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爲逃命,在奔跑之時全憑藉求生的意志堅持,根本不管身上的傷勢到底有多重。等爬上車頂貨架,他的心神放鬆,登時昏了過去。原本舊傷就沒有養好,現在又添新創,加上體力早已經達到極限。他昏過去後完全沒了動靜,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還在活着。
刑萬濤一路急追,跟到盤山公路旁卻失了兇獸的蹤跡。這讓他非常懊惱,早知道再快些好了。從地上的血跡看,那兇獸已經是強弩之末,怎麼會憑空消失?肯定還躲在某處。
想到這裡,他仔細尋找起來。誰知在公路四周找了個遍,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大黃狗再次憑空消失!刑萬濤雖然很不甘心,最後也只能灰溜溜重返營地。
其實找不到屬於正常,他此刻思想仍然沒有轉變過來,還將大黃狗看成一條四肢發達,智商簡單的野獸,根本沒想到這東西體內隱藏着人類的靈魂。
客車司機被售票員一擠兌,就沒再關注剛纔看到的黃狗,而是扭頭開車前行。他不知道的是,如果當時捉到大黃狗,單是肚裡的狗寶就能讓他大賺一筆。
客車在公路上行駛了三四個小時,最後停在路邊的一個服務區,司機等車上的人吃喝拉撒完畢,又重新發動車子上路。這輛車跑的是長途路線,因此中途也沒有人拿行李下車。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發現兇獸的存在。
徐磊是在半夜的時候被凍醒的。他剛睜開眼,只感到面前一片漆黑,腦袋昏昏沉沉提不起半點精神。被冷風吹了一陣子他才清醒過來,回憶起先前發生的事情。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從重重包圍中逃了出來!應該感謝那場火,如果不是趁火取勢,怕是現在早被打死。
腦袋恢復清醒,徐磊又扭頭朝四周看去。只見車子行駛在一片黑漆漆的山巒當中,在車燈的照射下,勉強可以看到那條彎曲的山道。周圍的樹木影影綽綽,裡邊似乎隱藏着無數可怕的東西。
遠處偶爾有一點亮光,可是車子行駛太快,一閃而過,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車燈還是山裡人家的燈火。
略微活動了一下四肢,徐磊只感覺到體內火辣辣的疼。皮毛上沾了一層溼漉漉的露水,身體冰涼的嚇人,一陣山風吹來,他不由得打起擺子。
天空中繁星萬點,給人以神秘莫測德感覺。徐磊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生活在城市裡,這麼好的星辰,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將周圍的環境看遍,徐磊又關注起此時身處何地。他現在生物鐘紊亂,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的多長時間。這周圍全是山巒,連個明顯的標誌都沒有,也無從推測地點。
必須早些知道客車的終點站,然後提前下車,不然到時候被堵在車上就慘了。以他現在這副模樣,隨便來個人都能捉住。好不容易逃出生死天,如果不明不白的被捉走殺掉,那可太冤了點。
一般長途客車後邊都標有站點,徐磊挪了下身體,想湊過去看看牌子上寫的什麼。
哪知道他剛從貨架上站起,客車突然在山道上打了個趔趄。由於慣性作用,徐磊一下子被甩到貨架邊沿。他此刻身體脫虛,四肢毫無力氣,只來得及略作阻擋,就一頭從車頂栽下。
這個時候車內的大部分人已經睡熟,誰也沒有注意到窗口有東西掉下。即使有人注意,大多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根本不願吭聲。
徐磊被甩到車下,沿着山坡一路下跌,直到跌進草叢中才再次停了下來。這一摔,骨頭完全散架,他重新陷入昏迷當中。
***
是夢,還是現實?
眼前的一切非常清晰,似乎都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母親的笑容,父親沉悶的聲調,甚至課堂上老師的提問聲,以及看門那老頭收音機中咿呀的戲曲……一一都在他眼前浮現,顯得非常真實。
而重生成狗後的廝殺搏鬥場面,則更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當夢到那些士兵端着槍朝自己圍過來的時候,徐磊又醒了。
他清醒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迅速躍起,擺出個攻擊的姿勢。
可是四肢剛站穩,馬上刺骨的疼痛從足底傳來。徐磊一個踉蹌,重新跌回地面。這個時候他纔看清楚自己的傷勢。皮毛上髒兮兮的,上邊充滿泥漿和血跡;足底硬生生被磨掉一層,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隨着呼吸,肺部好像被人拿着大錘子擊打過一樣,疼的他差點喘不過氣。
剛一跳躍,他立馬覺得喉嚨奇癢無比,嘴巴大張,一口淤血噴了出來。那淤血塊不知道在體內待了多長時間,此刻已經完全發黑發暗,腥味刺鼻。
自己這模樣,和廢掉沒什區別。不過能夠保住性命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實在不敢多奢求什麼。
只要還活着,那就有希望!
想通之後,徐磊才發現自己此刻身處在一個狹小的谷底當中。這谷底內的環境倒是不錯,不遠處有一個兩三畝大小的湖泊,很多食草動物都在湖邊喝水。湖泊的南岸是一大片淡黃色的野菊花,此刻開的正好,香味隨風吹得到處都是,徐磊深呼吸幾口,頓時精神爲之一振。
這裡跟世外桃源沒什麼兩樣,呆在此處養傷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正想着,突然“噌”的一個土黃色的身影從他的身邊竄過。那東西竄到遠處後還停下來扭頭看了徐磊一陣子,然後奔到湖邊飲水。
野兔!這隻野兔相當肥碩,足有十幾斤重。看着近在咫尺的野兔,徐磊只能眼饞。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勉強可以移動,想捕捉獵物實在困難。山間的野兔極善奔跑跳躍,速度快得驚人,一秒鐘能竄出近二十米遠。沒受傷前想捉住它也要費些力氣,更何況現在。
正在這時候,又有幾隻野鴨撲棱棱的飛了過來。這些傢伙很聒噪,剛落入湖中就開始扯着嗓子呱呱大叫起來。
徐磊被它們叫的心煩意亂,剛準備轉身繼續休息,卻感覺到有東西正悄然接近。他忙扭頭看去,卻發現一隻野鴨鬼鬼祟祟的朝不遠處的一片茅草叢中鑽。瞧那模樣,和做賊沒什麼區別。
這東西想幹什麼?徐磊好奇心上來。
可是由於草叢的阻擋,他根本看不清楚。
過了大概半小時,野鴨又從茅草叢中鑽出。等它離開,徐磊才嗅着氣味鑽進茅草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臉盆大小的草堆。他用爪子將草堆扒開,裡邊顯露出一個橢圓形的鳥巢,鳥巢中躺着二十多枚淡青色的鴨蛋,上邊還帶着熱乎勁兒。
原來野鴨剛纔在產蛋呀,這些鴨蛋正好給自己補充體力。想到這裡,徐磊低頭噙起一個鴨蛋。也不用打碎,直接用鋼牙一咬,已經把蛋殼咬碎,頓時一股清涼檀腥的味道鑽入喉嚨。
連吃了十幾個野鴨蛋後,徐磊總算恢復幾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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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時間比較晚,計劃兩更,白天還有一更!