劍氣縱橫,刀法,拳法讓人眼花繚亂,靜中觀察的小師弟,一直呆呆的望着衆師兄,突然心生靈感,一道道劍意,拳意圍繞着某種軌跡運轉着,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天三夜。衆師兄也是間歇後,再次衝上,誓要分出勝負。小師弟醒來了,一道凜冽的目光掃向衆人,接着飛身衝上,不消幾個時辰,衆師兄全部敗下陣來,接暗暗心驚師弟的修爲,因此奉其爲掌門。小師弟鑑於此次之亂,按照門規,廢除了所有師兄的功夫,將他們逐出了師門。那些師兄此後便絕口不提鬼谷門之事,一心落在著書立說上,如今又大多數絕世寶典便是始於那個時候。而小師弟從此隱居起來,建立了創門。門規第一條便是創門只能有一個人,當前代傳下道統後,必須退出創門。於是,這創門就一代代傳了下來,直到今天傳到我手中。”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顏月山回頭看向郭靖。
郭靖聽的大駭,特別是那句創門只能有一個傳人,更是驚駭莫名。待穩定了情緒,便問道:“您的意思是要我作你的傳人?”
“恩,就是這個意思。”
郭靖本就對他那鬼魅的身法癡迷不已,此時對拜他爲師當然點頭贊同。
“好的,我願拜你爲師!”說着就要行拜師禮。
“且慢。”
郭靖只感覺雙膝跪不下去,自己那些巨力無處可使。
“爲什麼?”郭靖疑惑道。
“我傳你功法後,就會退出創門,我們並無師徒關係。”顏月山笑道。
郭靖聽後也就釋然了。
“跟我來!”顏月山說着抓緊郭靖的手臂,輕越而起,郭靖只覺雙頰被冷風吹的有些生痛。
“嗖~嗖~嗖~”風聲一直沒有停止。
大約五分鐘左右的時候,顏月山停了下,郭靖頓時一陣舒爽,心中暗自計算着那速度,只覺至少100碼以上,這還是帶着自己的前提下,心下更是佩服這個便宜師傅。但當他看到周圍環境時,他呆住了,原來他現在身處雪山之巔。
“好了,盤膝坐好,閉上雙眼,老頭子要傳功了。”顏月山輕聲道。
郭靖想也沒想,便盤膝坐了下來。
只見顏月山雙手微浮,緩緩移到郭靖頭部,突然他猛的發力,郭靖只感覺一道暖流先是在大腦中浮動了一會兒,接着向自己的全身各處涌去。他想要睜開眼睛。
“娃娃,別動,否則你就死定了。”冷冷的聲音頓時讓郭靖緊閉雙目。
漸漸的,郭靖陷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假寐的狀態。外人看來是睡着了,其實此時的他卻異常清醒,清醒到能記下每一股風的旋律。
接着,郭靖便看到顏月山站在自己身前,道:“今日我傳你衣鉢,從今天起你就是創門新掌門,我傳你極腿道,此道雖從未有人大成,祖師卻曾言,此道剛猛迅烈,不是其他功法可以比擬的。我現在開始演示,你要一一記下。”
說完,便開始舞起來,郭靖的思維卻開始模糊起來,只覺似影似霧,腦袋中彷彿正有很多人在踢着腳法,反正滿腦子都是腳。
不知過了多久,郭靖似乎感到腦子裡空了,剛剛還被臭腳塞得滿滿的思維,此時也可以流暢的思考了,卻再也找不到那些腿法藏身何處。
“好了,剛纔,我用元神化形幫你記下了極腿道,此時他們已經化入你的身體,等你將來接觸腿法,必有自己的感悟,創出屬於自己的極腿道。接下來,我要傳你《大混沌訣》。你先躺下。”顏月山道。
郭靖乖乖的躺在了地上,顏月山伸手點上了他的昏睡穴,郭靖直接昏睡了過去。
“好孩子,本來門規森嚴,規定混沌之力必須自己領悟。現在我倆有緣,我就送你10年的功力,讓你免去入門的阻礙吧。”顏月山欣慰的說着。
的確,話說顏月山本來是來大漠遊山玩水,陶冶性情,誰知當日看到郭靖和孩子們賽馬,於是就想逗逗他。誰知都讓他一一識透避過,一時好奇,不料因此發現了一塊璞玉。此刻,他沒了掌門的壓力,頓覺輕鬆自在,也暗暗感激着郭靖。
第二天,郭靖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哦?難道又是做夢?不對,這不是夢,當他看到牀上擺着的《大混沌訣》和一把鑰匙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自己現在真的是創門掌門。當他看到牀頭上的一封信時,他的眼睛不禁溼潤了。
娃娃:
老頭子孤獨一生,從未與人如此親近。所以在我看來你不但是我徒弟,更像我孫子一樣,唉,可惜門規所致,我們今後不能再見面了,唉,老頭子也沒幾年好活了,不知道將來我這把老骨頭會埋骨何處,是否會有人爲我收屍。
嘆:漂泊萬里行,腸斷有誰聽?
那些鑰匙別丟了,將來有用,這是我送給孫子的禮物。
顏月山留字
郭靖忙站起身來,對着遠處磕了十幾個響頭才停下。前世從孤兒院出來的他此刻感到了親情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